罗洪大杀四个字虚空漂浮,缓缓的压向了那个缺口,一时间流光倒转,缺口竟然在这四个字的作用下有了缩小、弥合的趋势。
“不,怎么会。。。。。。”钟灵儿惊呼一声,看看手中的未央剑,又看了看空中的四个字,大惊失色,随后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剑斩出,精光一闪而逝,却被‘杀’字抵消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作用。
二十多年前,真龙一族又被太子东祸害了一把,而天仙一旦降临,就是太子东的死期,真龙一族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只要杀了太子东,太氏血脉断绝,也算是出了一口被太氏一脉千万年算计的恶气,可眼下情形,身为真龙的男子如何能够忍受?
“罗洪,我和你不共戴天。”
头生双角,化身成人形的男子大吼一声,头颅变化,狰狞凶恶,正是一颗真龙之头,双掌一错,猛的朝四个字拍了过去,只可惜下一刻就是一声惨嚎,龙角折断,骨骼爆裂声不绝,血洒长空,落到白云上生死不知。
光芒越来越亮,通道渐渐缩小,阁主大吼一声:“诸位一同出手,万万不能让他将结界堵死,未央剑已经失效,下次再想打开,无异于难如登天。”说完率先出手,无数的黑白雷球自其袖中飞出,落到四字之上疯狂炸裂,惊天动地,就连乾坤阁也被震动,摇晃不止。
打开蓬莱结界的办法,每一个只能使用一次,下一次就不能奏效,这也是蓬莱结界的自我进化,如今未央剑打开的口子正在缩小,一旦愈合,未央剑再锋利也切不开了。
一时间,林林总总的法宝、飞剑数之不尽,汇成一股洪流,直奔这四个字冲了过去,声势浩大无边,无法计量。
罗洪大杀四个大字如明月高悬,疯狂的闪烁不休,撞在缺口之上,所有袭来的力量都被转移了出去,施加在缺口之上,原本数丈长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缩小,惊觉上当的阁主以及诸位最顶尖的高手差点咬碎了满口大牙。
“罗洪,老夫要将你抽筋扒皮啊。”阁主狂叫一声,整个人化成一片黑白之光,猛的旋转,如同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在其他高手们的出手帮助下将袭向四字的法宝、法术尽皆带偏,沿着通气孔朝外面发泄了出去。
其他盲目出手之人也发觉了不对,纷纷住手,收摄了各自的法宝、法术,盯着‘罗洪大杀’四个字发呆,这可如何是好?
一声悠长的啸声响起,起初极小,转眼间越来越高亢,随着一声巨响,缺口被一下打开,自其中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生的高大、英俊,一脸邪意的笑容,踏足通道之上,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蓬莱仙洲,看本公子拔了你的头筹,哈哈哈哈哈。。。。。。”
“什么东西?也敢挡本公子的道路。”
一声冷哼,随后就是接连响起的四声震响,那四个让众人束手无策的‘罗洪大杀’竟然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光芒大失,朝着下方坠落。
“就是这四个字,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你们蓬莱仙洲还真是盛产废物啊,哈哈哈,太子东是如此,你们也是如此,哈哈哈哈哈,就让我天煞公子替你们的长辈教教你们。”
天煞公子大笑一声,猛的转头看到了钟灵儿,双目中陡然冒出一团彩光,笑意大盛,朝着钟灵儿连连点头,笑道:“你就是太子东的未婚妻?哈哈哈哈哈,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公子的小妾了,明白了没有?”
神情倨傲的天煞公子说完,劈手夺过未央剑,一剑斩出,正中那个直通外界的缺口,在一片气急的叫骂声中,通道竟然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合拢,比先前的最快的时候还要快上三分。
“本公子既然来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儿?嘿嘿,嘿嘿,一帮废物,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小美人儿?”
“还请公子自重。。。。。。”
“重你个头,嘎嘎,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烈女?啊呸。”
天煞公子瞬间出手,一巴掌将钟灵儿抽飞了出去,撞在高台之上,连连咳血。钟灵儿抬头看向了阁主,而后又看向了第九层已经汇聚在一起的众多长辈,却没有一个人对她眼下的遭遇表示同情,目光冷漠而遥远,看她的时候,犹如看向一个死人,就连瑶池的姐妹、掌门等人也是如此,无情中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嘲讽味道。
“原来。。。。。。如此。。。。。。”钟灵儿元气大伤,似乎明白了什么,虽然倒在地上,依然紧咬牙关,不发一言。
“小丫头,你才明白过来么?嘿嘿。”阁主阴声轻笑,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朝天煞公子行礼道:“公子来的及时,这缺口么,自然是要关闭的,诸位说是不是?毕竟么,这功劳,还是一个人的好,您说是不是?”
天下公子畅快大笑:“不错,不错,哈哈哈,什么狗屁太子东,老子今天就试试你的女人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哈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以为阴谋得逞,开始放声大笑的时候,‘罗洪大杀’四个字竟然如同吃了补药一般,个个都有丈余大小,闪了一闪就出现在天煞公子身边,分作四面将天煞公子围在中间,正对着他的杀字更是一片血红,无边杀机冲天而起,直朝天煞公子压了过来。
“啊呀。”一声怪叫,手中的未央剑随手就是一剑刺出,另一手甩出一片血光护住周身,这血光不但没有污秽的味道,反而清香四溢,仙气氤氲,不是凡人手段。
四个字撞在血云之上,一下爆开,而后‘罗洪’两字再度成型,虽然小了许多,不过其上的光芒竟是更加凝练,相互之间扭动纠缠,‘杀’字消失不见,‘大’字光芒闪闪,独自迎上了还未弥合的通道。
血光震动,被其中的天煞公子竟然在方才的爆炸中被震的口喷鲜血,脚步踉跄,一脸惊恐的看着半空中的字符,先前的嚣张早就被炸的干干净净的了,哪里能够想到,在蓬莱仙洲这种地方竟然有人能够重伤了他?
不过让他更加恐惧的事情还在后面,未央剑抖动了一下,挣脱了天煞公子的手掌,剑身调转,一剑斩下。
“不。”
一声惨嚎过后,只见一个血光闪烁的影子猛的窜起,朝着出风口疯狂逃去,两片被斩破的身子紧跟再后,仙血也不知道洒落了多少,眼看着就要冲出乾坤阁。
‘大’字上冲,卡在通道裂缝中间,使其不能合拢,未央剑杀机外放,无法无天。
“你一个五阶真仙,也敢在蓬莱仙洲撒野,嘿嘿。等本太子哪天有空了,定要去你师门转上一转,看看是哪个杂种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眨眼间形势剧变,看呆了一众修士,阁主面孔抽搐的看着发出了声音的未央剑,犹如雷惊了的蛤蟆,怪叫一声,合身上冲,进了乾坤鼎,打定了主意,死也不露头了。
未央剑对着狂逃的天煞公子猛的抖动了一下,顿时光影流转,正在外逃的天煞公子连带其肉身竟是被一股恐怖的吸力给拉了回来。
“殿下,殿下,殿下,还请殿下饶了小的一命啊,小的初来乍到,实是不知道殿下的规矩啊。”
这团血影就是天煞公子的元神了,此刻正对着未央剑连连求饶,他方才说的挺狠,只是现在也变成了软蛋,哪敢跟太子东顶嘴?在仙界的传说中,别看这位蓬莱仙洲的太子只是真仙,可是战力却直逼纯阳金仙。
他也就是趁着太子东落难的当口呈呈威风,眼下主持未央剑的显然是太子东本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啊。若是肉身没被斩开,相信此刻的天煞公子肯定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呢。
只可惜,这位‘太子东’却没有听他说下去的意思,精光一闪,将天煞公子的元神连带肉身斩成一团血舞,吸入了剑身之中。
“是时候了,有些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哼,天庭?天帝?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给我等着吧,你们困我二十年,真当我是泥捏的?十八层天狱?嘿,给我开。”
未央剑上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未央剑冲天而起,一剑斩在‘大’字之上,却没有将之斩散,反而是给这个字加了一笔,变成了‘太’字。
得了这一笔,‘太’字威力大盛,撑开了蓬莱结界的缺口,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空间,只可惜却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自剑身上传来一声长啸,紧接着就是一阵训斥。
“老东西,你若是再拦着外面的‘紫气东来’,我就拼着再被镇压二十年,也要灭了你。”
“不敢,不敢,殿下,小的这就把它放进来。”
阁主颤抖的声音自乾坤鼎中传了出来,将外面的‘紫气东来’四个字放了进来。
“好。”
一声轻喝,未央剑光芒一闪,将‘紫气来’三个字吸入剑身,唯独留下了一个‘东’字,‘罗洪’两字一下炸开,变成一条尺许来长的气运之龙,朝下一扑,钻进了那个龙首男子的体内,男子本要趁着太子东无暇分心的当口悄悄退走,却不防被气运之龙上身,惨嚎了两声就倒在云朵之上,眨眼的功夫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只是声音却不是原来的声音了,就连样貌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殿下只管动手,其他的交给小生就是。”
不用说,这人正是林东,活动了一下手脚,古怪的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怪笑道:“我若没听错的话,刚才可是有不少人骂我呢,嘿嘿,嘿嘿,这笔账么,嘿嘿。。。。。。”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交易完成,你想把他们怎么样都行。”
林东躬身行礼,应了一声:“是。”
森冷的看了阁中的众修一眼,林东飞身而起,咬破了指尖,凌空书写,口中还说了一句:“太子东,蓬莱仙洲,大启太子,本名太东,俗称太子东,今日劫数已满,合该脱劫。”
说完,手中的书写也已经完成,血光弥漫,正是‘长夜漫漫,正如未央’八个大字。写完之后,还冲着阁中许多跃跃欲试的高手嘿嘿冷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大袖一拂,这八个字一下冲进了未央剑中,得其之助,未央剑气息暴涨,对着通道中的黑暗一剑斩下,无穷的精光爆射而出,紫气相随,‘太东’两字也各自飞起,融入了进去。
好似开天辟地,又好似天神擂鼓,连串的响声没完没了,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良久之后,响声结束,蓬莱结界的缺口也早已消失不见,唯有长笑不断,走出了一个人影,一身太子服饰,腰配长剑,正是未央,立在半空之中,朝四方打量了几眼,低沉的哼哼了几声,伸手自腰间解下佩剑,丢给了林东,而后把足一顿,顿时满阁清光大作,消失无踪,竟是没杀一人。
第十层,张毓秀泪眼朦胧的看着身前的太子东,掏出真龙之眼,放在了太子东的手心。
“我这一生,最为亏欠的就是你了,秀儿,我总算找到了你。”
太子东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脸颊,在其额头轻轻一吻,就在少女情绪爆发想要抱住他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流萤自太子东的身上飘荡而出,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虚体,再也抓捞不住。
“不。”少女痛哭出声,想要阻止,却无从下手。
“我,力尽了,放手吧,你该有你的生活。”
真龙之眼掉在地上,太子东想要将它拾起,只可惜徒劳无功,手掌已经变成了一个虚影,什么东西也抓不住了。
“我戴上它。”虽然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少女还是伸手捡起真龙之眼,挂在了脖子上,真龙之眼的金光外放,将少女衬托的如同天人。
太子东含笑点头,影子越来越淡,看向少女的目光中,满是欣慰和喜悦,不见丝毫悲伤。
时间仿佛定格,直到再也看不到太子东的存在,少女瘫坐在地,不悲、不喜,不哭也不笑,似乎能永远的在这里坐下去。
林东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强运心念,那反震的力道早已在他身上开出了不知道多少口子,如同一个血人一般,看起来狰狞可怖。
小道姑伸手揭去了林东脸上的面具,仔细的打量了半晌,想笑,却不知怎地,最终还是哭了出来。 踏天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