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燕云十六镇第一镇,燕镇。
城头,守城将军看着陆续撤离的居民,和城外一片狼藉的农田,又看了下身边的一身褴褛之人。
“刘星将军,虽然守城官兵仅百余人,但是我吴国没有畏死的军人,你说的在下都照做了,但是弃城,恕我不能从命。”
“今天我们放弃这里,是为了将来可以更好的归来。”刘星急切道。
但终究没有说动燕镇的守将。
就这样,众人便朝着云镇走,边收编沿路城池的守军,同时将粮草尽数毁坏。
然而,他们没有说服一位将军。
每个将军最后都留下一百人,誓死守城,剩下的都强行被驱赶着让他们跟着刘星和飞烟离开。
并非这些将军愚忠,或者想要博个名声,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敌军不会为一个空城驻足,同样每一个死去的人都是为了后面的人更好的活下去。
就在即将到达云镇的时候,探子来报,敌军距离他们不足百里。
这将是我们的最后一站,在这里将埋葬,刘星回头看了看整编的十六支队伍,“将士们,此吴国生死存亡之秋,我以穆帅的佩剑再此发誓,定将埋葬敌人三万大军于此.”
是夜,军帐中,众将士汇聚一堂,寂静一片,等待着刘星的安排,面容肃杀,不发一言。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将军,燕云十六镇,这已经是最后一镇了,也是十六镇里城墙最高,城最大的,敌军已经兵临城下两日,既不攻城也不绕行,看来是想兵不血刃攻下城池。”
其他的将士闻言点了点头。
副将开口了:“诸位将士,敌军远征,粮草不多,况且他们行军多日,粮草不够,我们离开时留了一支军队,专门打击他们粮草线。我想敌军比我们强不了多少。而且敌军是两国兵,互相猜忌,乃兵家大忌。明日我们偷袭越国主营。”
“什么?将军夜袭我没有意见,但是滇国是出了名的兵弱,为什么不去偷袭滇国?”
刘星:“滇国兵弱,主将胆小猜忌,会疑心埋伏不敢救援,而越国乃虎狼之师,若救助滇国,我们几乎没有机会。”
众将士出府。
“将军,咱们只有八千守兵,多是老弱病残,这...守城尚且勉强,夜袭会不会...”
刘星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记得把穆将军的大旗升在城头。”
跟随刘星从允州城出来的兵将走后。
刘星一个人默默的流泪,“旗升起来,他应该就能看到了。这...这可是五千条人命啊。”
飞烟叹息道:“如果这个恶需要一个人来承受,那就由我来承受吧。”
第二夜,五千骑兵静悄悄的出城,冲向越国军营。
越国军营静悄悄一片,吴军冲入后当即点燃帐篷,然后朝着中军大帐冲去。但是奇怪的是一片寂静。
“不好,中埋伏了,”话音刚落四面喊杀声起。
滇国、越国的守军一起冲了进来。
三方厮杀在一起,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吴军毫不畏惧,冲杀纵横,拼至最后一兵一卒。
马死了,继续作战,刀断了继续冲杀,如地狱中的魔鬼,杀的滇国大军一时破围,即便如此,越国军士也是骁勇善战,在赵将军的带领下慢慢将吴军斩杀殆尽。
刘星和飞烟站在城头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毫无表情。
第二日清晨,城下放了一匹拦腰斩断的马。
军中,所有人都面如死灰,本来人就不多,还死了主力。
“诸位将军,没想到我们中了埋伏。大家也知道,斩断马身就是屠城的意思。”
“接下来他们将会攻城。”
和刘星预料的差不多,越国和滇国粮草不多,后续的粮草还没有及时到来。他们将吴军骑兵的死马尽数吃了。
过了两天,依然看不出敌军有攻城的迹象,反而防守松懈了许多,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巡逻。”
是夜,一个滇国军士士兵走了进来,低沉的说道,“将军,敌军有动静。”
正闭目养神的刘星猛的睁开双眼,看着来者笑了笑,似乎向着空气说道:“青阳,终于开始了。”
话毕,屏风后一个清丽的青衣女子闪身而出,正是飞烟。
一千名骑兵,整装待发,鱼贯出城。
每个人身背长枪,腰间长刀,马背上白色的包袱紧紧的缠在马身上。
面容肃杀,默然的看着敌军死寂的营地。
“众位将士,今日我们将灭杀敌军,以告慰死去将士的在天之灵,”刘星说道。
所有的人缓缓拔出刀来,队伍中间飞烟和青阳也是一身戎装,果不其然,经过敌军营地的时候,里面横七竖八的堆放着死去的越军和滇军的尸体。
敌军离开的匆忙,大部分的辎重都没有携带。
没追多远就发现了敌军的痕迹,众人纵马朝着浩浩荡荡的敌军冲去,黑压压的长蛇般的敌军安静而缓慢的行进中。
忽然传来的战马嘶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明显引起了敌军不小的骚乱,忽然传来喊声:“全军列阵,枪阵压前,骑兵两翼排开,弓箭手押后。”只见越国军队有序的排开阵仗,发号施令之人,正是赵望河。
吴军一边,青阳也高喊到,朝着滇军冲,然后带马冲出队伍,吴军如潮水般跟随着青阳,朝着最为混乱的人群冲去。
片刻便直插队伍中央,一时间喊杀声四起,残肢断臂乱飞,哀嚎声换乱的脚步声与马蹄声交织混乱,鲜血四溅,每个吴军都仿佛地狱中恶鬼,浑身浴血,眼神凶历。
青阳直奔滇军主将,滇军主将慌乱中还想调整阵型。
只见一名吴军悄无声息的近前,前倾拔刀挥刀,一气呵成,下一刻滇军主将只感到脖颈一热,然后便天旋地转,头颅飞了起来。
主将一死,滇军如遇狼的羊群,慌不择路朝着越军的方阵奔逃,一瞬间就将越军的阵型冲散。
吴军就像赶羊的牧人,紧随其后,挥刀砍杀。
越军阵型一乱,前军枪兵站立不稳被冲散,而骑兵被如潮水般的滇军冲的寸步难行。
两军刚一接触,岳军即溃,混乱中,岳军阵后传来呼喊:“稳住阵型,临阵逃离者,弓箭击杀,滇军逃离者全军击杀。”
一时间,滇军逃兵仿佛置身在两个相对而行的绞肉机当中,死伤无数,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停住的脚步,一波接着一波的奔逃着。
眼看大势已去,赵望河狠狠的看了看青阳,“撤退。”
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即便如此,越军依然有序,弓箭手朝着吴军后方不停的射箭,一时间吴军也是伤亡不少。
青阳勒住战马,“停止追击,全军整备。”
吴军原地修整,一个时辰后,青阳翻身上马:“全军出击。”
吴军又一次朝着敌军撤退的路线奔去,不出半个时辰便第二次接触,是在一个山坳里,滇越两国军队正在休整。
嘶吼的战马声又一次响起,已经被吓破胆的敌军如遇鬼神,丢盔弃甲的四下奔逃,吴军单方面的屠杀再次开启。
山坳地形低洼,步兵还未等列阵,便被冲散,赵将军一看不行带着骑兵便奔逃而去。
就这样,追追停停间,吴军如荒野中的恶狼,调戏着它的猎物,仅以一千骑兵,打败两万大军。
这场追杀一直持续到天明,一鼓作气,将联军赶出八百余里,方才收兵,滇军几乎全军覆没仅仅剩下百来人,越军略好也不足四千。
即便如此,吴军也是阵亡一半,仅五百余人归还云镇。
就此,青阳飞烟带领燕云十六镇的将士将联军彻底打残,岳军无奈退守关隘修整。 八荒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