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高亥与太叔潜龙一边对峙,一边移动着步伐,每日厮打不断,声势往往震天响。
陈楠四人跟着,已经足有了两日,可这越跟,心里头疑惑是越深。
最终还是须沛白憋不住,率先说了出来:“我怎么觉得,他们两方人,有点演戏的意思啊?”
“可是……可是这不对啊。”须文山心里头千百般知道自己姐姐说的没错,可这事儿从道理上讲,是想不明白,索性说了出来。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跟着,这演戏给谁看呢?再说了,即便是演戏,也不至于一直演到现在吧?累不累啊?”
诺百在一旁掺和,半疑惑着问道:“你们说,莫不是他们发现我们了?”
“应当不是。”陈楠想了想,仔细分析道:“若是发现我们的话,没道理留着我们在他们身边就这么看着,要当那渔翁,说什么也得把我们先赶走才行。”
“他们演戏是不假,但谁说这戏,就是演给我们看的?”陈楠说着话,一言道破迷津。
“陈老弟的意思是!”诺百恍然大悟:“还有别人跟着他们?”
须文山正准备听听高见呢,听到这儿,忍不住便打断了他:“嗨啊!不是,陈楠的意思是,他们是在这儿合伙演戏钓鱼呢。”
“公羊家和太叔家联手了?”须沛白满面都是不信的模样:“公羊高亥和太叔潜龙从来都是看不顺眼的,再加上两家前段时间闹的不愉快,怎么可能联手呢?”
“这都不重要。”陈楠在一旁坐着,难得休息,一边捶着腿,一边说道:“要真想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合伙,咱们出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但这关键就在于,若是要试的话,试完了之后该怎么办?他们那边可是有七个人,到时候,跑都跑不周全。”
“哎,陈楠这话说的没错啊。”须沛白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跃跃欲试:“咱们出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至于跑么……谁说要跑了,不就七个人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嗨呦,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姐,这儿四个人,只怕也只有您敢这么想了。”须文山在一旁苦笑着打岔。
“嗨!怎么跟你姐说话呢?惹急了我,小心我抽你!”须沛白一握粉拳,手心空气一阵细微爆鸣。
须文山瞪着斗鸡眼,咽了咽唾沫,很果断明智地闭了嘴,眼观鼻,鼻观心,学起了老僧入定。
须沛白见面前这三人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的样子,顿时便来了气了:“我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这什么表情啊都。”
“七个人里面,除了太叔潜龙和公羊高亥,其他人实力与小文山和诺百都在伯仲之间,打不过,拖一拖总可以吧?”
“至于太叔潜龙和公羊高亥,那两个人交给我和陈楠解决不就是了,一人对付一个,只要在你们拖着之前搞定了其中一个,他们哪里还会是对手?”
须文山和诺百面面相觑,陈楠猛吸了吸鼻子,捏着嗓子说道:“沛白姐,我没说要对付他们其中一个啊,再说了,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就别谦虚啦。”须沛白一巴掌拍在陈楠肩膀上,差点没把他半边身子拍塌了。
“别人不知道你藏得多深,我跟你交过手,我能不知道啊?放心把,太叔潜龙,公羊高亥,你选一个,只要拖住就好,另一个我来对付就是了。”
“姐,咱们真要当那出头鸟?这不太好吧,有道是先出头的椽子早烂,若是试出了真假,不也是为石家作嫁衣么?”须文山在一旁有些犹豫,显然并不看好须沛白所谓的计划。
诺百在一旁轻声咳嗽了一声,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里面提到的石家。
“怕什么啊。”须沛白狠狠瞪了须文山一眼,责怪他在这个时候打击士气。
“我们只是去试试水么,再说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跑啊,边跑边退,我就不信遇不到石家的人,到时候,合则两利,我就不信小辫儿石楚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们须家打残了,再转头去打他们石家。”
“这是大势,是阳谋,石楚不想和我联合都不行。”
陈楠倒是无所谓,诺百则是有些心动,须文山还有些犹豫,须沛白每个人的心思都看出来那么一点,趁热打铁道。
“再说了,这是万一,是最差的情况,若是两家未曾联合,我们半道上杀出去,局势混乱之下,没准还能把那紫玉龙佩抢回来呢!”
须文山看着须沛白苦笑连连:“这叫什么?这叫艺高人胆大……行吧,谁让你是我姐呢,我听你的,不过可说好了,万一出了差错,回头几位爷爷责怪起来,姐你可得扛大头的。”
“姐我哪次没帮你扛大头的!别这么见外。”须沛白拍着胸脯,已经把身后背着的大铁椎拿在了手上。
“就这么说好了,等一下,一起冲出去,公羊高亥归我,太叔潜龙归陈楠,你们缠住其他人就行,试一试,不行就跑,别犹豫啊!”
须沛白一番话说得是又快又急,让人心情不自禁便随着开始提心吊胆地紧张起来。
须文山深吸了一口气,下丹田之中的元力,已经开始朝着经脉中奔涌而出。
陈楠心中思量不下,忍不住多问了一嘴:“沛白姐,咱们真要就这么上了?不再等等?”
“等什么嘛!”须沛白气得差点没蹦起来:“你说你一大老爷们,怎么比老娘我还婆婆妈妈的。”
“我不是大老爷们……”陈楠话赶话,嘴中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呢?”须沛白耳朵尖,瞪着陈楠问道。
陈楠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可怕的,刚想顺着自己的话去说,便被须文山急急扯住了袖子。
“姐,他说就等你这句话呢!”
须沛白自己找台阶下,娇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便冲了出去。
诺百紧跟其后,须文山看了陈楠一眼,苦笑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只剩下个最善于抓机会,当惯了渔翁的陈楠,心中叹了声“胸大无脑”,看着他们那么冲出去,脑子一热,还真跟着冲了出去。
行不过千米,前面便听见一阵打斗声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公羊高亥与太叔潜龙两方七人,正捉对厮打在一起。
须沛白当头冲进去,二话不说一句,见着面就是一椎把面前挡路的人打飞了出去,紧跟着她的诺百都没看清楚那人是哪家的。
凭空出现了一堆不速之客,两方打得好好的人,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有些惊喜。
剩余的六个人,在须沛白出手的同时,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
公羊高亥的目光在须沛白那身段上隐晦地扫了个遍,而后便转到了最后一个出来的陈楠身上。
他轻声笑着,胜券在握:“潜龙兄,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你可别忘了。”
太叔潜龙轻笑连连,看着面前四人,淡声说道:“忘不了,忘不了。”
回了公羊高亥的话,他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须沛白的面上,拱手行了一礼,亲近且不失风度地笑道。
“沛白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一个姑娘家,舞刀弄枪也就罢了,这……这么暴力,不太好啊。”
须沛白冷笑道:“老娘怎么着,跟你可没关系啊,太叔潜龙啊,我还以为你和公羊高亥不共戴天呢,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情谊深着呢,怎么着?这是设了套让我钻呢?”
“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么,你说奇不奇怪,这打着打着,情谊自然就深了。”公羊高亥在一旁抄着手,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过能和沛白妹妹这么没脑子一头闯进来的,我是打死也没想到啊。”
太叔潜龙在一旁大笑:“沛白妹妹,这套儿啊,是给石楚设的,不过既然你已经闯进来了,为兄这就先对不住了,日后必当登门谢罪啊。”
须沛白冷笑不止:“没听说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老娘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特地来会会你们,真当自己有多聪明呢?”
她话音未落,右脚重重在地上一跺,耳边只听一声闷雷声,那地上多了个半米方圆的大坑,她连那大铁椎,已经风车一般朝着公羊高亥撞过去。
人在半空,距离公羊高亥尚且还有一半距离,太叔潜龙身形在面前轻轻一转,已经出现在了须沛白的面前,脸上依旧带着笑,带着浅浅的歉意。
“沛白妹妹,你去哪儿啊,你的对手,可是我啊。”
须沛白冷哼一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再追求之前说好的方案,一椎便向着太叔潜龙当头砸过去,只刹那间,便打成了一团。
须文山与诺百一个内一个外,两人已经与其他四人战在了一起。
双方有意无意地,留下个陈楠和公羊高亥。
公羊高亥那张俊逸面孔上,笑容阴鸷,意有所指:“小爷我最痛恨别人坏我好事了,陈楠啊,你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陈楠听不懂,那就更干脆了,公羊高亥话还没说完,他一记青龙指已经弹出去了。
公羊高亥面色骤然一冷,从鼻子里挤出声音来,一挥袖子,人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
“什么白云宗的天才,给脸不要脸,小爷我今天不废了你!让你知道知道,这天有多高!” 刺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