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笙冷不丁抽了小马;小马受了惊撒开蹄子往前奔。
叶一枚反应迅速,她伏在马鞍上,双手紧搂着马脖。
马儿驮着叶一枚,可劲儿狂奔一阵,再无其它异样;这马儿渐渐平息,步子慢下来。没被这匹惊马颠下马背,叶一枚心里十分庆幸。
马驹气息平稳,不再狂躁了;速度渐慢了。叶一枚双手松开直起了腰;她双腿夹住马肚子,手轻轻一抖缰绳,马儿轻轻往前跑起来;双手一拉缰绳,马儿慢慢减速。
她心里有点小兴奋;原来,骑马不是那么难嘛。她本来功夫了得,轻功也极好;不知不觉中,胆子大起来。她放马向前,执辔奔跑了好几圈,还意犹未尽。
她打马飞驰着,骑马朝赵良笙冲过去。
“赵公子,接住了啰!”
叶一枚大喊一声,扬起马鞭抽了一下;她纵身一跃,腾空而起;任由那匹马奔向赵良笙。
她当然知道,谁给了那匹马一鞭子,让这匹马惊慌而冲出。嘿嘿,这叫做一报还一报,以牙还牙。
眼看,那良驹撞上赵良笙。她轻飘飘落在地上,想看看某人的笑话。
赵公子面不改色,心不慌;他伸出食指放唇上,使劲“嘘”了一声。那匹马抬起前蹄,直立起来,发出长长的嘶鸣声;然后,乖乖地伏在他身旁。
“小花,不错啊!”赵良生伸出手,抚摸着马儿花色相间的鬃毛;枣红马温顺地喘着气儿。
叶一枚觉得真奇了。原来,这匹马是他饲养的?
这是荣漱斋的马场,他养两匹马也不奇怪。
“赵公子,今日多谢了。”叶一枚将长衫一甩;双手抱拳,说道:“宫里还有事,先告辞了。记得明日向内务府报请你们的提请;……时间不早了,今日就此别过。”
“叶大人,您一路走好。您什么时候想骑马,欢迎你随时过来。”赵良笙并不挽留;笑道:“您放心,有银子赚的好事,我哪可能会怠慢?”
赵良笙挥挥手;马车夫过来,将这匹枣红马牵走。
“叶大人,您一路走好。”赵良笙拱手作揖;诚心诚意地说道:“大人身份特殊,你先走吧。鄙人立即回商铺去,拿出几套方略来,明日一早就去了内务府承报,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好!相信赵公子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叶司籍很矜持,望着他点点头;其实,这样子看他也挺稳重的。
叶一枚长衫一甩,带着仆从云曦上了马车。
赵良笙从马圈里挑了一匹马,跨上马,直奔城西荣漱斋而去。
……
赵良笙骑着马,不过一溜烟的功夫,气喘吁吁闯进荣漱斋的大门。
“少东家,您回来了?”秋生看见自家主子,赶紧迎了上去;顺手牵住了这匹暴躁的马。“主子,您去马场遛马了?”
“嗯,”赵良笙从马上飞身而下;他绷着脸,哼了一声;问道:“胡掌柜呢?在店里吗?”
“掌柜的?在呀!他在前面店铺里忙得紧。”
秋生瞅瞅这位小爷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哪受了气;谁遇见谁倒霉。他,哪里敢惹?小爷直言要找掌柜的,秋生乐得紧;这大火气撒到掌柜那里才好。
秋生慌不迭在前面带路:“爷,方才,胡掌柜和几位买脂粉的小娘子说话呢。就在前面那铺子;……”
“嗯,知道了。秋生,你忙别的去吧,我自个去找掌柜的。”
赵良笙心里有事要问;不希望秋生跟着他。他轻飘飘地支走秋生。说话间,他已来到荣漱店铺里。
胡掌柜一身藏青色衣袍,戴一方葛青色的员外帽;十足的土鳖商人装扮。他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小而聚光;正向不知从哪来的两位阔夫人推销,荣漱斋新来的一种珠宝。
“夫人,您请看;”胡掌柜一双眼睛泛着光,“这尊佛像,来自佛祖释迦摩尼成和以前修行的故事,佛祖法力无边,自带加持。夫人您看这尊佛像,佛祖面容,平稳沉静,佛法无边,佛光普照,阿弥陀佛;……”
赵良生双手抱拳,远远地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掌柜的真行,还真有一套。他似笑非笑,沉默看了好一会儿;……
胡掌柜是何许人物,立刻感觉到了他的注视。
他远远地朝赵良笙点点头;赵良笙笑一笑,挑了一张凳子在旁坐等。
“小爷,您找我啊?”胡掌柜将客人送走,忙不迭地过来请示。
“胡掌柜,老胡,记着。”赵良笙绷着脸,没有一丝笑容;“金陵朝廷想修葺房舍;需要很多的材料,以及装饰物品,……;这是一宗好买卖,你好好想个辙,弄几套方略出来,明日去内务府上报。”
“哦,有这么好的事!我这就安排人去做。”胡掌柜吩咐下去,让人准备着。
“老胡,你知道,他们修葺房舍干啥用吗?”赵良笙问。
“干啥用?”胡掌柜一脸懵。
“迎接大宋使臣,晋王!”
“迎接宋史臣,晋……晋王?”
胡掌柜脸上更白了;这,是从哪传出来的?
“胡掌柜,你真不知道?”赵良笙再次反问他;脸上露出不悦之情;“你可是密宗之首,金陵城的事儿,甚至汴京城里的事,有你不知道的?”
“这?……”
胡掌柜愣在那,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呢。
“小爷,您,是从哪知道的?”胡掌柜愣了一会儿。到底是久经百战,也是老江湖;不过两三秒,他立刻恢复了常态。
“小爷,正因为我是密宗之首。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不能随意跟你讲。”胡掌柜那滴水不漏;说道:“您虽然尊贵无比,但是,我们都要听从大当家的意思。有些话是不能随意说的,请少东家自重!”
“胡掌柜,您何必拘泥于此?”面对胡掌柜的不屑,赵良生脸上很有些不悦;“晋王可以惩罚你,你不敢不从;本小爷就不能惩处你,是不是?”
“小爷,不是这个意思!”胡掌柜慌忙说道:“我猜测,您肯定是听从了朝廷的那个女官的话。我的爷呀,听我一句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衔枚忘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