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盛宇卿没有回家,赖在了叶春花的房里。
叶春花有求于他,也不好一直赶他走。
房里没有多余的枕头被子,叶春花看盛宇卿迅速地脱了衣裳,爬进被子里,又占了她的枕头,无奈地叹道:“果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媳妇,冷啊,快进来。”
叶春花看盛宇卿一脸猥琐地催促,那点好勇斗狠的戾气被激了起来。
“睡就睡,谁怕谁啊!”反正便宜丈夫长成这样,睡一睡,也不吃亏。
硬着头皮,越过盛宇卿,躺进床的最里头。
被子里多了一个人,确实暖和多了。叶春花这几天,一直跑窑厂,脚都不似自己的,见盛宇卿一直睡得挺老实,便也渐渐有了睡意——说也奇怪,前世即便睡着了,也要保持一份警觉。这段时间里,抱着阿璃,隔着床被子感受着便宜丈夫的存在,倒也有了几分好睡眠。
等叶春花呼吸声变得沉重,盛宇卿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了叶春花的脖子下。
叶春花哼哼了两声。
盛宇卿板直了背,也不敢收回手,一动不动。
隔了片刻,叶春花的呼吸声再次变沉。
盛宇卿又蠢蠢欲动起来,努力了半天后……
终于抱住傻媳妇了!
盛宇卿满足地笑。
他吹熄了油灯:“傻媳妇,明天我去卖笑。”
第二天一早,云逍遥和许长河被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吵醒。
许长河自是不知道盛宇卿在的,急匆匆披了件大氅爬了起来:“春花,怎么了?”
但听到叶春花在房里大口吸气:“没事没事,天色尚早,许爷爷再去睡片刻。”
“无事就好。起都起了,我去蒸点高粱出来,试试高粱做的酒,是否风味别样。”
“许爷爷,还是等我舅舅回来升火吧,您顾着点身子。”叶春花打开房门:“算了,还是我去吧。您性子慢,酿酒却急得很。”
许长河见叶春花关门关得急切,拉着她头也不敢回的模样,于是奇道:“怎么了?你房里有什么?”
“没什么呢。谁也没在我房里。”叶春花脸色像是见了鬼,一脸恐惧。
确实吓人得很!
刚才她一醒来,就发现眼前有一张放大了的脸。
那脸,好看得万千词藻形容不出其一丝风采,晨光氤氲间,好似有些美得不真切。
不不不,重点不在这,重点在那脸就在她的面前,距离近到只隔了一指的距离,她一抬头,直接就亲上了。
最要命的是,她睡相不好,等男人被她的尖叫吵醒,她才发现,她居然是压着他睡的。
腿脚都缠到一处了!
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昨天入睡时,不是好好的,隔得老远?为什么早上一起来就成这副模样了?
许长河越发觉得稀奇:“你房里怕是有人的吧?要不怎么这样心虚?”
“没有人,真没有人!”
叶春花还待掩饰,那厢盛宇卿用回了本声:“有人,是我!许爷爷早上好。”
许长河乍然停住脚步:“是谁?”
房门打开,盛宇卿信步而出,作了个揖:“许爷爷,我是盛宇卿,也是吴忠良,是春花的相公,阿璃的爹,刘木兰的儿子。”
这回轮到许长河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你为何声音变了?”
盛宇卿微笑着:“不止声音变了,脸上也有伪装。”说着,便揭了人皮面具。
许长河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又晕了过去。
“你你你,干嘛这时候出来?再把许爷爷吓病,新酒可没人酿了!”叶春花一把扶住许长河。
“不是你让我来卖笑,不对,卖酒吗?迟早要说,现在说也是一样。”盛宇卿一脸无辜:“许爷爷快醒醒,您没事吧?”
许长河哪里真有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当初翁氏可说过了,为了恶心叶春花,才刻意偷偷回绝了狗剩子的提亲,找了个丑得吓人,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没有公爹的人。
结果,吴忠良居然长成仙人模样?
许长河站直了身子,嘴里直道:“好好好!真该被吓得昏过去的,应该是翁氏。对了,忠良你现在就去叶家,没准翁氏一见到你,直接就归了西天。”
盛宇卿和叶春花相视无语:谁说匠人的心单纯,眼里心里只有酒的,明明很记仇的啊!
不过,除了翁氏无法接受盛宇卿的真面目,婆婆也是啊。
两人默契地齐声道:“许爷爷,等会儿酒肆里的人来了,你就告诉他们,说我(他)是临时请来的,就叫小六。”
许长河道:“把这样的神仙面容掩了,非要戴个丑得吓人的面具,这不是有毛病吗?”
两人不出声。
许长河又问:“是吧,是有毛病吧?”
叶春花气得往许长河的背影上虚打了一下:果然是不通情理,眼里只有酒的匠人。说话能把人气死。
这一天,酒肆的所有伙计一早就来了。
大家一齐忙活,在酒肆门口搭了个台子,再把新酒搬到台子上。
这时候,盛宇卿也开始亮相了。
当盛宇卿和云逍遥从楼上拾阶而下时,黄小铃两眼大睁着,像是摸到了电门,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好半晌,黄小铃才尖叫一声:“我的娘啊!春花,你快来看啊!我们酒肆来了两个仙人啦!”
张梅芳在门口啐道:“什么仙人?你眼睛被炮仗打了?大喊大叫的做什么?留着点嗓子,等会儿好吆喝。”
“你来看啊!哎哟哎哟,仙人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小铃儿,早上好。”盛宇卿如平常一样,跟黄小铃打了声招呼。
黄小铃“咦”地尖叫一声,整个人向着楼梯倒了过去。
云逍遥扶了一把黄小铃,脸上全是无奈:“师弟,你怎么派个这样的活给我?我真是……”
“真是什么?”盛宇卿神色不善。
“我真是羞于与你们夫妻为伍。”云逍遥掩面:“想我云逍遥,竟然出落到出卖色相的一天!你说,其它几个师兄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为了维护师门的名誉,一刀劈了我们俩个?” 逍遥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