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盛宇卿大手一挥:“下去吧,沿路的暗探,孤与凌风会与他们接头。”
待得众人退下,凌风也因着要去准备衣裳和武器而先下去了。
洛春花才蹙眉:“相公,你怎么……”
盛宇卿淡定地执起洛春花的手,回房换上平民的衣裳,戴上新的人皮面具。
洛春花性子急,不由得又问了一遍。
盛宇卿将人皮面具亲手给洛春花戴上,左右看了看:“嗯,戴得甚好,若不是闻着你身上的味,连为夫也认不出你了。”
“相公,快回答我的问题……”洛春花又催了声:“我明白相公的心意,前两天你表明心意,说你并不在意我抛头露面,甚至我与你并肩而立。所以,你才要以实际行动表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便是你不在意天下人的眼光,也不能让我出尽风头。大盛没有女将军的先例,我一个太子妃,更是不能带兵打仗了……”
“媳妇看不出么?为夫想让你在军中立威,想让你有朝一日,你若是想了,便去领领兵,打打仗。大盛没有女将的先例,连意欢也是跟在余威身边……只要媳妇喜欢,那么,我便破了这个例。”
看到自家相公不以为然的轻飘飘的样子,洛春花又惊又喜。
她万也想不到,天下竟有男子,这般没有原则地宠爱媳妇的。
呆了半晌,洛春花才道:“你疯了啊?要让太子妃当将军……言官要天天参本了。说不准,他们还要向天子参本,说你颠倒伦常,让天子重新立储……”
“立谁?立我们家小辛夷?”
洛春花见盛宇卿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今大盛,正儿八经的储位候选人,只有自家相公和儿子了。
更别说,天子早不理事,言官那参本根本就送不到天子手里。
“那如果天子听说了此事,大发雷霆呢?”洛春花小心翼翼地问了声。
盛宇卿没有回答,他从橱子里,拿了件短打青衫。
洛春花略有些抖,她在想,她是不是太作了啊……
这般忤逆的话,也敢问出来……
于是,心虚的她上前一步,将青衫给盛宇卿穿上。
正给盛宇卿扣着纽扣呢,突然盛宇卿说了声:“处理朝政这许久,若宫中还有人能将我不想让天子听到的事传到天子耳中,那我这个太子,岂非做得太废物了些?”
感觉到周身空气骤然冷了下来,洛春花才发现,他的相公越发喜怒不形于色,威压也更甚了。
洛春花耸耸肩——很好啊,长足进步,越发有君王的样子了。
待得盛宇卿换好衣裳,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我又想了两天,觉得既然我都愿意让你抛头露面了,那么不如让你再高兴一番。让你这样的一个人,窝在后宫之中,着实憋闷,不如让你好好挥洒热血。当然,前提是你想。媳妇若是不想,那便不做。媳妇若是想,莫说做个女将,颠倒颠倒伦常,便是天上的月亮,为夫也要替你摘下来。”
洛春花又是一愣。
接着失笑:“相公这般会哄人……”
“不是哄你。你与洛云迟早一战,我若动手,你恐不会喜欢。那到时候,你便亲手去做吧。名正言顺地替你死去的父亲,大娘子报仇!还有我与你几度的分离,几度的重伤,都是拜她所赐。”
洛春花心中一颤:这个人,虽然嘴里什么都不说,但其实他心里都知道,都记得。
不提这一世的那些仇怨,就是大娘子的死,可不只是洛程程和洛锋的痛,也同样是她的痛。
而渣爹……
大约也是如此。
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她与洛云两世的纠葛。
洛春花点头。
她虽想好好守着相公孩子过过平安日子,但洛云这根眼中刺怎样也要拔掉。
一会儿后,凌风过来了。
三人伪装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拉了辆独轮车出发。
车里装的,是两袋黄豆。
北门处有一家豆腐坊,老板两夫妻,正是盛宇卿的暗探。
他们俩倒不是前段时间跟着盛宇卿来安南的,是老九手下的暗探。
洛春花很是吃惊:“老九的封地,不是在隔壁的昌州吗?怎么这地儿,尽是老九的暗探?还有啊,相公,你怎么对老九的暗探如此熟悉?倒像是你自己手下的势力。”
盛宇卿揉揉洛春花的长发:“在宫中那些多年,若不发展些势力,怎能活下去?”
洛春花仍是不解。
这时候,凌风便接口了。
其时,老九的封地,是在江州西面的昌州。早在二皇子起兵之时,昌州就开始观望,而后不久,昌州知州就归顺于二皇子,随后,知州将整个昌州明面上的老九的势力拔除,使得整个昌州归于叛军。
不过,昌州虽然归于叛军,但昌州老九的暗势力,可没人能够清光。
而江州这一块,是联系昌州和泸州的必经之路。是以江州地界的暗势力,是两人一起布防的。
因此,江州几乎每个城镇中,都有老九和盛宇卿的暗探。
说起来倒是有趣,本来老九是没有这样的眼界的。他是眼见着盛宇卿在泸州的布防,觉得有点意思,这才有样学样地学了起来。
当然,老九手底下,并没有那么多能人。
当初还是问盛宇卿讨要了大部分人,才将整个暗势力安排了下去。
并且,老九只是有样学样地学着,怎样掌管这股势力,他也不会。所以,老九还将昌州的暗势力都交到了盛宇卿手里。
“这意思是,整个江州和昌州,其实都有殿下的眼线。顾家军在征讨江州时,殿下已经把暗探的所在告知了杜相。顾家军如此顺利打下江州,其中也有些殿下的功劳。”凌风很是折服于盛宇卿的人格魅力,眼神中一片敬佩:“殿下是末将见过最有远见的统帅!”
“再有远见,还不是差点让媳妇折在江州了。”盛宇卿也不居功,只看向洛春花,轻声道:“媳妇,如今你生下辛夷,那便与为夫一起,好好将憋闷了这十个月的委屈,全数以叛军的人头发泄出来!” 逍遥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