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花跟几个婶子一起,给小表弟洗了个艾草澡。
“别说这小小娃儿,长得还真是好看,不是初生孩子皱皱巴巴的那种,反而红红的,很白净。”叶春花拿手指,轻点着小表弟的鼻子:“真好看啊,这鼻子眼。”
“跟别枝一样,都像你舅舅呢。”
叶春花笑笑:“可不是,表弟表妹都跟舅舅极像,好看得很。”
“你娘跟你舅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叶娴感慨了句:“你小时候也像你舅舅,本还寻思着大了铁定好看。没成想……”
没成想被舅母刻意喂成了二百五十斤的猪头!
叶春花撇着嘴:“好了,姨娘可莫要再笑话我难看。反正我嫁也嫁了。”
“如果不是太胖,你本该嫁个更好的。”
叶春花正色道:“姨娘你可说错了,我相公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没有之一。”
能有什么好的?吴忠良两兄弟早死了父亲,全靠老母亲把他们拉扯大,家里多穷,谁都明白。吴忠良再怎么勤劳,再怎么脑子灵,到底年岁小些,没有底蕴。
叶娴叹口气:“你呀,就是脑子太简单。谁对你有一分好,你就恨不得回馈十分。”
说到这里,叶娴拉着叶春花到一旁,说了体己话,又拐弯抹角地让叶春花少回娘家。
“为什么少回娘家?”
“你那舅母……”叶娴想起以往每每提点叶春花,叶春花都能因为她说翁氏的“坏话”而生气。于是,她索性闭了嘴,只道:“反正少回娘家就是!”
叶春花心里头生起一丝暖意,伸开胖手,揽了揽叶娴的肩:“姨娘,我都懂。等会儿,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这一抱,让叶娴有点蒙:“春花,你懂……哎,你哪里会懂?咦,你的簪子呢?怎么用个木簪?头发也乱成这样了。姨娘替你重新束。”
“不用束了。”叶春花放开叶娴,指指头上的木簪:“我的簪子,被叶别枝和翁氏骗走了。”
叶娴听到“翁氏”而不是“舅母”,顿时又是诧异又是难过:这傻孩子,终于懂事了吗?
“好!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叶春花附到叶娴耳边,细细地说了些话。
“你娘要是知道,她九泉之下,会高兴的。”叶娴顿首,突然有些想哭:这样的春花,终于有点喜喜的样子了。
叶春花神情一肃:“姨娘别难过,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会一一追回来。酒肆,地契,她们更是想都不要想!”
说罢,叶春花向着叶娴躬身行了个大礼:“舅舅是个老实人,只知道酿酒,要不是有姨娘守着,这酒肆早被舅母蛀空了。我代我娘谢谢您。”
叶娴神色复杂:“守着酒肆,也是为我自己。没了酒肆,我也轻易找不到好活。”
叶春花知道叶娴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娘叶喜喜基本是手把手教着叶娴理事,叶娴离开来泰,找到更好的出处不是问题。
叶娴守着来泰不倒,左不过是为了纪念母亲叶喜喜。
也不知道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便宜母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人格魅力居然大到离世十来年,还能拢住一整个酒肆的人心。 逍遥医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