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渊垣见到柳望七如此兴致勃勃地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走到了郑愈身边。

　　郑愈没好气地说道：“你到这，来干嘛？”

　　尚渊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郑愈桌子的竹简，只有些许的残卷“你在读《孟语》。”

　　“你怎么知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郑愈不禁睁大了眼。“你，你知道这个残句。”

　　“残句？”尚渊垣不禁有些疑惑。

　　郑愈兴奋地拿起桌上的竹简，“你，你还知道之后，之后的句式吗？”

　　尚渊垣的眸子闪了闪，面前的孩子如此的好学的样子，让他的心沉了沉。尚渊垣抬眼，望着繁华的街道，突然有些恍惚。世家的孩子可以随时进私塾，可以随意到太学进修，翻阅古籍。而百姓家连读一本书都是一种奢侈。

　　郑愈见尚渊垣沉默了，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小心地叫道：“大哥哥，大哥哥。”尚渊垣听到声音回过神了，郑愈见他恢复了正常，舒了一口气，“大哥哥，你还知道后面的几句吗？”

　　尚渊垣摸了摸他头，“知道，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郑愈急忙拿起笔抄到了空竹简上。

　　柳望七不时地回望着尚渊垣与郑愈，老板娘也瞧着桌边的俩人，眼里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道：“多谢夫人了，我已经好久未见过愈儿这般高兴了。”

　　柳望七笑了笑。

　　许久之后，拱手道：“望七谢过老板娘了。”

　　老板娘连忙摆手，：“夫人，是我该谢谢你们，愈儿能跟夫人的相公聊得这般欢快，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

　　尚渊垣注意到了柳望七已经聊完了，放下了手中的笔，道：“我该走了。”郑愈一声不吭地拉住了尚渊垣，眼睛微红，“大哥哥，我，我还能见到你吗？”

　　尚渊垣摸了摸他的头道：“等你才满天下之时，你我自会再见。”

　　“真的？”

　　“嗯。”尚渊垣点了一下。

　　“再见。”郑愈和老板娘喊道。直到俩人的身影远去，郑愈一脸坚定道：“娘，我一定会努力的。”

　　老板娘的眼里此刻盛满的泪水，“愈儿，到时一定要好好的啊。”

　　旁边说是监视的青粦，此时早已打起了瞌睡，完全不知道柳望七二人已经离去了。

　　柳望七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怎么样，聊的开心吗？我的皇上。”

　　尚渊垣推着柳望七，有些沉默，柳望七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也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尚渊垣才悠悠出声道：“望七，你觉得朕的江山治理如何？”

　　“百姓安居乐业，朝堂政绩还算清明。”

　　尚渊垣苦笑道：“小七儿是在暗讽我吗？”

　　柳望七低下了头，眼睛闪了闪，揶揄道：“我要是说了，你会治我大不敬吗？”尚渊垣摇了摇头。

　　“那我就说了，我反问您一句，本朝，从太祖皇帝起，便是与贵族门阀治天下，而如今，皇上，您想与谁治天下？”

　　尚渊垣瞳孔一震，面具挡住了他吃惊的目光。旁人或许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是对于内力深厚的晓梦还有一些人来说，俩人的对话她们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晓梦的心不由得大吃一惊。

　　柳望七与尚渊垣早就知道有人监视他们，此番话也是估计让她们听到的。“其实，您的心早就知道答案了。”柳望七指着他的心笑道。

　　“您只不过是想借我的话传达给某些人而已，您说是与不是呢？”柳望七的目光转向了某个暗角。

　　晓梦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和柳望七撞到了一起，晓梦猛地转身，额间冒出了些许冷汗，难道她发现我了。晓梦再次望了一眼，发现柳望七的目光已经转向其他地方，心里松了一口气。

　　尚渊垣妖治的丹凤眼此时满眼温柔，低声道：“小七儿，有时太过聪明，也是会让人困扰的呢。”

　　柳望七一把拉过尚渊垣，在他耳边说道：“这不正是您所想的吗？我只是小小的帮您了一把而已，记得要好好感谢我哦。”

　　“哦，那小七儿，想要什么谢礼？”他低沉的声音在柳望七的耳边回响。

　　柳望七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一把推开了他，小声地嘟囔：“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好，那就看小七儿的心情。”尚渊垣微微一笑，脸上的面具虽遮住了他妖治的丹凤眼，但是他的笑连着独特的气质，此时宛若九天上清风齐月的仙人一般，柳望七和周边的行人都不由得看痴了。

　　柳望七扭过头道：“算了，我说不过你。”

　　“我们回去吧。”尚渊垣推着柳望七往望渊楼方向走去。

　　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二人与林菀林霖，苏礼等人擦肩而过，柳望七低着头想着老板娘和她交谈的东西，她的心里似乎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没注意到林霖等人。

　　尚渊垣没有理会二人，只是督了一眼林霖，林霖瞳孔一缩，林菀没有注意到自己哥哥的眼里的一丝慌乱。

　　林菀等下了脚步，望着经过她身边那个让她心生熟悉的人，她差点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是他吗？林菀此刻的心不禁慌乱起来，还有，青粦怎么没有跟上来，难道被发现了？“哥哥，你先去前面的摊子帮我挑几个钗子，好嘛？”

　　“好，可是你怎么了……。”

　　“没怎么。”林菀推着林霖让他去帮自己挑钗子，林霖只得离开。

　　没了自家哥哥，林菀忍不住出声道：“这不是柳家的小姐嘛？怎么和哪位小郎君一起共度佳节呀！”

　　尚渊垣与柳望七停了脚步，柳望七抬眼就看到林菀，一脸骄傲地站在自己面前。“呦，这不是林小姐嘛？”柳望七瞧了一眼摊子边上了林霖，笑道：“林小姐这是和你家哥哥，一起逛花灯节咯。”

　　林菀冷笑道：“是又如何？就是不知柳小姐，从那找了那么个风度翩翩的小郎君，一起共度佳节了。”林菀四处打量着尚渊垣，尽管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相貌，林菀的内心还是不经意地慌了起来，面上还是一脸镇定。

　　柳望七轻笑了一声，摸着尚渊垣的手，道：“我家的小郎君从那来关林小姐何事？不像某些人，连个小郎君都没有。”尚渊垣嘴角轻微勾起，柳望七的话让他觉得很受用。林菀满脸通红道：“不知羞耻，谁不知，你柳小姐并未婚配，今儿个能和这个小郎君逛花灯，明儿个，估计就能住清风苑了。”

　　尚渊垣脸一黑，语气中有些生气，冷笑道：“清风苑，”冷冷地看了林菀一眼，“林家小姐真是好教养，某真是佩服。不知道，林小姐是不是常去清风倌，所以才这么清楚清风苑。”

　　周围的人纷纷聚集起来热议，“没想到，没想到啊，这姑娘竟然会去清风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瞧着挺乖巧，没想到这么糜烂。”

　　林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小郎君，我们走，与没教养的人呼吸同样气息，让我有些喘了。”尚渊垣轻轻一笑，“好。” 皇后每天都在努力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