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华瘫坐在地上,完了,一起都完了。
谢欣雨一直低头不语,她不敢出声,这个时候就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
不过楚钰也没打算放过他,“王忠,传朕旨意,即刻送谢姑娘回丞相府,你亲自去一趟,谢丞相要是问起来,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告诉他,如果他想要追究,朕定一查到底!”
王忠领旨,然后招呼了两个內侍,看着谢欣雨道:“谢姑娘……”
谢欣雨不甘的看着春花,又看向楚钰,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到楚钰的眼神,她被吓得立马低下了头,那眼神告诉她,皇上知道,知道这一切,知道她们每个人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可是他只想要那一个人留在他的身边。
谢欣雨突然有种为她人作嫁衣裳的感觉,苦笑着道:“臣女叩谢陛下。”然后跟着王忠出去了。
因为石头不在身边,楚钰便蹲下身子,“上来。”语气很是强硬。
春花知道,楚钰这是生气了,便没有出声,乖巧的趴在他的背上。
乔音华看着两人离开,依旧跪坐在地上,身边的小宫女上前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出去,都出去。”她彻彻底底的输了,成为了笑柄,现在在她看来,身边每个人都在心里偷笑,笑她不自量力,笑她被谢欣雨和皇后耍的团团转。
楚钰将春花背到未央宫,脸色不是很好,“喜儿,去将药箱拿来。”楚钰知道春花有一个药箱,里面各种药物齐全。
喜儿立马拿来了药箱,然后退了出去,皇上的脸色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她可不敢在里面待着。
楚钰蹲下身子,撩起了春花的襦裙裙摆,又慢慢的卷起裤腿到膝盖以上。
春花缩了缩,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楚钰不吱声,握住了她的脚腕,不让她缩回去。看到膝盖上头一大片的淤青,中间还泛着黑紫色,本就白皙的肌肤,显得这伤更加的严重,有些触目惊心,冷声说道:“不是做戏吗,为何伤的这般重!”
春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控制好力度。不过不碍事的,不怎么疼。”
楚钰取了百草膏,仔细的为她擦药,然后故意碰了一下淤青的位置,惹得春花倒吸一口凉气,楚钰平静的说道:“阿姐,疼吗?”
见他还没有消气,春花只好小心的说道:“有些疼,钰儿轻点。”
楚钰这才继续小心的为她擦药,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阿姐,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今日幸好乔音华没有将那药下到茶水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楚钰眉头紧皱,他明明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可是却不能深究,为了朝中势利的平衡,如今只能暂时委屈了阿姐,日后,他定会为阿姐讨回公道。
“放心吧,我又不傻,怎么明知道有毒还喝,再说,我可是姑姑的亲传弟子。”春花说道,她可没有弄假成真的打算,如果茶中有毒药,她定是不会喝的。
春花也知道这件事的主谋定是谢欣雨,三人虽然没有深交,但是在秀女苑毕竟一同住过月余,她对乔音华和谢欣雨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乔音华多半是谢欣雨的棋子,只是这棋子也没有傻透,还知道留一手。
春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前朝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左右的,她也不会要楚钰给她讨什么公道,因为她知道楚钰的难处,要不是有齐王和姑父坐镇,楚钰不可能这么快就亲政,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局面,最起码表面一派祥和,至于底下,是否是波涛暗涌,这春花就有所不知了。
楚钰站起身来,俯身望着她,黑漆漆的眸光中,是她的身影。
春花突然发现,钰儿又长高了,他站在她的面前,身影将她笼罩,她不由得垂眸,盯着自己的脚看。
见春花不看他,楚钰半蹲着身子,一张脸正好对上春花的视线。
春花无奈,笑着道:“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楚钰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坐在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说道:“阿姐,我不要你做什么,就这么一直陪着我就好。”有她在身边,楚钰觉得安心,仿佛他心底的那一丝善意与温柔还在。
“好。”春花回握他。
天色渐晚,楚钰也就没离开未央宫,吃过晚膳后,直接让喜儿帮着春花洗漱,而他则是睡在了外榻上,他怕晚上自己的睡姿不好,碰到她的伤处。
谢欣雨和乔音华被各自送回了家,在京中倒是引起了很长时间的议论,可是乔谢两家倒是没有任何的声音,朝中也一片安静,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慢慢的京中的百姓也就淡忘了此事。
慈宁宫中
淑太妃倚在迎枕上,脸上带着笑意,问道:“乔谢两女都被陛下送出宫了?”
“回太妃娘娘的话,送出去了。”身边的內侍徐公公应声回道。
“看来哀家说的没错,这后宫今后就是石氏的天下了。”淑太妃是宫中的老人,对于三人之间那点子小把戏,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她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局,就算乔谢二人不主动,皇后定也会想了法子将这二人送出去的。
徐公公不说话,只是点头。
淑太妃继续说道:“不过钰儿确实是比先帝要果断,就立后这件事上来说,就连太祖都抗不过朝臣。”
这话徐公公就不敢胡乱的点头应声了,只当做没听见罢了。
第二日一早,春花醒来的时候,楚钰已经去上朝了,这还是头一回,他留宿未央宫后,她没有起身送他去上早朝。
喜儿听到声响,立马进来,道:“奴婢先为娘娘擦药吧。”这可是皇上走之前吩咐过的。
春花点点头,喜儿小心的挽起她的裤腿,拿着热毛巾为她先热敷,然后再轻轻地涂药,生怕弄痛她。
其实这点疼痛对于春花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是从小在乡间长大的,而且小时候总是上山采药,磕磕碰碰很正常,昨日那边喊通,是为了让楚钰心疼不再跟她生气罢了。
只是喜儿有些心疼皇后,经过一晚上,娘娘腿伤的伤痕反而变得更加的明显了,膝盖已经有些肿了,淤血的面积也变大了,看着就觉得疼。
其实只是看着下人,春花并不觉得,她看着自己的脚趾,想着从前姑姑说过她的脚好看的话,娘亲也叮嘱过她,女子的双足是不能给除了夫君之外的男子握的,可是昨天楚钰就这么的握着她的右脚,当时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再想起来,春花有些害羞,视线转移,不再看向自己的脚。
见皇后面色绯红,喜儿以为是她弄痛了,连忙小声告罪。
春花笑着说道:“不疼的。”
喜儿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弄疼了皇后娘娘。
喜儿放下春花的裤腿,然后问道:“奴婢将饭食端进来吧。”
“不用。”春花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说道:“无碍。”伸手要喜儿扶着她,走出卧房。
因为春花受伤了,楚钰这两日日日都来看她,见淤青不见好转,立马问道:“是不是药不管用。”
春花笑着说道:“这话要是被姑姑听到了,可是要伤心的,只是看着可怖,其实已经一点都不痛了。”
楚钰这才放心,立马假装求饶道:“还请阿姐保密,定不能教娘亲知道。”
南疆,梧桐苑中。
依兰有些生气的撕扯着帕子,如今宇文怀和那个楚青婉倒是日日黏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得了,看来她的想点办法才行,大王子可是承诺她了,只要她能完成任务,就给她侍妾的名分,她这样的身份,能得一侍妾的名分已经是高攀了。
只是她已经好久没收到大王子的信了,也联系不上之前的那个线人。
一时半会她寻不到合适的时机,毕竟她不能随便的在王府走动。不过很快,她就寻到了合适的机会,那就是宇文怀耳朵生辰到了,王府要大摆筵席。
楚青婉是女主人,早早的就和宇文怀在招待客人,只是筵席马上要开始的时候,依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走了进来,对着楚青婉敷衍的行了一礼,走到宇文怀的身侧,“奴家来晚了,还请二王子恕罪。”
宇文怀笑了笑,指了指下首的一个位置,“去坐吧。”
楚青婉看了一眼宇文怀,低声问道:“你放她出来的?”
宇文怀摇摇头,“不是,暂且先观察着。”自从两人结盟后,宇文怀就将依兰的身份告诉了楚青婉。
楚青婉笑了笑,没有说话。
依兰故意在众位宾客面前表现的她很受宠的样子,可惜的是,楚青婉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依兰也知道这招对于楚青婉没用,毕竟两人心知肚明,她才是在府中不被待见的那一个呢,但是她就是要在众人的面前膈应楚青婉,让她心里不痛快。
依兰左右扶着袖子,右手拿着筷子为宇文怀布菜,声音软糯,“您尝尝这个。” 农家医女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