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笑着说道:“陛下也可以一同过来,正好与童姑娘好好聊一聊。”
楚钰立马摆摆手,“不了,我还有许多奏折没有批复完呢,阿姐明日午膳就好好招待客人吧。”
翌日一早,楚钰去上朝离开未央宫后,春花就让衡儿去慈宁宫请童凌雪中午过来用膳,只是没想到,童凌雪直接就跟着衡儿一起过来了。
衡儿低着头,不好说些什么,喜儿知道她,便说道:“衡儿,随我去泡茶。”
衡儿忙点点头。
两人到了茶水间,衡儿有些抱怨的说道:“淑太妃让童姑娘跟我过来,我……”
喜儿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皇后娘娘知道的,你放心吧。”
春花刚才就吩咐了喜儿,让她准备好待客用的东西,看来她是早就猜到了童姑娘会跟着衡儿一起过来。
衡儿心头一跳:“喜儿姐,皇后娘娘可真聪明。”
上过早朝之后,楚钰坐在桌案前,让小內侍去未央宫看看情况。不一会儿小內侍躬身进来回话:“陛下,童姑娘已经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嗯,朕知道了。”楚钰轻声说道,他缓缓的挥动手中的笔,写出一行行笔锋苍劲的字来。
到了中午,楚钰出声说道:“摆膳吧。”
“是。”內侍应道。
宫女太监们开始忙碌了起来,虽然皇上好久不在承乾殿用膳,但是他们也没有慌乱,依旧从容,不过都在心里琢磨,陛下为何不去皇后娘娘那里用膳了。
不过看着桌案上的膳食,楚钰只浅尝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陛下,可是饭菜不合意?”在一旁伺候布菜的小內侍出声询问。
楚钰摆摆手:“撤了吧。”
没有阿姐在一旁他的食欲也变得不好了,而且他不再阿姐的身边,不能贪多,不能因为口腹之欲而让旁人知道他的喜好。
未央宫中,此时,春花也用完了午膳,童凌雪也识趣的走了。
“娘娘……可是累了?”喜儿上前问道。
春花嘴角轻扯,应付人确实很累,比她在药铺待一上午还要累,不过她也基本摸清童凌雪的斤两了,没有特别的有心计,但是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而且现在看来,童凌雪的野心也不小,而且也不怕她知道,就那么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春花知道,其实这也是童凌雪聪明的一点,直接将她自己的野心摆在明面上,这样反倒是不招人讨厌,会觉得她很坦率。
在春花看来,这就是童凌雪聪明的地方。
春花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是有些乏了。”
“奴婢帮娘娘按按吧。”喜儿道。
春花点点头。
晚膳前,楚钰派人过来传话,他今日有事,不能过来一起用膳,春花一个人也就草草了之。
夜色沉沉,春花看来一眼窗外,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月亮、星星都不曾出现,开口问道:“钦天监可曾说过,这几日是否有雨?”
喜儿闻言,立马回道:“今日夜里恐有雷雨。”
春花蹙眉,“去一趟承乾宫。”
喜儿拿了一件披风,衡儿拿着灯笼跟在春花的身后。
守在殿门口的小內侍见皇后娘娘来了,立马跪下请安。
“陛下呢?”春花开口问道。
“陛下还在批阅奏折。”小內侍低头回道。
春花直接越过內侍,进了殿中,喜儿和衡儿留在殿外,这承乾殿也只有皇后娘娘敢闯,其他人可是没那个胆量。
喜儿和承乾殿的內侍都很熟悉,几人等在门口,虽不能喧哗,但是小声说话还是可以的。
春花进了殿中,就看到在桌案前秉烛批阅奏章的楚钰,跟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楚钰听到声响,立马抬头,眉眼中满是狠厉,见来人是春花,立马换了一张脸,笑着问道:“更深露重,阿姐怎么来了?”
又见春花穿的单薄,急忙拿过他的披风披在春花的身上,“小心着凉。”
春花摇摇头,“我没事,带了披风过来。”
突然,面外狂风大作,窗户被吹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了起来。
春花拉着楚钰的手,没有说话,可是只有春花知道,此刻的楚钰身体的紧绷,他就算是长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怕雷声了,可是心里依旧是害怕的,只不过他现在要故作坚强,因为他是皇上,应该无所忌惮。
楚钰突然明白了她为何要过来,轻声低喃:“阿姐,有你在真好。”
楚钰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钦天监说的,今晚有雷雨,他一时忙的忘记了。
从前阿姐没有进宫的时候,都是石头陪在他的身边,可是石头没有进宫的那段时间,齐王叔为了锻炼他,这样的雨夜都是他一个人生生的熬过去的,每次都是蜷缩在床上,用被子将整个人蒙住,即便雷声停下,他依然觉得胸中有一口闷气,整个人都喘不过来。
幸好他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了,如今的他完全可以假装镇定坐在桌案前继续批复奏章,可是他依旧期待有个人能陪在他的身边。
他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传递来的温暖,觉得外面的雷声渐渐的小了下来。
夜间,春花留宿在承乾殿,这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宫中之人都习以为常。
翌日,楚钰先醒过来的,这一夜,楚钰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一晚上的梦,梦中梦到了齐洲无名村,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爹爹回来了,浑身是血,他只记得他一直在哭,而爹爹在安慰他。
春花就窝在他的怀中,秀发垂在他的手边,楚钰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睁开眼睛,立马就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呼吸渐渐变沉。
楚钰搂着怀里的女人,垂眸凝视着她的睡颜,将她紧紧抱住。
伸出手来,想碰一碰。
春花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被热气环绕,不等她睁开眼睛,就知道定然是又跑到了钰儿的怀中,索性闭上了眼睛,继续假寐。
直到她脖颈后的那只手慢慢的抽离出去,她才假装刚醒过来。
楚钰的手有些麻了,咬着牙动了动,有针扎的刺痛感。
春花也注意到了,立马动手帮他按揉起来,“手麻了吧。”
楚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阿姐,我要上朝了。”
春花起身帮着他更衣,然后又吩咐內侍送来了一些早膳,两人吃了一点,垫了垫肚子,春花小声的开口说道:“午膳到我那里去,准备你爱吃的。”
见她语气宠溺,像哄孩子一样,楚钰淡淡的笑了,“好。”
童凌雪就在淑太妃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感叹的说道:“陛下对皇后真好。”
淑太妃笑了笑,说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在这宫中这么多年,皇帝的感情,也就是一阵春风,皇后现在只是没有遇到对手,而且皇上也还没有长大,再过两年,这宫中定是姹紫嫣红,所以她才让童凌雪现在就进宫,与皇上相处,这样就会比旁人多了一些情感。
淑太妃的意思,童凌雪立马就明白了,笑了笑道:“姑奶奶说的极是。”
春花回到未央宫之后,就吩咐下去,午膳要准备的菜式,想到早上两人相拥而眠的场景,她轻轻的摸了摸脸,觉得有些热。
春花起身去了小厨房,亲手做了有些桂花糕,交给衡儿,“送到承乾殿去。”
喜儿在一旁轻笑,在她看来,皇后娘娘对皇上越来越关心,事无巨细,一开始她也觉得像皇后娘娘所说的那样是姐弟,可是现在看来,娘娘在不知不觉间,这份感情已经变了,只是娘娘还没有发现,或许是发现了,并且默认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喜儿都替皇上觉得高兴,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习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特别是在两人身边近身侍候的她们,看的清清楚楚。
用午膳的时候,楚钰突然说道:“石头要回来了。”
春花眼睛一亮,“这回会留在宫中了吧?”
楚钰摇摇头,“不会留在宫中,但是会留在京中。”因为石头一直是他身边的带刀侍卫,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消失已经引起旁人的注意了,所以,他干脆先不让石头进宫,继续留在外面,迷惑那些人。
春花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我可以见见他吗?”她虽然不知道楚钰在做些什么,但是隐约也能猜到一些,所以她不会干扰他。
“好,我来安排。”楚钰说道。
春花听他这么说,那就是说石头不宜出现在人前,开口说道:“别麻烦了,也不是非见不可。”
楚钰笑了笑,“一点都不麻烦。”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了,再说以石头的身后,避过耳目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好吧。”春花确实是有些想念石头了,这小子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就连娘亲都来问她知不知道石头去哪里了,都已经好久没过家了。
下午的时候,喜儿将大胖猫抱了过来,春花接了过去,掂了掂,笑着说道:“又长胖了。”
胖猫“喵呜”一声,对着春花撒娇。 农家医女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