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之前见过几次，不过奴婢并不知道他会武功，而且居然还气息能平稳到奴婢进门时都没有发现屋内有第二个人。”

　　苏凝月就算再不懂武功，从冬雪的话里也能听出个大概了，于是说了一下司夜闯皇宫还全身而退的事情。

　　而冬雪也说了她之前每次见到司夜的情形，最后两人总算确定了，司夜是真的傻了。

　　不过这也让苏凝月放心了不少，但想起司夜脖子上戴的黑玉，她便详细的说了样子，让冬雪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出司夜的身份来。

　　司夜和苏凝月一起用的晚膳，晚膳过后让冬雪叫了大夫来，大夫给看过后说司夜之所以忘记以前的事情是因为头部受过伤，但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不太清楚。

　　冬雪和大夫走后苏凝月问了司夜一些问题，可以确定司夜对以前的事情只记得零星半点，智商也停留在了孩童时期。

　　看着一脸纯真无邪把她当做了亲姐姐，对她的话从不怀疑半分的司夜忍不住啧了一声，苏凝月由衷的觉得把司夜捡回来真是太明智了。

　　只要司夜不恢复正常，他就永远都是她手里的一把利刃。

　　单手托腮，对用两个茶杯倒水玩的司夜问道，“司夜，你告诉姐姐，之前给你的一万两都哪去了？”

　　“给湘儿了啊。”司夜放下茶杯用手帕把桌子上洒的水擦干净说，“湘儿姐姐说她不想在清楼待着了，但赎身需要一万两，所以我就都给她了。”

　　对于湘儿居然忍心欺骗这样一个小傻子苏凝月表示很不耻，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湘儿姐姐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司夜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们认识好久了，大概快有两个月了吧。湘儿很好，她每次都会给我带好多吃的，虽然每次都会让我帮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但她说话算话，我想吃什么，她下一次来看我的时候就会给我带什么。”

　　苏凝月蹙了下眉头，问道，“她让你怎么教训那些人？打一顿吗？”

　　司夜摇头，一脸纯真无邪的说，“不是，都杀了。”

　　“杀……杀了！”苏凝月有些震惊，赶紧喝了口压了压惊，“是湘儿让你杀的，还是你自己要杀得？”

　　“是湘儿，湘儿说要那些人不得好死，她还告诉我各种办法，所以我每次就把那些人抓回去用湘儿说的办法去解决，但每次他们都太吵了，吱哇乱叫的，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说起被他收拾的那些人，司夜一脸的嫌弃。

　　可是苏凝月却听得胆颤心惊的，一个清楼女子，即便客人欺负了她，也不至于把人折磨死吧。

　　冬雪说她在三个多月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傻子，那时候他外形看上去还是个翩翩公子，之后几次几面，他的形象就一点一点的歪了下来。

　　快两个月前，那时候小傻子虽然不至于像她捡到时那么狼狈，但觉不会像现在这么干净利落，让人瞧着会心生好感。

　　可湘儿一个清楼女子，她却在那时候找到了小傻子，还利用他为自己杀人。

　　不知为何听司夜这么说，她总感觉那个湘儿不简单，还莫名的有些心神不宁，于是又灌了一杯茶后，问了司夜湘儿在哪个清楼，出去让冬雪赶紧去查一下那个湘儿。

　　有了湘儿这个前车之鉴，她决定好好打听一下秋儿的情况，问过才知道秋儿和湘儿是一个清楼的，唯一不同的是湘儿是挂牌姑娘，而秋儿是刚被卖进去的，因为不听话每天被各种教训。

　　“姐姐，秋儿真的好可怜，你给我些银子让我把她赎出来吧？”

　　现在的司夜就是个孩子，看到秋儿一个小姑娘挨打他会不由自主的心疼，可是为什么他帮湘儿杀人的时候不会心疼那些人呢？

　　苏凝月困惑不解的问道，“司夜，你杀人的时候会害怕吗？他们哀求你放过的时候你心软过吗？”

　　司夜摇头，一脸认真地说，“湘儿让我杀得人都是该杀的，我才不会心软呢，而且我看到他们痛苦嘶吼的时候，虽然觉得很吵，但很开心。”

　　听了这话苏凝月心里直呼妈妈呀，看不出来小傻子还是个变太呢，小手下意识的捏紧，看着司夜有些紧张起来，“那若是有一天有人让你杀我，你会杀我吗？”

　　“当然不会了。”司夜想都不想的就说，“你是我姐姐，我怎么能杀自己的姐姐呢？”

　　苏凝月嘴角抽动了一下，又问，“那若我不是你姐姐，湘儿或者秋儿让你杀我，你会杀我吗？”

　　司夜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的她都心慌了，才缓缓开口，“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没有，没有。”看着小傻子失落难过的样子，苏凝月吓得赶紧摇头，“姐姐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啊。”

　　算了，既然他现在只是个傻子，他也认定了自己是他的亲姐姐，那她应该是安全的。

　　不过有一件事她要提前跟小傻子说好，“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人，她对你多好，只要她让你做杀人放火这样的事，你就要告诉姐姐知道吗？”

　　司夜点头，她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说，“以后认识一个人，你们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不能有任何隐瞒。”

　　“好。”

　　“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让春风把西边的厢房给你收拾出来。”

　　把司夜打发走后，她趴在桌子上想着事情，没多久冬雪就回来了，面色很是凝重。这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冬雪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王妃，奴婢查到湘儿的身份了，她是南越太子的人。”

　　“什么？！”苏凝月震惊的猛然站了起来，桌子都被她装的摇晃了一下，“她是南越太子的人？！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查到的？还有那些她让小傻子杀得人，你可查不出了他们的身份？”

　　“奴婢去的时候湘儿刚离开异香阁，所以奴婢便跟上她，结果半路有个人前来接应她，那人正是南越太子的贴身护卫，他们接头后去了南城的一处小院，那小院里有许多高手，奴婢怕被发现没敢靠近，等了一会没有人出来奴婢就回来了。”冬雪看着她说，“被那个小傻子杀得人奴婢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但这事牵扯到了南越太子，如今南越和兰溪即将和亲，而南越太子和王爷又有仇恨，奴婢怕此事会牵扯到王爷。”

　　苏凝月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半晌后才喃喃开口，“你的意思是小傻子是我的人，若是被查到了，就让我来顶罪是吗？”

　　“噗通”一下，冬雪跪了下来，低着头却没有说话。

　　冬雪是上官羲的人，她向着自己的主子无可厚非，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起来吧，我知道了。”苏凝月缓缓坐下，揉着刚才起身时被撞到的胯骨，慢慢悠悠的说，“我不会让此事牵扯到王爷的，但我也希望此事不要牵扯到我的身上，你继续查，看看南越太子知不知道小傻子的存在，若是他不知，便把其他知道小傻子的人都除掉。”

　　小傻子她是决定留了下，所以只有除去那些知道小傻子帮湘儿杀过人的人。

　　冬雪似乎没想到她竟然能面色不改的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竟一时间愣住了。

　　“既然王爷把你给了我，那我就是你的主子。我可以允许你万事向着王爷，但你若是敢在我背后给我捅刀子，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就算念着冬雪上辈子的好，但有些话还是要让她听到，有些底线要让她知道！

　　“你现在去把小傻子叫来。”

　　冬雪应了一声起身就出去了，一会小傻子一人进来，她问了小傻子湘儿让他杀了多少人，每个人是什么身份，还有他们最后都是如何处理的，小傻子一一回答了她。

　　“你把这些等下都详细的告诉冬雪，现在你跟她去一个地方，记住，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只是去探个底就可以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给人跟踪了。”

　　交代完小傻子把冬雪叫了进来，“现在你带着他去一趟南城那个院子，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冬雪看了眼司夜应了一声。

　　对于司夜她终究有些不放心，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和可用之人了，只能壮着胆子试一试了，“司夜，等下跟冬雪去的地方是湘儿的家，你不要和湘儿相认，也不要被她发现好不好？”

　　“为什么？”司夜不解的问。

　　“因为湘儿离开了异香阁，她就是想要过新的生活啊，可是你知道她过去的所有，你还帮她杀过人，她看到你就会想到自己以前悲惨的生活，心里会难过的。你看以前她对你那么好，你总不想让她难过对吧？”

　　司夜想了想点了点头，“对，我想要湘儿开心，就像我每次帮她杀完人时那么开心，那我就不让她发现我好了。”

　　“这才对嘛。”她起身摸了摸司夜的头让冬雪去准备个面具，等冬雪出去后，她轻轻地抱住司夜，声线微微有些颤抖的说，“司夜，你是姐姐唯一的依靠了，所以千万要听姐姐的话，不能出任何事知道吗？你若是出事了，姐姐真的就没法活了。”

　　司夜低头看着她，紧紧地抿着嘴，两只手举在半空中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犹豫了许久，都放在了她的头顶，“姐姐放心，夜儿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凝月抬起头看着司夜勾了勾唇角，“那姐姐方才说的话都记住了吗？能做到吗？”

　　“记住了，都能做到的，姐姐放心吧。”话落司夜推开了她。

　　司夜和冬雪走后，苏凝月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她心里很是不安，她不清楚那个湘儿时什么段位，她在司夜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冲着上官羲来的话，司夜会不会成为其中最重要，决定胜负的一环。 本王妃又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