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秀,光秀!”织田信长赶紧去看望明智光秀。
“卧槽,你没事啊?”织田信长不敢相信,明智光秀居然啥事没有,好好地站在那儿,仅仅是盔甲上多了几个凹痕。
明智光秀拍拍盔甲说道:“这是进口的南蛮具足,在一定距离连铁炮都打不穿。就是有些重。”
“手感不错啊!”织田信长敲了敲,又摸了摸,满是羡慕。
“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这副具足就送给大人了。”
“真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明智光秀点头确认。
织田信长换上了黑色的南蛮具足,略有些站不稳:“真的挺沉的。”
“不过防护力要比一般的具足好上很多。”光秀说。
织田信长满意地骑上了马,随口问光秀:“你把具足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啊?”
“没事,我家里还有一副。”
信长低头看了看胸甲上的凹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的来说,算是有惊无险,织田军顺利接管了京都。松永久秀也扛不住三好、筒井联军的进攻,逃到了京都,准备正式投降。
跪伏着接受了天皇的册封和褒奖,织田信长皱着眉头活动着筋骨。公家人说话的腔调简直跟老太监一样,尖声尖气的,弄得他浑身恶寒。
三国时的曹操挟天子令诸侯不过是挟持汉帝就可以了。我为了挟天皇令诸侯,还得先挟持能挟持天皇的幕府将军,让将军来挟持天皇,真是麻烦!织田信长感觉心好累,他打了个哈欠,准备去见见足利义昭,扯扯淡。
刚进屋里,织田信长就看见了一个头戴尖顶乌纱帽,穿着一身广袖大袍,留着八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在和柴田胜家、丹羽长秀等家臣闲聊。
“你就是信长大人吧?多么英俊、多么伟岸啊!”足利义昭站起来,激动地说道。不得不说,那一身大袍子把他的腿衬得特别短。
“嗯,我就是信长。”
足利义昭摇着扇子,满头都是激动的汗水。他诚恳地说道:“实在是万分感谢,让我坐上了将军之位。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我决定称你为‘再生父亲’!”
“‘再生父亲’!”几个家臣吃惊不已,这个称号实在是太有政治意义了。
再生父亲?信长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这可不行。”
“为什么?”足利义昭满眼的失落。
信长哈哈大笑:“我要你这个老家伙当我儿子干嘛啊?”
足利义昭的表情僵住了。
“那、那,你来做副将军怎么样?”义昭试探着问。
副将军?要做就做正将军,谁特么当副的?你还是老子我扶上去的呢,要副的也应该是你来当!织田信长断然拒绝了。“顺便说一下,以后光秀就先在我这儿工作吧。”
足利义昭和明智光秀同时感到吃惊,这简直摆明了是要挖墙脚。
“光秀你不是答应过了吗?”织田信长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明智光秀惊讶不已,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我是义昭的家臣啊!
足利义昭狐疑地看看明智光秀,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不信任。他渐渐回过味来了,自己本以为织田信长是奉自己的命令援助自己上洛当将军的,织田应该是自己的臣子才对,可事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实在是想得过于美好了,自己不过和他的哥哥足利义辉一样,是别人的傀儡而已,如今甚至连自己的家臣都要投到别人麾下了。
明智光秀其实还是忠于将军的。尽管他喜欢南蛮舶来物,擅长铁炮,看起来好像思想很先进,但他骨子里仍旧是一个保守的武士。他也和义昭一样,想得太美好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不但义昭成了新的傀儡,如今连自己都要赔进去了。
“光秀?”织田信长关切地问他,但他分明感受到了关切之外的情绪。
算了,织田信长名义上也是义昭大人的臣子,虽说忠臣不事二主,但是我侍奉他也就相当于在侍奉将军大人,不如先稍微服从一下吧。明智光秀点点头。
织田信长满意地说道:“那就好。我过几天回美浓,你就留在这儿保护将军。”
什么意思?既让我当你的家臣,却又把我留在京都?岂不是要我日夜面对刚刚背叛的将军大人吗?明智光秀实在是不理解织田信长的命令。
织田信长看明智光秀琢磨自己命令的纠结神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叫你送我二手货!
“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两个人得处理下。”
织田信长所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刚刚赶过来投诚的松永久秀。
松永久秀吃了败仗,好不容易逃出来的,现在正灰头土脸的等信长召见他。
“嘿,老头子,信长大人叫你。”
“叫我?”
确认了之后,久秀搓着手笑嘻嘻地脱了鞋进了屋子。
织田信长一皱眉:“拿来的臭鱼味?”
久秀这鞋子还不如不脱。
“信长大人您叫我?”
“你就是松永久秀?”
“对啊对啊。”松永久秀一脸的谄媚。
“嗯——”织田信长刚刚还显得很温和,忽然大叫左右:“来人呐,给我把他拉出去砍了!”
松永久秀吓得失魂落魄:“干嘛干嘛?我是来投诚的啊!”
织田信长伸手止住了母衣众(母衣是用竹制骨架把布撑成一个大球,战斗时披在背后起装饰作用,亦可防流矢,母衣众一般是大名的亲卫,因身背球形的母衣而得名),问道:“你早在许多天前的书信里就说要投诚,干嘛还在京都设下守备?”混蛋,差点一排枪打死老子!织田信长心里怒骂。
松永久秀连忙磕头谢罪:“这实在是因为我被三好和筒井围攻,没法给京都的守备下达献城命令啊。再说这守军原本是为了防御三好家的——”
“三好?你原来不是三好的家臣吗?为什么会和三好家交战?”织田信长明知故问。
“那、那是因为三好家短命鬼太多,家臣都怀疑是我害死的,我被逼无奈才和他们闹翻的。”松永久秀也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三好家那帮人具体是怎么死的,织田信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听久秀这么一说,觉得此人实在是个煞星,去哪哪就要死人,这倒可以利用一下。
“那好吧,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家臣了。”
“真的吗?谢信长大人!”松永久秀感激涕零。
“不过,为了补偿你的过失,你得先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正与信长要处理的第二个人有关。 人间九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