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原本神色肃穆难看,听着听着却渐渐哈哈笑开了。
“景公子果然远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不错,阁主之位的确很是诱人,只是,这阁主之位并不是谁想做就可以坐得上的。”
慕容瑾不以为然道:“别人或许没这个能力,但并不代表柳护使你也没有这个能力。”
“你倒是看得起我。”
“不是我看得起你,准确来说,应当是你看得起我,若非如此,你早就派人将我囚起来,请将作业之事告发与阁主了。你既不囚我,又不告发我,不就是因为等着与我联手吗?”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不错,我的确有心想要与你联手,只要你助我登上阁主之位,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柳护使先不要把话说太满了,毕竟我要的,你不一定给得起。”
“哈哈哈哈……”她又是一阵仰头大笑,良久才不屑道,“你不就是想要关在地牢里的那两个人吗,只要你助我登上阁主之位,我保证将那二人毫发无伤的送到你手上。”
“人我是要定的,但我还要另一样东西。”
“什么?”
“半边莲。”
“半边莲?”柳絮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毛一皱,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沉凝。
“不错。怎么,有难处?”
柳絮吸了一口气,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悠远,沉默良久才问:“你怎知我飞仙阁有半边莲?”
“传说半边莲在雪山之上,飞仙阁久居雪山之上,拥有半边莲,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如此看来,你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了,来此观景是假,获取半边莲才是真吧?”
“所言极是,若非如此,我又怎敢冒险来此?”
“那你那位兄弟呢?”
“自然也是为半边莲而来。”
“你与我联手,他可愿与我联手?”
“他有何不愿?”
“他之前为了莫阁主,可是对我无情得很!”不提起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柳絮又忍不住恨得牙痒痒的。
慕容瑾不动声色道:“那不过是假象。”
“假象?”
“不错,他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获取你们阁主的信任,以便日后行事罢了。”
柳絮闻此深信不疑:“这么说来,那倒是我之前错怪他了。”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既然你我达成协议,共同联手,现下不如好好谈谈我们的计划?”
“不知景公子可有何高见?”
“宴子离擅医术,会调制各种毒药,又深得你们阁主信赖,可让他调制一种无色无味,久服又能让人慢慢死亡的毒药与你们阁主,这样一来,便可神不知鬼不觉。”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那柳阁主也莫要忘了替我提前准备好半边莲。”
柳絮听了“柳阁主”这三个字,立马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这你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办到!”
“好!”
说罢,慕容瑾这才悄然退出柳絮寝殿。
待慕容瑾彻底走远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云这才看着柳絮,问道:“护使觉得他可信吗?”
柳絮不答反问:“我也不好说。”
“我原本对他是存了些怀疑的,但一听说他想要半边莲,我就知道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为何?”
“你可知这半边莲是何东西?”
“此物不正是咱们飞仙阁藏宝吗?只是此物从来只在传闻里听说过,现实里却不曾见过。”
“不错,不单你没有见过,连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想必这世上根本就无此物,所谓半边莲,不过是古人说来哄世人的罢。”
“既如此,那护使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呢?万一要是被他知道实情,岂不是大大不妙?”
“怕什么,等我登上阁主之位,到时候还不是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届时即便我拿不出半边莲来,难不成他还能奈我如何?再说了,现在不过是看他有利用价值,所以才留着他罢,等我登上阁主之位,我便把他——”
说着,柳絮把手往自己脖子上轻轻一划,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白云见此立马了然,笑赞道:“护使果然英明!”
…………
在慕容瑾的软硬兼施下,宴宛宛被迫开始调制毒药。
只是,她悬壶济世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竟然会拿自己的医术来害人。
若她爹娘在天有灵,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知会怎样责怪她。
宴宛宛心中委屈,只得双手合十对着苍天道:“爹爹,娘亲,若你二老在天有灵,看到孩儿如此,不知您二老可会怪罪我?”
“爹爹,娘亲,如果可以的话,宛宛也不想害人,只是,洄洄和兄长还在慕容瑾那个坏人手里,我没有办法反抗他,只能被迫助纣为虐。”
“爹爹,娘亲,希望你们不要怪我,我向你们发誓,一旦此事结束,从此往后,我一定会更加用心去医治别人,因此来弥补今日今时所犯下的罪过。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保佑洄洄平安长大,也保佑兄长平安无事……”
宴宛宛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莫雪那铃铛般的笑声:“什么平安无事的,子离公子可是在跟谁说话?”
宴宛宛蓦然一惊,下意识的要将手里调制的解药藏到自己身后去,然而还没来得及这么做,门外的莫雪就已经先推门进来了。
此时再来遮掩,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宴宛宛索性故作无事,扬起嘴角淡然一笑:“莫雪,你怎么来的,可是有何要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你贵为阁主,平时应当是很忙的才对,至少这个闲时间来找我。”
“这你就说错了,我虽为阁主,阁中一应大小事物却具体皆由护使所管,我顶多过问一下,实在谈不上忙。”
“你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护使管,难道你就不怕护使她有二心吗?”
“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到大,她对我素来忠心耿耿,又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呢?”
宴宛宛闻此无言以对。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