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洄眨着黑亮眼眸看着宴宛宛,“洄洄很乖,自己吃饭自己睡觉。舅舅也很好。”
话音刚落,慕容瑾大步走了进来。
“坏人,你又来干什么?”
宴洄一看见慕容瑾,神情充满了防备,伸开双臂像小鸡护崽似的,挡在宴宛宛身前。
宴宛宛怕宴洄惹怒慕容瑾,伸手将小家伙拉到自己怀里。
“洄洄,不要……”宴宛宛轻声责备了他,宴洄也不做声。
慕容瑾倒是没有和宴洄计较,只是冷笑道,“一个野种,也敢跟本王叫嚣。”
再一次听见慕容瑾骂宴洄是野种,宴宛宛的心里一片阴霾。
无论怎样这个男人,都不相信孩子是他的……
宴宛宛笑了,她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笑什么?”慕容瑾冷眼看向宴宛宛。
宴宛宛摇摇头,“见了洄洄,我开心。”
慕容瑾没说什么,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了。
宴洄生怕宴宛宛走了,一直抱着她胳膊不松手。
直到两人依偎许久,宴宛宛才牵着宴洄便去了宴子离房间。
谁知,她甫一进门,便见到宴子离穿着白色里衣,口吐鲜血跪在地上。
“哥!”
“舅舅!”
母子俩第一时间冲到宴子离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你干什么?”宴宛宛强压着怒火质问屋内那个高大的男人。
慕容瑾嗤笑,“来的正好,晏家秘药什么时候可以交出来?”
果然还是为了秘药!
明明宴宛宛已经跟慕容瑾说过很多次,没有秘药存在,她始终没有信过自己!
“你别动他,我会为你配出秘药!”宴宛宛声音很冷。
宴洄抱着自己舅舅的大腿,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慕容瑾。
慕容瑾看着宴洄仇恨的眼神,一步走向前,揪住了宴洄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放开洄洄!”宴宛宛放开宴子离,慌忙跑上前去。
宴洄被男人拎在空中,手脚并用胡乱挥舞着,嘴里奶音颤抖,“坏人,你这个坏人,快放我下来!”
只是不管宴洄怎么挣扎,他却无法逃脱男人的禁锢。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慕容瑾声音狠厉,揪着宴洄的大手忽然松开。
“洄洄!”宴宛宛伸开双手扑向他。
慕容瑾身高将近一米九,宴洄被他举过头顶,若摔下……
千钧一发之际,宴宛宛接住了宴洄,但她的手臂也因为突然的重击而脱臼。
“洄儿,你没事吧?”宴宛宛强忍着忍痛举起自己的左手,轻轻地摸了摸宴洄的脸。
宴洄着实被吓得不轻,眼眶里已经有些许晶莹,但还是倔强地跟自己娘亲说没事。
看着孩子懂事的模样,宴宛宛心里对慕容瑾的恨又深了几分。
“慕容瑾,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坐在旁边的宴子离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道。
慕容瑾最厌恶别人诅咒自己,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报应?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否则撑不到我报应来临的那天。”
眼看男人又要向宴子离下手,宴宛宛终究是没有忍住出了手。
“贱人!你又对我做了些什么!”慕容瑾一下跪在地上,全身乏力,目光怨毒地扫向抱着孩子的女人。
宴宛宛将宴洄放在地上,慢慢走向对面慕容瑾。
“这一次,不要妄想用你的功力把银针逼出来,就算你挣扎也于事无补。”宴宛宛冷冷地说着,弯下腰从慕容瑾的背后取出了银针。
慕容瑾确实尝试用功力,知道宴宛宛没有说谎,但也更加恼怒。
“贱人,你不要以为我动不了,你就可以逃走。”
只要宴宛宛一对自己下手,慕容瑾都只认定对方是想逃跑。
宴宛宛苦涩一笑。“我不逃,我知道自己逃不掉的,只是想暂时保护我的人不受你的伤害。”
说着宴宛宛扶起宴子离,带着宴洄走出了房间,根本不管身后的慕容瑾有多么愤怒。
“宛宛,你确定你还要回去吗?”宴子离坐在马车上,看着车前的妹妹,眼里满是担忧。
宴洄被宴子离揽在怀中,眼圈红润,他也不想自己娘亲再去靠近那个坏人。
“放心吧哥,你带着洄儿去投奔莫大哥,我相信他可以护你们周全,切记,一定不要再让慕容瑾的人抓到。”宴宛宛目光坚定地看着车里的叔侄俩,安抚地说道。
宴子离清楚宴宛宛心意已决,也深知两人待在这里只会成为宴宛宛的拖累,便艰难地点了点头。
马车出发后,宴洄立马在宴子离的怀中泣不成声,他一只手安抚着孩子,一只手拿出了出发前宴宛宛给他的字条。
“哥,找到莫大哥之后,请好好地帮宛宛抚养宴洄长大,宛宛归期不定,以后就拜托了。我欠宴家的,下辈子再还了。”
宴子离看着手中的字条,骨节分明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几滴晶莹落在了小宴洄的发间。
送走了心中的牵挂,宴宛宛再次回到世子府顿时就觉得轻松了许多。
即使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一场腥风血雨,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贱人,赶紧给我解药。”看见宴宛宛归来,慕容瑾厉声喝到。
宴宛宛这次给慕容瑾下的药药效更加强烈,时间也更持久,因为平时慕容瑾在府里都是单独行动,所以直到宴宛宛回来时,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你太吵了,跪这么久了,天也黑了,该休息了。”宴宛宛体贴地说着,又是一根银针扎向了地上的男人。
“你大……”药效起来得很快,慕容瑾还来不及说完就已经晕倒在地了。
宴宛宛吃力地将男人挪到床上,才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药材,给自己制作疗伤的药。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宴子离和宴洄争取时间。对于昏迷的慕容瑾来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但清醒的宴宛宛却是一夜无眠。
慕容瑾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宴宛宛算账。
他以为宴宛宛会躲起来,却没想到女人端坐在房里,看样子就知道是守了一夜。
“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留下来,贱婢!”慕容瑾从床上起身径直走向宴宛宛。
压迫感一点一点逼近,宴宛宛背对着慕容瑾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衣摆。
“啊!”
慕容瑾一脚踢开了宴宛宛身下的凳子,女人受到惊吓侧扑在地。
接着男人又狠狠地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小腹上,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
宴宛宛咬牙闷哼了一声,柔弱的身躯仍想强撑着爬起来,但慕容瑾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说,你把他们藏到哪里了?”慕容瑾又一脚踢开了宴宛宛撑在地上的手,但这样还不够,他一边逼问还一边用脚碾压宴宛宛残缺了一根手指的手。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宴宛宛倔强地看着男人,尽管她已经疼得要死。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宴子离带着宴洄逃远一点了,就算慕容瑾现在带人去追,也未必会想到西域的方向去。
心里有足够的把握,宴宛宛对抗慕容瑾的心就越加坚定。
“杀了你?你想死还没这么容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慕容瑾突然蹲下身,提起宴宛宛的衣襟,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男人的声音犹如地狱之音,让人听了背脊一阵发麻,但宴宛宛早已经无所畏惧。
“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到柴房去。”慕容瑾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侍卫进来将宴宛宛带走。
有一个冷血的主子,下属自然也不会温情到哪儿去。
宴宛宛真的是被拖出房间的,身上的伤与地面摩擦撞击,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