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闪过这个想法,宴宛宛便禁不住被自己狠狠的吓了一跳。
“不,我怎么可能会舍不得离开他?”她急忙在自个儿心中否定道,“我不可能舍不得他,我,我,就算我真的不愿意离开王府,那也只是因为,因为我还没有报仇……没错,就是因为还没有报出来,所以我才不能就此离开王府!没错,就是如此!”
说着说着,她慢慢的就把自己给说服了。
说服完自己后,她心里头的大石头,这才总算轻松的落了下来。
既然不能就此离开王府,那自然也就不能回答甑妃说愿意就此离开了。但若是说不愿意,那么一定会因此得罪甑妃。
此时此刻,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如何完美回答才不至于回得太过绝对,以便日后给自己留下一个回转的余地,都不会得罪甑妃,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为此,宴宛宛只得赶紧在自己的脑海里迅速的思索起来,很快便想到了应对甄妃的对策。
宴宛宛道:“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罢了,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只要是太妃的命令,民女不敢不从。”
这话回答的可就巧妙了,一方面避免了回答自己愿意,另一方面又表示自己对甑妃的遵从,避免得罪甑妃。
如此一来,甑妃就算有什么要挑剔的,也没有办法从她这句话里挑出一根刺来。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不得不让甑妃对他另眼相看。
甑妃道:“你倒是挺会说话的,难怪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王爷到现在还要把你留在身边,难怪王也上次会特意从本宫那拿莲子羹回去给你,看来,你的确有点本事呀,之前倒是冷宫小瞧你!”
此话分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还是像一颗石头一样,一下子就砸进了宴宛宛的心海里。
虽然宴宛宛不知道上次慕容瑾向甑妃要子羹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以她慕容瑾的了解,慕容瑾绝对不可能会如实告诉甑妃,说那一碗莲子羹是他特意要回去给她喝的。
如今甑妃却能够准确无误的说出真相,可见甑妃事先就已经打探清楚了一切,换句话而言,甑妃对她的不满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如此作想,宴宛宛这才不动声色的应道:“太妃抬举了,我只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鬟罢了,王爷看重的,也只不过是我的医术罢了,毕竟这一切若不是借着我的手,也没有办法治好皇上的病,更加没有办法让俪妃等人的阴谋就此败露。”
她宁愿显得自以为是,也不愿意对方在对他有任何的猜疑。
她的计谋很快就实现了。
甑妃听了之后,果然把她看成是一个爱慕贪荣之人,冷冷的说道:“本宫不过是夸你一句而已,这可是要上天了呀?不过你说的也的确不错,这一次的确多亏了你!如今你在皇上有了这么好的表现,皇上届时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只是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如果说前面是嘲讽的话,最后那句话显然就是试探了。
聪明如宴宛宛,一下子就听出了甄妃的弦外之音。
宴宛宛故意回答说:“难得皇上赏赐,我自然是要金银财宝,良田豪房了。”
“呵呵呵……”甑妃闻言大声笑了起来,笑容里既有不屑与轻蔑,还有一丝放松与松懈。“你宴家当年好歹也是京城的大家族,见过的金银财宝,难道还少吗?没想到你宴家家破人亡,才几年不到,你堂堂一个前王妃,居然变成了一个小财迷,可真是荒唐可笑呀!”
“太妃说笑了,正是因为我经历过家破人亡,见过世态炎凉,所以才更绝有钱的重要性,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我就是人上人了,也不必再担心有了上顿没下顿,更加不用再担心我的兄长与孩子吃不饱穿不暖了。”
不提起孩子的事还好,宴宛宛一提起孩子,甑妃便想起了自己把赵增光当成亲孙子疼爱了那么久,结果到最后却被告知不是亲的一事来。
甑妃一时又伤心又愤怒,本来就不怎么待见宴宛宛,此时见到宴宛宛,更是觉得厌恶与心烦,再也不想跟宴宛宛说话了,狠狠的剜了宴宛宛一眼,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才转身拂袖自顾大步向前而行。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呢,怎么甑妃突然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他们不知道,宴宛宛心里却是在清楚不过。
其实这样也好,反正宴宛宛也不想跟甑妃说太多的话,免得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如此作想,宴宛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微微低着头,默默的跟着甑妃继续向前走。
又行了一段路后,才总算到达玉碎宫。
玉碎宫乃是专门软禁各种犯了错的贵人的地方,在深宫中的深处,任何人一旦被送进玉碎宫,这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地。
正因为如此,玉碎宫才会被看成冷宫,甚至是皇宫当中的地狱。
站在玉碎宫外,宴宛宛望着布满灰尘的牌匾,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感慨。
其实,玉碎宫很多年前还不是冷宫,也不是关押犯了错事的贵人的地方,以前的玉碎宫,其实名叫玉穗宫,只因为那时住在此处的贵人,闺名玉穗,皇上宠爱非常,这才特意赐宫名为玉穗。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那为贵人犯了错得罪了皇上,不但被满门抄斩,那位贵人居住的玉穗宫还被更名为玉碎,下半辈子永远的被软禁在玉碎宫里,一直到老死为止。
从此,玉碎宫便成为专门关押犯了错的贵人的冷宫,成了皇宫深处的一座地狱。
而对于这些传闻,那都是宴宛宛还未出嫁之时,她娘亲告诉她的。
而她娘亲当时之所以告诉她这些,只是为了提醒她,皇家子弟多薄情,她要嫁慕容瑾,可得三思再三思。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