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四肢像被碾压过一样,疼痛从骨头缝里叫嚣,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血肉……
宴宛宛缓缓睁开眼睛,大夫拔下插在她人中穴位的银针,欣喜道,“王爷,她醒了。”
慕容瑾头也不回,“记录好药量。一个时辰后试用三份药量。”
大夫手一抖,墨汁滴在纸上,心有余悸的看向慕容瑾,“王爷,普通人一份剂量就承受不住,您……您用三份,恐怕她会……”
慕容瑾不耐烦打断他,“死了就再换个人。”
宴宛宛无力闭上双眼,凉意透骨。
他就这样巴不得自己死掉?
接下来的几天,宴宛宛每天被灌进不同的药汁。
各种毒药发作的苦楚令她神经崩溃,被折磨的瘦骨嶙峋。
这日。
门扇轻响。
宴宛宛两个时辰前才服下了一种剧毒,发作完后,留下全身僵硬的后遗症,除了眼珠子和舌头能动,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以为是来人观察中毒反应,她连眼皮都懒的打开。
“娘亲……”宴洄小奶音里带了颤抖,宴宛宛猛然睁开眼睛。
她躺在榻上,转不了头,用尽全力也看不到宴洄。
孩子,她的孩子怎么样了!
宴洄抱住宴宛宛,声音里带了恨,“娘亲,我是来救你的,我们走。”
他用力翻动宴宛宛的身体,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小脸蛋急的渗出热汗。
宴宛宛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别……舅舅……”
她们逃不了。
洄洄只有五岁,自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而哥哥生死未卜。
怎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宴洄看懂了宴宛宛的意思,苍白的嘴动了动,“娘亲,你要我别逃,好好照顾舅舅?”
他看着宴宛宛,忽然放松了紧皱的眉。
“洄洄不问了,我乖乖听娘亲的话。娘亲要快点好起来,等娘亲和舅舅都好了,我们再一起走。”
宴宛宛泪如雨下。
才这么一点大的孩子,就已经懂得了审时度势,委曲求全。
慕容瑾彻底将她当成了药人,每日安排人来灌不同的毒药。
有的毒见血封喉,令她猝然没了心跳,然而他总有法子将她救活。
日复一日,宴宛宛突然发现,慕容瑾送过来的毒药不会再让她痛苦了。
初时,她以为男人在试探自己。于是藏了一口在舌尖下,等人离开后,才用银针试毒。
一连过了几日,宴宛宛才确定,这些确实是剧毒毒药,可能她体质特殊,已经对毒药产生抗体,才会没有任何效果。
心脏快的像是漏跳了一拍。
这是老天爷怜悯她,给她的机会。
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是夜。月明星稀。
昏睡在床榻上的宴宛宛忽然睁开眼睛,动作轻巧推开门。
看守她的侍卫靠着墙角,睡的昏沉。
前日宴洄来看她时,她塞了一包药粉给他。
这座别院里,只有一口水井,所有的生活用水全部取之于此。
药粉入水,顿成强效催眠药。让人哈欠连连,根本无法控制睡意,入睡后,就算用刀砍去胳膊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和宴洄一起找到宴子离房间,他虽然虚弱,好在下地不成问题。
他们顺利回到了宴宛宛住的小木屋。
家里藏有医书秘籍,是宴家留下的唯一念想,必须要一起带走。
宴洄负责在门外望风,宴宛宛焦急的将包裹捆绑好,又搀扶起宴宴子离。
甫一踏出门,她的身体忽然僵在原地。
慕容瑾带了侍卫等在不远处,他手掌按在宴洄的肩头。
四下寂静。
慕容瑾嗤笑,“你要逃到哪里去,我的贱婢?”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