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既已产生,宴宛宛也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等他气消了再向他道歉便是了。
如今她高烧还未尽退,整个人还难受的厉害,因此也不敢再胡思乱。
胡乱穿好干衣服后,这才随地躺下来休息。
翌日清晨醒来时,高烧已经退了,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高烧虽已退了,但她整个人却憔悴得很,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心别的事情。
兼之自她醒来后,慕容瑾便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成日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宴宛宛不想自找无趣,因此对他,大多数时候是能尽量避开就尽量避开,绝不敢靠得太近。
沐雪儿心思敏锐,很快就察觉出了他二人的异样,不禁偷偷问宴宛宛:“宛宛,你们两个这是又吵架了吗,怎么他一大早的脸就黑黑的,跟谁欠了他黄金万两似的?”
宴宛宛也不好意思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沐雪儿,便只得随口搪塞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他自己又发什么神经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他,沐雪儿便立马转头四顾起来,见慕容瑾不在旁边,这才放心的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
“宛宛,你可真敢说他,他好歹是王爷,就是被他知道你暗中说他坏话,可有得你苦头吃。”
宴宛宛听了,心想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欺负了,多一次跟少一次,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该收敛的还是要收敛的,毕竟,她的命根子还紧紧的掌握在他的手中呢。
这么想着,宴宛宛也跟着偷偷瞄了慕容瑾一眼,只见慕容瑾长身静立,拧着眉毛,默默的朝远方眺望着,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又慢慢的垂下了眸子,仍旧一脸心思沉沉的样子。
宴宛宛不由得看得奇怪,正想要说点什么,谁知尚未来得及说出口,耳边就听到沐雪儿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我昨夜睡觉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
说完又问:“宛宛,你昨夜睡觉时时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你听到什么了吗?”
“好像是谁在吵架,不过我也听不清楚。”
宴宛宛有些心虚:“那个,估计你昨夜是做梦了吧,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
“是吗?”沐雪儿也有些不确定了。
“一定是了啦!那个,先不跟你说了,我先过去看看。”宴宛宛不想再与沐雪儿说下去,拿手随便指了指慕容瑾,便一溜小跑的朝着慕容瑾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此刻,慕容瑾还低着头在沉思何事,大概是沉思的太过入神,以至于连宴宛宛靠近之时都未有察觉。
宴宛宛倒也不大好意思打搅他,况且昨晚矛盾还未解除,她若是主动说话,难免显得自己理亏,况且跟他说话,也不见得他会搭理。
如此作想,宴宛宛索性距离他几步开外而站,等着他主动跟自己说话。
可惜他想的实在是太入神了,半炷香时辰都过去了,他居然还没有注意到她。
宴宛宛还以为他是故意不搭理自己,把她当成空气,为此,她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不高兴,忍了再忍,到底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喂,慕容瑾,你该不会还在为昨夜的事情跟我置气吧?”
她声音一出,这才总算引起了他的注意。
慕容瑾悠悠然转过身去,见她距离自己几步开外而站,大有一副要与他楚河汉界分明之意,他剑眉便是习惯性的微微向上一挑。
“你在与我说话?”他问。
宴宛宛莫名一噎:“……此处唯你我二人,不是与你说话,难道还能是与鬼、与空气或是与尘埃说话不成?”
“既是与我说话,那想必是为昨夜之事向我道歉而来的吧?”
宴宛宛又是一噎。
不是,虽然对于昨夜之事,她早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这并不代表她此来是为了向他道歉。
况且昨夜之事并不完全是她一人之责,她好歹是清白女子,即便他是为了她健康着想,也不该不经同意,随随便便脱她衣服!
再退一万步说,他既已经不经她同意脱了她衣服,又是出于好心,昨夜她质问他之时,他若是跟她好好说话,她也不至于跟他呛声。
总而言之,要她主动认错,那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谁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承认昨夜之事确实是我过激了,但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我不对?”他虽然不满意她这个说法,“若我真有错,那也只是错在对你心软了。对你这种人,我就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睁睁的看着你烧坏脑袋,甚至是病死!”
说着说着,他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以至于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几分。
宴宛宛本不想跟他唇枪舌战,奈何他说话实在是难听,便道:“你至于说这样的话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若非要如此倔强,我也无可奈何!”
“怎么,你莫不是还打算着那我向你道歉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道。
她虽然挺期待看着有一天他主动向自己道歉,但与此同时也很清楚,像他这种清高傲慢之人,素来是得理不饶人,无理还要搅三分,怎么可能乖乖认错呢,除非太阳打从西边起,东边落!
“既非此意,又不是向我道歉而来,那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这里走走,难道不行吗?此处又不是你的地盘,难道就容许你站在这里,就不允许我站在这里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便是这鸟不拉屎之地,也是我慕容家的地盘,我不许你站,你便要给我乖乖坐,我不许你坐,你非要给我乖乖站着,懂了吗?”
他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宴宛宛不由得气急,挽了挽袖子,正准备跟他好好论道论,谁知还没来得及,他脸上嘲讽的神色陡然间变得肃穆起来,惊道:“糟糕,我们走错路了!” 唯有相思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