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午饭以后,粟嫂便肩挎一个大袋子去街上采购一些办公用品。他行至侯老爹的摊位前,要了一碗面:
“大爷,能给我来一碗炸酱面吗?小份的。”
“请问是否放点蒜?”侯老爹问。
“我是北方人,吃蒜。”粟嫂回答。
“请问小姐,是要蒜蓉还是蒜瓣?”侯老爹又问。
“大爷,我年纪不少了,哪是小姐啊!给我蒜蓉吧。”
“好咧!”侯老爹高兴地答应,便迅速从摊位底下拿出一张卷着的报纸递给粟嫂,“你先看看报,稍等一会便好。”
粟嫂拿着报纸之后,斜视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便悄悄地展开报纸,里面现出很多用笔画着的圈圈,她仔细地看了看圈着的字,然后把它串起来记在心里。又翻看了另一版面。
很快面便好了,粟嫂便三下五除二地吃了面,还不停地赞誉着侯老爹的面做的真好吃。
侯老爹也客气地对粟嫂说,觉得好吃,以后就常来吃。这时周围又来几位顾客,也是要吃面的,粟嫂便付了钱,离去。
粟嫂又去了那家“虞记中药堂”。
中药堂里有许多顾客,伙几们都在忙碌。粟嫂四处看了一下,见店里很忙,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那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见粟嫂面生,似乎以前没有见过,
见其坐在椅子上不停地东张西望,心里似乎焦急的样子,便赶忙包好药,收了钱招呼一个顾客离去。
他走到粟嫂跟前,关切地问:“请问夫人要抓什么药?”
“我家老叔卧床不起,请医生看过不见好转,说是有几味药只有你这里有,不知贵店能否配齐。”粟嫂问着。
“我店是个百年老店,药物很全,你算是来对了。能否看看你的方子?”老者说着,便伸出手来向粟嫂索要药方。
粟嫂便从袋子里拿出一张方子递给老者。
“有几味药这里没有,夫人请随我来。”老者说着便请粟嫂往里间走去。
于是粟嫂起身随老者进了里屋。
大约半个时辰有余,老者陪着粟嫂走了出来,又送其出店门。
此时,外面来了许多的便衣,将中药堂围住,便把门口的人员一团喝住。大声吆喝着:“把证件拿出来查阅。”
有几个人便进了屋去,在屋里也在查询。
粟嫂,正欲要走,也被拦住。
老者这时走出药店,跟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点头哈腰,既是发烟,又是陪着笑脸:“老总,这都是我店顾客,他们一旦受惊,离散而去,那生意不是告吹。”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币,塞进那个头目的口袋里。
“老头,近其日本人活动猖獗,共党分子也来凑热闹,发现可疑人员及时禀报,否则按投敌通共论处。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知道吗?”那头目一本正经地对老者说着,随即便叫上他的人向别处去了。
粟嫂见人已走,也叫了辆黄包车,吩咐几句,便坐车而去。
很快便回到学校,粟嫂直奔黄子鸽宿舍而去。
黄子鸽正是课休,刚进屋坐下,见粟嫂匆匆而来,不免惊讶。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不过正当我从药店出来,遇上调查局的人。”粟嫂急切地说。说着便把手中的中药放了下来。
“没什么事吧。”黄子鸽又问。
“还好,药店老者给那些人一些钱之后,便自行离开。”粟嫂回答。
黄子鸽请粟嫂坐下,又给其倒了杯茶水,要其喝口茶慢慢说来,不急。
粟嫂又喝了口茶,然后把途中的事,一一跟黄子鸽进行了叙说,黄子鸽听了之后,一阵沉思,半饷没有言语。
她猜想着,近期必须有所应对才行,好在来人对海安城的情况不太熟悉,但他们工作的一般规律,对于来人来说还是了解的。
此人曾在海安城呆过,不过那也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对于现在海安城的部分人员不是很熟悉。有几个人可能较为熟悉,这得尽快弄清,得让他们暂时离开一阵,免得落入圈套。
自己现在又不便出去,出去的话一众人马声势浩大,引人注目,目标过大,易招来是非。怎么办?带少数人员出去,也极为不便,真是火烧眉毛了。但事情紧迫,也不得不挺而走险。
黄子鸽决定,晚上自己必须出去一趟,要粟嫂在学校处理一些事情,若是有人问及,就说自己有点小事外出,稍后便回。
黄子鸽叫来小熊,问及他的情况。
小熊本地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还透着孩子气。他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海安城讨饭度日。洪震天回海安城时,一次其被人其被人欺负,是洪震天为他解了危,并收留了他,后来就一直跟随洪震天。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黄子鸽问。
“洪太太是大人物,象我这样的下人,你不认识完全是可能的。不过我认识洪太太您。”小熊叫黄子鸽洪太太,黄子鸽脸上泛起了红晕,可也不去纠正。
“你一直跟随洪帮主?”黄子鸽问。
“是的,洪帮主对我有恩,义虎哥对我也似同亲人,还教我武功,子善大哥对我也很好。”小熊说着说着,激动起来,眼睛也泛着泪光。
“你到我这里来,是洪帮主的意思,还是王义虎的意思?”黄子鸽又问。
“洪帮主的意思,他要我保护您,就象保护他一样。洪太太您放心,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熊目光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是好样的,不然,洪帮主也不会叫你来了。”黄子鸽不无夸地说。
黄子鸽又吩咐小熊,要其晚上跟随其出去一趟,说是出去见一些朋友,一起聚一聚。他只管负责她的安全就行,其他事就不要操心,而且黄子鸽还告戒他,她的一切活动,只有他自己知晓,无须再告诉任何人,包括洪震天。
小熊满口答应,他还说:“洪太太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小的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你的安全就是我的一切,别的我一概不闻不问,也不向任何人说起。否则,你怎样惩罚我都行。”
黄子鸽不再多言,便要小熊离去,晚上听侯差遣就是。
小熊离去。
黄子鸽静思了一会,脑海里计划着晚上的活动。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她也就起身去教室上课去了。 洪门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