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国强说无妨,伍明亮还在争执着,说保护总经理与吴先生的人生安全是他的职责,他不能违背原则。涂国强还是坚持着,说伍明亮不要因为安全问题而剥夺了他的自由。
吴宗宪不好开口。如果为伍明亮说句公道话,他怕涂国强不高兴,还有可能被误会自己胆小怕死,毕竟刚才,还不十分了解涂国强的风格。若是帮涂国强说话,作为一个刚来的客人,又觉得为难了伍明亮,毕竟他也是按职责办事,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吴宗宪也不好说。
可是伍明亮还是坚持着,他请示涂国强,如果非要步行回家,等他电话叫来公司的保安,要么请玉香阁的恃卫同行。
涂国强不管那么多,反正他要步行回公司,还要多处转转,看看海安城的夜景。
伍明亮无奈,只是对涂国强说了句:“总经理你稍侯,我稍作准备就出发。”说着他便进了玉香阁,片刻便走了出来。这时,他招呼涂国强向街上走去。
他们慢慢地朝前走去,一路上涂国强给吴宗宪介绍着附近街道的情况。来到了盘龙街路口,那高耸的灯塔灯火辉煌,照得周围一片彤亮。
许多的居民在灯塔下游玩,孩子们在追逐。有的在一起儿玩着丢手绢的游戏。他们坐成一圈,一个小朋友手里拿着一块小手绢在外围小跑着。
他时而在一个朋友的背后微弯一下腰,故意做着假像。有的小朋友不时地往身后看去,总担心身后被放置着那块小手帕。他又告戒大家不要偷看,偷看就算违规,要被罚。
坐着的小朋友都不再向身后看去,而在外围小跑小朋友继续转着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小手绢放在了一个小朋友的身后,待转上一圈来到这个小朋友身后,便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要其看身后的小手绢。
这个小朋友就被逮住。于是他在小朋友围着的圈子里受罚学狗叫,要么就唱个歌。然后,他又拿着小手绢在那个圈子的外面跑着。
当小手绢放在自己的身后,若及时发现,捡起小手绢就追赶前面那个丢手绢的人,在其未坐到起身追的那个小朋友的空位下坐下前逮住他,那他也要受到惩罚。
如果其成功坐到位置上,那这个追的小朋友则继续拿着小手绢去悄悄地放置别人的身后。
涂国强与吴宗宪都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脸上露出了微笑。他们不由想起自己儿时也常玩过这样的游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涂国强记得清楚。他们有一次也在跟小朋友玩这样一个游戏,那个小朋友被涂国强逮住了,他说涂国强到他身边时才放下的手绢,不愿意接受惩罚。
涂国强辩解着说不是,硬要他履行规则去学狗叫,他不去不可还与涂国强发生了争执,并给涂国强打了一拳。他们立即扭打起来,可涂国强不是那小朋友的对手,被压在身下。
这时吴宗宪起来了,他一把将他小朋友拉开,给了其一记耳光,并狠狠地对其说:“下次再动不动就打人,看我不打扁你。”
那小孩愤愤地离开了。吴宗宪又扶起涂国强,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擦拭他的眼泪,安慰他:“不怕,有哥在呢!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
看着小朋友玩起了丢小手绢,涂国强又想起这件事。他不由问起吴宗宪来:“还记得那一次我们玩这个游戏吧!”
吴宗宪会意地看着涂国强,两人相视而笑,又低头细语,很是开心的样子。涂国强好久没有出来过了,也难得有这样的开心。
伍明亮却站在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环视着周围的动静,注视着一切动向。看是否有人盯着这边,有什么反应。他又用眼睛扫视了在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那几个年轻人也在注视这附近的动向。
涂国强领着吴宗宪又往荣华街走去,走了一会儿,便叫了辆黄包车乘车而去。伍明亮立即拦了路边的一辆黄包车,也迅速尾随而去。后面还跟着几辆黄包车,也跟随奔去。
荣华街路口那里有喷池,还有许多的金丝鲤鱼。他们边走边聊,谈笑风生。
他们的黄包走到那里的时候,水池边已有很多人在那里观看。他们迅速下车,付了车费,向池边走去。
伍明亮也赶紧下了车,还是形影不离地尾随在他们的后面,眼睛依然警惕地环视着周围。后面紧跟的几辆黄包车,也在稍远处停了下来,慢慢地成扇形朝这边走来。
水池旁边,有人提供鱼食,为的是不让人们往池里乱丢东西。许多的女孩子与小孩子们都在给水池里的鱼喂食,有的还将小手放在水里,让小金鱼咬着,咬得痒痒的,于是便听到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小金鱼来回穿梭,游来游去,于是,水池里便像划过一道的彩虹,金光闪闪。人们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突然,不远处“嗖”地响起了一声响,伍明亮立即护在涂国强身边,只见随着响声,夜空中又“啪”地一响,绽开一朵花瓣来。原来有人在放着焰火,那绽开的花朵,慢慢地散开,又渐渐的向下坠落。
接着又是好几声这样的响声,空中又升起无数的花朵。人们抬起头看着,还有一阵阵的欢呼。颇有几分节日的气氛,可今天并不是节日。涂国强玩笑地对吴宗宪说:“你看,今天我们海安城的人是欢迎你的到来,鱼儿为你欢跃,人们为你欢呼。”
“我只是一介小人物,哪值得人们为我庆贺。”吴宗宪说。他看到人们这样欢快祥和,只显示海安城人民的善良,海安城的安静与稳定。
“我几乎没出来过领略人们无比欢快的夜晚,你看到人们这样地恬静平安地生活,会有无数的感慨。这才是城市应该有的现象。”涂国强也不无感慨地说。
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想着战争即将到来,那海安城人们这种恬静的生活,将被彻底打乱,或者消失。
每天都能这样地轻松愉快,这样惬意地在街上散步,看看街景与人们愉快生活的场景,是多么渴望的一件事。
涂国强颇有感触,因为此前,他从没这样轻松地出来随意地走过,不仅是因为工作繁忙,更是因为没有心情,象普通人出来散步的权力,似乎也被剥夺了一样。
不是因为保护的森严,也不是别人不允许他出来,那是因为他内心的焦虑,他心里的心魔在作怪。吴宗宪的到来,他的心魔似乎已驱逐了一大半,似乎又回归到了一个正常人,所以今晚他坚持着要走一走。
如果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何在乎出来一走呢?又为何害怕百姓呢?又为何恐惧有人对你实施伤害呢?
烟花已经散去,人们又趋于平静地各自散步,各自交谈,各自娱乐。气氛又归于平静。
吴宗宪这时对涂国强说:“这情景,有点象我们小时候的上海,每到晚上的时候,人们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散步,小孩子们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
“是啊,要是我们永远是那么大多好啊!”涂国强不由感慨地说。他知道岁月是无情的,不可能让他再回到那孩提时代,可是现实,又让他无比憧憬以往的生活。这种矛盾,始终在他的身上呈现,他不知为此折磨了多久。
“好了,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吧!”涂国强看着吴宗宪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洪门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