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火化较好,我们兄弟俩已商量好了。”
“还是入土为安好些吧!”
“入土为安,我叔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火化之后,我们带着他的骨灰盒,可以永远与我们在一起。”
陈子善想了想,兄弟俩要这样做,也有他们的道理,也就不好再劝说了。他也知道,就目前这样的情况,土葬太过复杂。他们兄弟俩也是怕麻烦洪门帮,因此简单一点为好。
“我派人去办吧,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拿骨灰盒。”陈子善对杨贵先说.
杨贵先对陈子善表示感谢,他说算了,还是他们兄弟俩亲自都做。是自己的长辈,没有什么的,无需别人代劳。
陈子善也是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无需更多说的。
杨贵先跟杨华直接去了医院的值班室,杨华说明来意,值班室便给他们写了个条子。他们拿着这个条子后,只听那人跟其说:”你们去太平间先看看遗体,等会火葬场的人会来。”
杨华跟杨贵先感谢他们之后便走了。
来到了太平间,工作人员给他们打开了门,在一张台上,杨华告诉杨贵先,那就是叔叔。
杨贵先掀开白布,看着一个慈祥的老人,老人的表情很是安详,并未有什么痛苦与其他的表情。像是睡觉了一样,也就是说,老人做了这件事,并未感觉有什么后悔或遗憾的,面部无一丝这样的表现。
杨贵先看着老人,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百感交集,不知如何说是好。本来一家人都要团聚,以后的日子更好过了,没想到老人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去世了。这都是要见杨贵先的原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叔叔也不会就这样死去。
他越哭越伤心,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杨贵先哭得更加伤心,他把这个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要不是自己出了事,怎么可能会让弟弟去接母亲与叔叔呢!要不是自己出了事,他可以派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去中棠屋,也让中棠屋的百姓知道,他杨贵先在外面也是有地位的人。
火葬场的人都来了,他们看见一个男人都悲痛成这样,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重感情,真是难得。他们也静静地在那里等着,并未催促,也愿意让杨贵先的情绪得到彻底的渲泻。
杨华也是满面泪水,只是没有哭出声来。他拉了拉杨贵先的衣角,轻声地对杨贵先说:“哥,火葬场的人来了一会了。”
杨贵先拭去了泪水,对杨华说:“那我们走吧。”说着,他转过身,示意那些人可以工作了。
火葬场的人将杨贵先叔叔的遗体用一块专门的布袋装好,然后几个人抬着就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有辆车子在那里等着,他们把遗体放在上面,然后开着车就走。
杨贵先与杨华还是坐着自己的车,紧随着他们的车向前驶去。
他们在一个卖冥品的店里买了些纸钱、香烛,目的也是想回到嶷山之后,多少进行一定的祭拜,让叔叔的灵魂安息,也让他们自己的心情得到平复。
他们来到火葬场,火葬场的工作询问他们,是马上火化,还是要等到什么时辰。杨贵先说,马上火化吧。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便要他们办理手续,交了钱。他们便立即准备火化,他们将遗体放到火炉里,然后关上那个小火门,便在那里等候。
约莫一小时左右,工作人员捧着一个骨灰盒走了出来。他将骨灰盒递给杨贵先,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而去。
或许这是他们的工作习惯,说什么呢?不能再见,只能说节哀顺变。可是不说还好,一说或许还会勾起人的伤心。因此,他们便形成了一种习惯,什么都不说。
杨华与杨贵先也什么都没说,杨贵先捧着骨灰盒就上了车,杨华紧跟着上了车。他们便一路向嶷山黑巾帮开去。
一路无事,很快便到了黑巾帮关卡了。杨华想,在叔叔的骨灰回家之前,是否在牛头岭这边的树林里祭祀一下,杨贵先却建议回黑巾帮再说。哪里毕竟安全许多,他们兄弟俩可以在旁边找个偏僻的地方,再进行祭祀也不迟,那样会安全放心。
到了黑巾帮,他们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来到山上的一个偏僻处。在一块石头上,杨贵先把石头用衣袖扫了扫,把叔叔的骨灰盒小心地放在那里,然后又点上香烛,插在石缝里。
他向着叔叔的骨灰盒,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说:
”叔叔在上,大侄子不孝,由于大侄子的事让你劳累奔波,以至身亡。今天向你老人家赔不是,请你老人家原谅。从此以后,大侄子我将你带来身边,永不分离,请你老人家安息。”
然后杨贵先又烧了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这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请你收下,在那边也好花消。”
杨华也照着杨贵先的样,手持着香,也叩拜了几下。然后插上香,在那里默叨着什么。后来,他也走到杨贵先跟前,拿着纸钱在那里点着,也是念念有词,只是并无出声。
他俩将所有的纸钱烧完,又看着香烛燃尽,杨贵先脱下外套,将叔叔的骨灰盒包好,向车旁走去。
坐在车里,他给杨华交代着,骨灰盒放他房间。此事暂时不要跟母亲说,免得他老人家伤心受不了。过一段时间以后,待母亲问起此事,才跟她老人家解释。此事由他来说,切记。
杨华也点点头,表示完全听从杨贵先的。他只是告诉杨贵先,最迟明天,他就得回洪门总馆干活,也可能不会天天回来,母亲就要他给照顾了。
虽然母亲通情达理,她也很支持杨华的工作.但毕竟到了这里,跟周围的人还不是很熟悉,很多时候还得希望自己的儿子在身边好,这样也不会寂寞。
到了家门口,杨华便跟杨贵先说:”我先到娘那边去了,你等会再来吧。”
“好!”杨贵先说着又点了点头。
杨华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尽量调节自己的心情,从悲痛的情绪出来,然后面带笑容地向母亲的房里走去。 洪门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