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菁菁点头称是,只要黄子鸽不跟她爸说,其他人不会说的,她已打好招呼。
“我哪敢啊!我以后还得靠你养老呢?”黄子鸽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洪菁菁的额头。
“现在没事了吧,我们是否可以回总馆了呢?”洪菁菁问黄子鸽。
黄子鸽也在想,最近情况变化太大,她有必要回一趟总馆。于是她答应了洪菁菁回总馆。
车子开得很快,一会儿功夫便到了洪门总馆。正赶上吃晚饭,洪震天见她们回来,甚是高兴,忙说:“来,来,赶紧坐下吃饭。”
洪菁菁冲着黄子鸽一笑,又对着洪震天说:“爸,是小姨自己要回的,说看看你。”然后笑着坐了下来。
黄子鸽瞪了洪菁菁一眼,这个丫头鬼点子就是多,也便坐了下来。
厨师拿来碗筷,又给她们打了些汤,然后离去。
“近来有些新情况,不知你是否知晓。”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什么新情况?”黄子鸽问。
“爸,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呀,要么吃完饭再说。”洪菁菁每次看见黄子鸽回来,他们没有别的什么可说,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阻止着。
“这事较为重要,提醒一下小姨没有错的,免得生出意外来。”洪震天又继续说。
“再重要的事吃过饭说也不迟。你就不问问小姨身体咋样,想家不?等等等等。”洪菁菁又阻止着洪震天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些。
洪震天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洪菁菁,嘴里嘟嚷了一句:“这个丫头,就你嘴多。”
于是洪震天给黄子鸽夹菜,黄子鸽也没有说。倒是洪菁菁又说开了:“爸,你就不能给我也夹点菜啊,也让我感受一下父爱嘛!”说着便偷偷地笑着。
洪震天又给洪菁菁夹了一点菜,放在她的碗里,眼睛瞪了一下洪菁菁,只见洪菁菁还是低着头在那里偷着乐。
“你看爸,你私心很重呢!”洪菁菁这时抬起头,用筷子夹着父亲给其夹的菜说。
“什么私心啊?”洪震天不解地问。
“你看你,给我夹的菜都是不好吃的,给小姨夹的菜都是好吃的,你这不是私心是什么?”洪菁菁说着不由笑出声,满口饭喷了出去。
黄子鸽也抿着嘴在笑,洪震天看看黄子鸽,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拿着筷子装着要打的样子,洪菁菁赶紧躲了一下,依然笑着。
“看你冤枉老爸,小心噎着。“洪震天也是玩笑地说着。也只有在洪菁菁她们在的这时,他才有如此的放松与欢乐。
他们在这种轻松的气氛中吃过的晚餐。
饭后,洪震天又叫黄子鸽去了会客厅,洪菁菁也跟着去倒了些茶水便离开了,她总想给他们俩多些空间。但她也知道,尽管有多大的空间,他们除了谈些工作的事情,不会有其它的事情可谈,更不会谈些内心对于彼此的思念及爱恋。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身不由己地去了会客厅。
洪震天拿出上次那件资料给黄子鸽看,黄子鸽也聚精会神地看着,脸色低沉,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看得出来,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这时,黄子鸽才知道,老粟已经出事了。
那粟嫂怎么办?如果她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不更加病上加病?她的痛苦与绝望可想而知。这事是告诉她好,还是暂时不告诉她呢?黄子鸽也犹豫不决,陷于沉思。
“你脸色不好,是否那里不舒服?”洪震天看到黄子鸽脸色发白,眼神黯淡,关切地问。
洪菁菁也发现黄子鸽不太对劲,也关心地问:“小姨,你没事吧?”她猜想着是否下午黄子鸽受了伤?可她明明看到日本武士并未伤到她,就在那一刻,她隔在了日本武士与黄子鸽之间,可现在她却又这样。
“我没事,可能是今天有点劳累,不碍事的。”黄子鸽说着,把材料递给了洪震天。
洪震天又给黄子鸽换了杯热茶:“你喝口热茶,看是否好些。”
黄子鸽又顺从地喝了一口热茶,一个劲地说:“我没事。”
她的脸色渐渐泛起了红晕,又归于了平静。
洪菁菁此时从洪震天的手里拿起那份材料也看了起来。
“大敌当前,不知他们还有此心思关心此事来。”黄子鸽对洪震天说。
“是啊,这是他们最大的心病,这病不医治好,御敌是难有希望。”洪震天也知道黄子鸽说的是啥。
“这样以来,你复生的事是否会被查到?那样你不是有危险?”黄子鸽为洪震天担心起来。她知道,在调查共产党的组织的同时,万一牵扯洪震天的这事,那情况十分不妙。
“应该没有问题,我已经没在共公场所露面,只有盟约的几个帮主及核心人员知道我的现状,其他人员只知道我已经殁世,而许多百姓,连这一点都不甚知晓。”洪震天肯定地回答,他信心十足。
“我倒是担心于你,你思想一向进步,以前又是激进青年,你的很多想法跟共产党的思想不谋而合,我怕他们因为你某种言行,对你欲加之罪。”洪震天知道黄子鸽的脾气和禀性。
“你不是说我就是共产党吧?”黄子鸽反问洪震天。
“哪里话?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共产党也没有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没有任何改变。是共产党又能怎样?共产党团结抗日,也没什么错误。”洪震天对黄子鸽说。
他还自信,自己对黄子鸽是了解的,就象是洪菁菁一样,小孩子家家,说些激进的心里话也无大碍。
洪震天不过还得提醒黄子鸽注意,不要因为这些事受到牵连不值。于是他提出四点要求,要黄子鸽注意。
一是近期少出去,除非事不得已,但必须有恃卫跟从,免得与日本武士相遇发生什么纠纷。
二是出去之后尽量不要打抱不平,言论激进,免得让人误会是共产党或亲共产党者,引起别人的错误判断,而引火烧身。要知道,政府的政策是,错杀有理,疑为共产党错杀更有理。
三是暂时少跟那些言论激进之士来往,或暂时断绝来往,待风头过去再说。交友不慎,会断送自己性命,不要成为无辜者。
四是不要与人谈论时事,国是,免得受人以柄,或被要挟,或被利用,或被别人捕风捉影,成为被冤者,没有价值。
听到这些,黄子鸽深知洪震天是为她好,为她担心,但她也不赞同:“大是大非面前还能缩手缩脚?不表明自己立场,不点亮群众心里的明灯,怎么样才能唤醒民族大众?”
“我们可以隐密地做,不必对外那么张扬,若惹来是非,又怎样能够成事?”洪震天反驳道。他就担心黄子鸽心直口快,让人误会其就是共产党而受到迫害。那样的话,他洪震天也无力回天。
“我们不仅仅要自己能做,还得团结大多数人去做,这样中国才有希望。要是民众都麻木不仁,光靠你我几个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也不一定能把日寇赶出中国。”黄子鸽辩解着。
“不能把担子都让百姓去扛,我们曾是军人,现又有御敌的能力,正所谓有力出力。老百姓只是一身肉体,何以御敌?”洪震天极力规劝黄子鸽,要其切不可做傻事,以为就凭自己站在高处一喊,老百姓就跟其去打击日寇了?
“只有民族大众觉悟了,感觉到了自己以及国家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了,团结起来,共同御敌,让敌人处于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那中国才真正有希望!”黄子鸽也不遗余力地与洪震天争辩。
他们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处于短暂的宁静。 洪门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