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纷纷点头,狄青带着众侍卫到了殿前,发现王珪、张玉等守在殿前的人都已不见,微有心慌,高叫道:“王珪,张玉!”冲到了皇上的房前,顾不得禀告,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间内寒光一道,直指狄青的咽喉。
狄青后退一步,见是王珪拔剑而向,急问,“圣上……”瞥见赵祯还在房间安坐,舒口气道:“殿外的侍卫呢?”
王珪缓缓收剑,见狄青带来了十数侍卫,说道:“孝义宫后殿突然起火,我已令两人前去打探情形,为防敌人声东击西,我让殿前左近的人手悉数先留在圣上身边。方才你破门而入,我还以为是敌人……”
狄青摆手道:“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王珪,我带了十四人过来,还有十人由李简率领,暂时扼住殿前的要道。”见到赵祯的房中除了王珪、张玉外,还有五人,狄青道:“眼下首先要保护圣上的安全,然后吩咐人去救火……”
王珪皱眉道:“我已让杜放和温凉玉二人去查看火势,怎么还未回转?”
狄青道:“我去看看?”
赵祯突然道:“狄青,你留在朕的身边。”
王珪立即道:“车夜永,申报喜,你们去后殿看看,同时负责安排宫人救火,若是见到杜放和温凉玉二人,让他们回来护驾。”
两侍卫领命出了房间,这时候后殿处早就锣声阵阵,阎文应冲了进来,见到赵祯还在,忙道:“圣上,还不快走,这火烧到正殿来了。”
赵祯一拍桌案道:“钱惟济呢,怎么还不过来?李用和呢,现在在哪里?”话音未落,门外有人叫道:“圣上……”那人快步冲进来,正是李用和。
狄青心中一凛,已挡在了赵祯的身侧。这火儿来得突然,说不定是敌人鱼目混珠,他不得不防。
赵祯见李用和前来,问道:“李散直,钱惟济呢?”
李用和道:“圣上,臣才要休息,知道火起,匆匆赶来,也没有见到钱惟济在哪里。”
赵祯冷哼道:“眼下宫中失火,钱惟济身为宫使,不可推责。”
李用和忙道:“圣上,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宫中火起,我看难以控制,圣上当要先出了这里再做打算,不然火烧过来了,只怕会有危险。”他上前两步说道:“臣护送圣上先走。”
王珪下意识地拦到李用和身边,说道:“李散直,这护送圣上的职责,交给我们就好。”狄青微愕,见王珪对李用和好像也有怀疑之意。
李用和一怔,说道:“那还不走?”
王珪问道:“往哪里走?”
李用和道:“先到帝陵再说,那里有数十禁军护卫。加上我们这里的人手,可保圣上周全。”
王珪转身对赵祯施礼道:“圣上,先请移驾。”
赵祯点点头,在王珪、狄青的护送下出了房间。这时候众侍卫已聚集二十来人,赵祯见状,心下稍安,说道:“我们去先帝的陵寝吧。”赵祯一直向往着太祖的兵戈险行,但这次以身犯险,已有后悔之意。
王珪道:“先帝的陵寝不能去。”
李用和一怔,急问,“为什么?”
王珪冷冷道:“因为我只怀疑,有人要对圣上不利!”
李用和皱了下眉头,“你说哪个?”
王珪沉声道:“今日午后,我曾看到有一人和钱惟济窃窃私语,似乎商量着什么。如今孝义宫起火,钱惟济却迟迟未到。钱惟济之子得罪圣上,虽圣上既往不咎,但不见得钱惟济不会暗怀鬼胎,勾结外人。这火势如此凶猛,杜放等人还没有回转,想必已遭遇不测!我想定是有人放火混淆视线,伺机要对圣上不利。而这孝义宫中,一定已混入了刺客!”
狄青这才知道王珪亦是谨慎,稍舒了口气。王珪一挥手,众侍卫明白他的意思,将李用和团团围住。
赵祯瞋目结舌,一时无语。李用和见众人围过来,却不慌张,冷问道:“那个和钱惟济窃窃私语的人当然就是我了?”
王珪道:“不错!不知你可敢将与钱惟济谈话的内容,当着大伙的面说说?”
这时候大火更熊,孝义宫的所有宫人、宫女都跑了出来救火,有一人急匆匆的赶到,见到众侍卫和赵祯,喜道:“圣上……”
王珪喝道:“站在外围,不得近前,否则格杀勿论!”
那人一怔,忙道:“卑职乃孝义宫副使庄别,宫中起火,卑职四处找不到钱大人,赶过来护驾。”
王珪吩咐道:“庄副使,你带宫中众人尽量控制火势,若有陌生人出没,要及时禀告。至于卫护圣上的职责,自然有我等担当。”
庄别见王珪杀气腾腾,不敢有违,忙去率人救火。赵祯一旁见到,心中惴惴,阎文应已喝道:“王珪,你好大的胆子,圣上在此,你竟敢擅做主张?”
王珪一怔,转身单膝跪倒道:“圣上,臣得圣上赏识,到殿前之位,只想护卫圣上的安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圣上信我。”他目光灼灼,满是恳切,赵祯见了,望向狄青道:“狄青,你觉得呢?”
狄青出列道:“臣和王珪一样的念头。眼下宫中失火是小,卫护圣上的安全是大。王珪所言极有道理,臣也觉得李用和大有可疑。”见赵祯满是诧异,狄青又说了有人私过李用和关卡、接近孝义宫一事,本待将山岗见到李顺容的事情也抖落出来,可转念一想,还是压制住这个念头。
狄青说完后,又道:“圣上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张玉。”
张玉出列道:“启禀圣上,狄青所言属实。”
烈火映天,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李用和身上,满是怀疑戒备。赵祯面沉似水道:“李用和,你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