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银铠甲的裁判长,鼻头同时哼出暴怒声。左边的裁判长胸甲上绣着郁金香,右边的胸甲上是荆棘鸟,这是他们的代号,也是他们的名字。
郁金香后退了半步,手中的花剑定型,一手握着剑尖,一手握着剑柄,弯曲成大大的弓形后,猛然往前一弹。嗖的一声,花剑瞬息间刺破了音障,化为一点繁星点在了玄齐挥出的长刀上。
嘣气吞山河的一刀,居然被纤细无比的花剑顶住。与此同时,荆棘鸟的身躯旋转,以左腿为轴,右腿用力。身躯倾斜七十度,又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手中的花剑又化为漫天繁星,对着玄齐的胸膛就刺了过去。
嗯?玄齐眼中闪过诧异,刚想后拉气兵,却发觉粘在郁金香的化剑上,看着急速颤动的剑尖,望着漫天闪烁的星光。玄齐索性把手一松,气兵青龙偃月刀化为虚无,玄齐左手前顶一方气兵化为盾牌,右手五指张开,凝结出一柄朴刀。
叮叮叮叮叮花剑的剑尖刺在盾牌上,传出清脆的连声,冲击力把玄齐顶的倒退了三步。忍住荆棘鸟这一波攻势,等他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时候,玄齐立刻撤去盾牌,右手上的朴刀高扬,快若闪电般斩向荆棘鸟的脖颈。
这一刀玄齐用尽了气力,仿佛能够看到气兵展开头盔缝隙,好大的头颅连同头盔在空中翻滚,血液在天空中飘扬的景象。杀死一个裁判长,剩下一个可就好办得多了
铛头盔与盔甲之间,忽然多出了柄花剑,郁金香把花剑挡在荆棘鸟的胸前,气兵斩在花剑上,坚韧的花剑挡住玄齐志在必得的一刀。荆棘鸟手中花剑自下而上撩拨玄齐胸口,如果被扫到必然开膛破腹,肠胃横流。
无奈之下,玄齐脚掌一点,身躯迅捷后退,双手握紧朴刀,玄齐好似只猛虎般盯着两个异常难缠的裁判长。
郁金香与荆棘鸟比肩而立,两个人互望一眼后,都点了点头,而后立起了花剑对玄齐行了一个骑士礼。
在中世纪的时候,欧洲推崇骑士精神。一个高尚的人,必须要具备骑士精神的几个要素,例如当他们要与某个人决斗时,一定会先向对方行个骑士礼,而后把手套丢到对方的身上。
一旦这样做,就意味着不死不休的仇恨,甚至还有这两个家族的荣耀。这是一场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游戏,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敬。
当郁金香与荆棘鸟对玄齐行了骑士礼后,一直旁观的西莫斯高声的说:“终究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能激怒裁判长大人,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十七世纪的贵族,能够被他们净化,也算是你的荣幸。”
“是嘛?”玄齐缓缓的站直了身躯,用玄家祖传的礼法回了两位裁判长一礼,而后说:“能够斩下这两个贵族的脑袋,我很荣幸”刚说完双手上华光再次闪动,一柄开山大斧凝结成兵,玄齐紧握在手中。
穿着白银铠甲的裁判长,通体的铠甲从正面看,居然找不到丝毫的缝隙,弱点在背面,玄齐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思前想后,也只能以力破巧,用大斧头硬生生的砸开两个铁皮罐头。
老鼋很沉默,他也知道玄齐又到了生死关头,如果没有tnt这张底牌,恐怕玄齐早就被抓住放血了。现在看到两个裁判长认真起来,已经摆出生死相搏的架势,老鼋便低声的交代玄齐说:“在你的身上还有一张底牌没有动用,四羊大尊的驱动口诀是……”
一片钟鼎铭文出现在玄齐的脑海中,玄齐很快就记住了这片鼎文的意思。在人类进化发展史中,术法也在不断的进化,从最早智慧启蒙之初,人类用结绳记事,把一些重要的传承刻画在岩壁上。
而后传承诞生出最早懵懂的巫,这些巫会把知识刻在甲骨上,用来传承知识,用来卜算未来,用来趋吉避凶。而后就是从石器时代到青铜器时代的飞跃。巫术士们发现了青铜,利用青铜造出了青铜器,而后在青铜器上刻画出各种花纹繁琐的铭文,用来传承他们的术法。这也是开始百家争鸣,创造盛世华章的必然过程。
玄齐掌握了钟鼎铭文,能够驾驭四羊大尊,来自玄术之前的巫术法器,究竟有怎样的威力很快就能看到。
荆棘鸟和郁金香都把手中的花剑收起,手掌碾压剑柄,咔吧一声,把细长的花剑从根部折断,而后从身后拉出一柄如同秋水般流光溢彩的长剑,复装在剑柄上。
两柄长剑寒光四射,如同一汪秋水华光连颤。两个裁判长周身的气势一变,如同出鞘的宝剑般瑞彩夺目。
这才是他们的真正实力玄齐暗暗咬了咬牙,眼睛微微的眯起,手中的大斧斜举,脚步微微分开,虽然有了张底牌,但心底却满是凝重。
平日里裁判长之所以用如同钢钎般的细剑,而不用正规的长剑,是因为他们怕杀伤力过大,受刑者撑不住几下子。所以才会用钢钎般的细剑,即使连续在大腿上捅十次,也才只留下蜂窝状的伤口,而不会把整个大腿捅断。
用细剑不是因为仁慈,而是想给受刑者更多的痛苦。如同钝刀子割肉,与仁慈没有丝毫的关系,就是把痛苦放大而已。
漫长的生命能够享受悠久的时光,也能够养成别样的怪癖。作为教廷内年纪最大裁判长,已经把生命奉献给主的男人,他们不近女色,他们主掌杀伐。在悠久而漫长的生命中,裁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异教徒,时间久了总会又挥之不去的压力,甚至会生成心魔。于是他们学会让敌人吼叫,在惊恐中吼叫,在吼叫中死去,仿佛这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吼叫,能让裁判长战栗的灵魂得以慰藉。
所以他们换掉了佩剑,改成了花剑。用纤细的剑身在敌人身躯上,创造出别样的苦痛,继而告慰歇斯底里颤抖的灵魂。
现在感受到玄齐身上如同山峦般的压力,两个人都表现出别样的慎重,双眼微微下垂,手中的佩剑寒光四射,荆棘鸟先点了点头,郁金香一个箭步,重铠嘶鸣,长剑打出音爆,如同秋水般的剑身画出一道长虹,挽割向玄齐的头颅
来得好玄齐吸气挺胸。手中的斧头抡起来直接砸向了剑刃,哐轻飘飘的好似并不着力,玄齐势大力沉的一斧头,被郁金香引到了一旁
不好玄齐心中生出一丝的不详,看着荆棘鸟手中的佩剑化为漫天的流星,左切右割,好似一张大网般罩向了玄齐。
“决斗不应该是一对一吗?”玄齐的脑袋中全都是疑惑,原本应该是与郁金香一比一的战斗,怎么现在就变了摸样?
时间是最有魔力的魔法师,能够把很多东西换掉原本的摸样,几百年的时光纠葛,几百年的岁月打磨,即使原本恪守骑士准则的贵族,现在也变成了无耻之徒。胜利是最重要的,因为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认真可就输了西莫斯的嘴角上带着狞笑,当郁金香与荆棘鸟向玄齐行骑士礼的时候,他就已经幻想到了此刻。现在西莫斯仿佛已经看到玄齐打头颅飞起,圣血好似一朵焰火在审判所的大厅中绽放。
玄齐的瞳孔放大,神情无语而错愕。嘴角微微的颤动,念出一段法诀,诸天的灵气颤动,虚空中似乎光影闪烁,一只大鼎从天而降,若同飞来的山峰,呼啸碾压,一下挡在玄齐的身前,继而往前狠狠碾压。
铛铛铛数百剑斩在大鼎上,好似钟声被敲响,声波滚滚,青铜色的华光闪烁。大鼎唔鸣,震开荆棘鸟的佩剑,而后轰的一声撞在荆棘鸟的胸膛上
嘭荆棘鸟好像是被高尔夫球杆打走的高尔夫球,划着玄妙的弧线撞在火柱上,而后反弹到地下,神骏的白银盔甲被撞的坑坑洼洼,冷色的头盔滚落在地上,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三百岁的荆棘鸟有着一双褐色的眼睛,还有白色的胡须与金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上挂着病态的潮红,下弯的嘴角正往外面喷吐殷红色的鲜血,还有内脏的碎块。
这一手惊住了审判所内的所有人,虚空中的大鼎缓缓旋转,上面的花纹美轮美奂。特有的包浆带来历史的厚重,随着灵气的驱使,一团并不张扬的微光点点闪烁,映照在每个人的瞳孔中,带来别样的刺激。
“这是华夏的妖术?”西莫斯吞咽了一口唾沫,望着地面上还在喷血的荆棘鸟,连白银盔甲都无法抵挡的攻击,真是太强悍了
西莫斯对着郁金香说:“挡住他我去穿黄金盔甲”说着又感觉不太妥当,咬住牙说:“我去穿上帝武装”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荆棘鸟思考挡还是不挡,但当听到上帝武装的名字后,立刻对玄齐伸出了佩剑,脑袋中冒出一行字,坚持就是胜利。 玄门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