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神机对着玄齐露齿一笑,推开椅子站在玄齐的对面,对着他挑了挑眉毛,挑衅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听说这阵子你声名鹊起,不如找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
玄齐转动杯中的红酒,而后一饮而下,无所谓耸了耸肩膀:“有这个必要吗?即使你有点儿长进,手下败将依然是手下败将。”
玄神机面色顷刻间羞红如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瞪眼望着玄齐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要总用老眼光看新问题。”正说着玄神机的手掌往前一挥,食指、无名指和中指交汇在一起,捏成一个法诀,直接点向玄齐的眉心。
“尸门的手法?”玄齐右手五指捏成宝瓶,往上一推,四根手指弹动,撞在玄神机的中指指肚上,星火闪烁流光溢彩,烫的玄神机后退三步,同时玄齐双眼中闪过神光,凝神再往玄神机身上一瞧,不由得失望说:“你果然入了邪道。”
“呵哈哈”玄神机怒极而笑,望着玄齐说:“我现在代表港岛玄家,向你发出挑战,如果你还是玄家子弟,还是玄门中人,那就应战吧”
“别以为增加点修为,就能够充大尾巴狼,就你现在的修为,我还不放在眼中”玄齐说着手捏宝瓶,继而化为狮印对着玄神机的胸膛印去。
玄神机毫不示弱,把吞噬掉的尸门功法运转到极致,带着阴森鬼气,双手合十,拇指前突,好似虎口般尖牙林立,对着玄齐的狮印撞去。
嘭呛两只手掌撞在一起,玄齐功法浩瀚,带着朗朗正气,如初升太阳般炽热。而玄神机的功法阴冷,带着邪气。与玄齐的手掌撞在一起后,就好似打在钢板上,原本还冷白的小脸,顷刻间化为血红,站立不稳直接倒退四步,手掌火辣辣的疼痛,整条胳臂连着半边身体,都麻酥酥的很是不爽。
在凡夫俗子的眼中,只能看到玄齐与玄神机对了一掌,而后玄神机退了四步,看不出这里面所蕴藏的玄机。倒是一旁的白娘娘眼中闪过异彩,她好似看出点什么。
“住手”面色铁青的张峰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周凯,原本还谨小慎微的周凯,这一刻恢复了神气,眉飞色舞的对着玄齐冷嘲热讽:“上不了台面的混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胡闹吗?”
玄神机无语,坐在板凳上平缓一下翻腾的血气。而玄齐无奈的摇头,看向了周凯,小人得志便猖狂,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自信,目光烁烁的望着玄齐。
张峰义愤填膺,张家这一年来风雨不断,先是老爷子中风住院,眼瞅着就要驾鹤西去,而后就是高层风云色变,连带着自己都受了连累,本该更进一步,平步青云,结果却被排挤的坐了冷板凳。
现在老爷子好了,老太太也要做寿,原本门可罗雀的张家,顷刻间车水马龙。憋闷快一年的张峰,立刻晦气全消。专程请假一周回来,给老太太张罗这次寿宴,不管是来宾的坐席,还是宴会上使用的酒水,甚至就连侍者袖口上的袖扣,张峰都努力的做到万无一失。
在他的思维中,整个寿宴应该是一团和气,喜悦非常。每个宾客都应该是彬彬有礼的,不说谈笑有鸿儒,至少往来也无白丁。像玄齐这般在宴席上动手的粗鲁之辈,那是万万不应该出现的。
张峰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带着周中兴与周凯往东厢走,一路上三个人随意的攀谈。关系就是一张网,话语就是连接丝网上的线。有时候随意的三言两语能够把彼此的关系拉进,有时候不经意的一段话,也可能把人给得罪。所以平日里张峰很谨慎,也很擅长和人沟通。
周凯的心已经活道起来,有心给玄齐一个教训丨又看到张峰走在前面,于是周凯故意把话题往苏茗雪的身上引,继而针对玄齐。周中兴也无意间感慨两句,人心不古之类云云。这就让张峰的心胸中升腾出烦躁,就好似在繁花似锦的高汤中发现一粒老鼠屎。
力求尽善尽美的张峰,自然不容许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出现如此的状况,一时间眉头微微蹙起。而周凯见张峰已经不耐烦,立刻又开始煽风点火,把玄齐的坏处编排一通,期待着张峰能和玄齐好好的斗一斗。
张峰自然要去管一管,如此重要的寿诞容不得丝毫的差错,同时伸手拉住周凯,让他帮着跟自己一起去看一看。
张峰怒目圆瞪玄齐说:“我不管你谁,又有什么用心。这里都不欢迎你,你走吧”说着把手一挥,四面围上来七八个保安。
原本还在一旁闲谈的宾客们,立刻围上来,上下把玄齐打量一番后,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小子是谁?穿的够土气,性格够飚的你看看他一出手就把人给打了,还真牛气”
“就是就是谁家的野孩子啊怎么也没有点家教。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又是什么地方”
“看看那小子的穿着,整个就是个土鳖二傻子穿一身不得体的西装参加寿宴,他以为这是在城乡结合部,这么隆重的场面至少也要定一套礼服。”
另一个人拉了拉嘴角边上翘的胡须:“都不要着急,张峰来了,肯定把这个混小子弄走。”
“……”“……”周围纷纷的议论,不同的眼色汇聚在玄齐的脸上,各种不同幸灾乐祸的表情,汇聚在一起,他们都想看到一个灰溜溜,狼狈而逃的身影。
“你讲不讲道理?”红沁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望着张峰说:“明明是对方先挑衅的……”
张峰转身看向玄神机,来自港岛风水世家的孩子,自幼享受良好教育,在他身上有着一股贵族的雍容,再加上得体的衣服,还有出自名家手工缝制的鞋子。玄神机给人的感觉是知性,是儒雅。
不等张峰开口,玄神机矜持的笑笑,举杯向张峰示意:“我是来自港岛玄家的玄神机,特意来给张家奶奶贺寿,我爷爷让我代表他向你问好。”同时对着玄齐摇头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孩子,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挥拳就打。你们大陆人还真野蛮”
“你撒谎”红沁饱满的胸膛气的一鼓一鼓的,旁边的苏茗雪瞪着玄神机,白眼珠多黑眼珠少,冷白的俏脸上堆满煞气。
就连一直跟在外面的张瑾,都小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玄神机先动的手”
“住口”张峰面色铁青,望着张瑾发出一声斥吼:“既然你们两个都动了手,那就都出去”在树大根深的张家面前,不管是港岛玄家,还是这个衣着随意的玄齐,都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
白娘娘并未开口,出手拉住想开口的苏秉霖,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一个人的真性情不能看他春风得意时,而是要看他在逆境压力下的表现,越是逆境,越是泥坛,越能够看出这个人的品行如何。
面对咄咄逼人的张峰,还有周围如虎似狼的保安,玄齐的气度平和,不喜不悲,超然在物外,冷眼旁观这一切。白娘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如果这孩子不是被吓傻了,那就绝非池中之物,一遇风云会化为龙。
张彪脸上全是横肉,望着玄齐又望向玄神机,而后朗声说:“两位,今个是老太太和老爷子大喜的日子,你们是要面子自个走,还是让兄弟们动动手,把你们都扔出去?”
玄神机嘴角上浮现出一丝的狞笑,玄门中人行事嚣戾。从不把世俗律法放在眼中,杀人若同屠鸡宰狗。只要心中不爽,他不介意让寿宴变丧礼
玄神机的心中一直压着一团火气,一直都没有得到释放。尸门的功法本就邪性,讲究杀戮与血腥,现在见周围围上来这么多的彪形大汉,玄神机心中的杀机早就昂然起来,双手似海浪般颤动,准备大杀四方了
玄齐把杯中的酒水饮下,鼻头又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再用鉴气术望向四周,结果发现围观的人身上有着三分死气,空气中飘荡浓浓的血腥味。再看张家若同华盖般的通天树,居然开始枯萎变黄,上面的枝叶开始摇摇欲坠。
碧翠色上染了层血红,原本还是蔚蓝色的天空上,忽然多出几道黑色的华光,如同囚笼铁链把通天树给捆绑。
玄齐吸了口气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如此的变故,按照事态的推演,狂性大发的玄神机,大杀四方,直接把寿宴变成修罗场。张家即使官路通天,也要受到牵连,更何况张老爷子病体初愈,肯定经受不起如此的起落。而张老太太正在做寿,大喜大悲何尝不是狠狠的打击,恐怕就连老太太也扛不住。
张家遭此劫难,隐藏在黑暗中的政敌必然会落井下石,到时候即使张家这般的顶级豪门,也会被肢解成几块,被大家分而食之。
推演出这些之后,玄齐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望着铁青脸的张峰,这一切灾祸都从他的口中说出,这家伙还真是个扫把星玄齐不由得望向张峰的头顶,还真看到了冲天的霉气。倒霉的孩子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风水玄家,而且还一下得罪两个……
〖 玄门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