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这“铁公鸡”怎么管那东西叫妈?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是这东西的儿子?当然,是人都有一死,死了之后究竟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www.wuruo.com舞若小说网首发) .可这“铁公鸡”的话虽然莫名其妙,不过话里话外,听意思大概是办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而且这事儿似乎还和眼下的情况有关,再联系他刚才说的,竟好像和那血棒槌有关,难道那东西多少年销声匿迹,最近才出来,尽然和这“铁公鸡”有关?
大少琢磨了半天,也理不出一个头绪,马凤仪更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以。那些伙计虽然表现各异,不过惊慌也好,错愕也罢,但似乎并没有多么诧异,看来也是知情人,只不过骤然见了这种情景,心里有些恐慌而已,不过也没有一个趁机开溜的,看来那“铁公鸡”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平时早已经立下规矩,慑于淫威,谁也不敢掉头就跑。
两拨儿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对峙着,“铁公鸡”跪坐在当中,磕头如同捣蒜,嘴里念叨个不住,不是痛骂自己猪狗不如,就是哀求饶命,这小子一向人五人六儿,今天却如同哀求怜悯的丧家之犬一般,看来确实是亏了心了。按下别人不说,单说他背后那东西,虽然紧紧贴在“铁公鸡”身后,可一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就这么冷笑着凝视着“铁公鸡”的后脑勺儿,老小子苦苦哀求之下,这东西不但毫无怜悯,而且脸上渐渐变得狰狞愤怒起来,一张还算是富态的脸上冷若冰霜,就连几步之外的牛二柱等人也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无形之中连气息都变得沉重起来。
那“铁公鸡”身临其境,自然心知不妙,可那东西紧贴背后,不管如何移动。转来转去就是死活甩不脱,那东西不但死死压制住“铁公鸡”,而且就如同第一次那样,口唇紧闭,腹中却发出一种极其哀怨凄厉的声音,就如同鬼叫一样,“鬼音”凄厉。有如万鬼哀嚎,一阵阵地钻进人耳朵里来。听得众人头发根子都向上竖了起来。
那“铁公鸡”离得最近,自然深受其苦,此时不但心胆俱裂,全身筛糠,而且不经意间裤子里热流直淌,居然就这么尿了。不过这老家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就凭他把那十几个伙计管得服服帖帖,也是个有手段,有心计的厉害人物。危急之下,居然头脑还算清醒,急中生智之下,干脆躺倒在地,这一来就不用背对着身后的危险了。
这一下就连牛二柱也暗自佩服,“铁公鸡”这一手儿也算是绝了,既然那东西贴在自己背后。那他这么一躺,就相当于把那玩意儿压在了身下,倒是由被动变成了主动,谁知那东西却并不像是有实体的,被“铁公鸡”一压,竟然没入地中。只露一个脑袋在外,一张口吐出一米多长的一条舌头,直奔“铁公鸡”的脖子卷了过来!
这“铁公鸡”此时已经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解了过来,现在不但头脑清醒,身体也可以灵活行动,听得身后恶风不善,就知道不妙。急忙竭力侧头闪避,勉强没被那条血红的长舌卷住,可即便如此,一张驴脸也被吓得煞白,几乎没有了血色,这老小子自然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自己用后背对着人家,难免有躲闪不及的时候,见那些伙计一个个呆若木鸡,如同吓傻了一般,不由的心中一怒,大声呵斥道:“我说你们几个,杵在哪里干哈?要瞅着你爷爷死在这儿?还不赶紧上来搭把手儿!”
一句话点醒了众伙计,当然,这里头也有胆儿小的,“铁公鸡”尿了裤子,这帮人却连拉在裤子里的都有,这类人那是指望不上了,不过这么多人,怎么着也有几个不怕死的,当下就冲出来几个,有心抡着手里的铁锹、锄头来拍,但“铁公鸡”挡在上面又无从下手,这些人干转了半天圈儿,投鼠忌器,也没敢出手,只得围在一边,乱哄哄的喊道:“大当家的,您老能不能躲一躲,哥儿几个不怕别的,就怕误伤了您老人家呀!”
“铁公鸡”气得七窍生烟,这不是废话吗,我能躲得开吗,但凡能躲得开,我还用得着在这儿被这鬼东西欺负?“铁公鸡”到了此时,也顾不得当家人的威风了,急扯白脸的大喊大叫:“兔崽子们,不管用啥办法,你们都得把我救出来,谁要救了我,我就让他当二掌柜,可要是你们看老子的哈哈儿笑,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正说着话,那东西樱桃小口一张,那血红的舌头又吐了出来,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卷向“铁公鸡”的脖子,要是平常,老小子也躲过去了,可人躺在地上,毕竟行动不便,再加上他在那里哭爹骂娘,声音太大,自然就没有察觉,被那东西一舌头卷中,紧紧缠住,登时把老小子缠的双脚乱蹬,直翻白眼儿。
这要是时间稍微一长,十个“铁公鸡”也死了,可也算是他命不该绝,危急之下,那帮伙计中,居然也有聪明伶俐的,见那东西吐出的舌头足有两米多长,比一般人的身量还高,急中生智,手忙脚乱地扯开腰带,抽出一把短刀。恶狠狠就冲那舌头刺了过去,那玩意儿似乎一心要取“铁公鸡”性命,也没防备这一手儿,当下被刺了一个正着。
寒光一闪,只听那东西腹中一声尖啸,震得牛二柱和马凤仪耳膜生疼,“铁公鸡”觉得颈中忽然一松,抬头再看,但见那东西三尺多长的血红舌头已然松开,如同委蛇吐信般直奔那伙计而去。那伙计也没想到这一击居然成功,正有些不知所措,被那舌头一下子卷住了哽嗓咽喉,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就听见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伙计的脖子歪在一边,嘴角流血,显然已经活不了了。
那东西弄死了伙计,复又把舌头卷来,直奔“铁公鸡”而去。刚才那伙计,已经算是这群人里反应最快的,除了他,别人也没有这个胆色和急智,更何况那伙计顷刻间就送了一条命,“铁公鸡”虽有余威,可人命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生死关头,谁肯舍命救他?当时那些伙计就跑了有七七八八,虽然还有几个没走,可也是吓得浑浑噩噩,半点帮不上忙。
眼看着“铁公鸡”就要报销,正在此时,墓穴中那口大棺材忽然剧烈晃动起来,满墓室里阴风四起,鬼哭狼嚎,阵阵寒风吹得四周火把乱晃,纷纷熄灭,叫人两双眼都睁不开,大少心知不妙,赶紧拉了一把马凤仪,俩人脚下加紧,找了一个隐蔽之处躲了起来,等确认自己没有什么妨碍,抬头再看时,不由得一阵错愕,但见一片阴风惨淡之中,那口硕大的棺材居然直立起来,棺材下面的四个支架被拉出来老长,果然是纵横枝杈,如同树根,那些枝杈颜色血红,不时有规律的跳动一下,竟和血管差不多!
因为角度关系,牛二柱和马凤仪看不清棺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那棺材晃动得更加剧烈,震动的大地跟着乱颤,墓穴里尘土飞扬,头顶的泥土不断往下直掉。里面阴风怒吼,听的人心动神摇,隐隐约约还伸出干枯如同枯骨的手臂,直奔那东西血红的舌头而去,牛二柱听力比一般人强了一些,一听之下就是一皱眉,因为他发现那怒吼的阴风中似乎还掺杂着某种声音,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嘶哑的说话声。
大少暗自心惊,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不由脸上变色。那棺材里的声音虽然极难分辨,而且阴风怒吼,把那本就微弱的声音遮挡住了,不过牛二柱继承了半仙的衣钵,已经今非昔比,细听之下,却也依稀分辨出来,弄里面隐隐约约,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而且声音嘶哑难听,比鬼哭也好听不了多少,说得好像是:“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这可就奇怪了,刚才“铁公鸡”那些话虽然到头不到尾,不过有一点还能听明白,那就是老小子似乎认为把自己缠住的东西是他的老娘,虽然不知道真假,可认妈这事儿不同与别的,十有**不会弄错,那东西并未否认,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这么一来可就奇怪了,爹可以有两个,可亲身母亲到哪里却只能有一个,总不能一个妈生了上半身,另一个生了下半身,然后再叫人逢到一块儿吧?
大少正想的脑瓜子生疼,那一边却见了分晓,“铁公鸡”身后那东西虽然形态古怪,动作敏捷,从一下子弄死一个活人来看,怪力也自不小,但似乎对那棺材里的东西却毫无办法,棺材里的尸体一经出手,须臾之间,就割开了那东西的舌头,就听见一声怪叫,硕大肥腻的舌头污血横飞,被甩到一边,棺材里那东西仍不罢休,伸出枯骨一样的手臂,一下便撕开了正在痛呼惨叫的东西的肚子!
... 鬼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