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历两千零七年五月五日,中午十二点十五分,赣南,洪都市军区医院。
自从王晓依住进来之后,原本就戒备严密的洪都市军区医院就加岗加哨,守卫变得更加森严。而今天的洪都市军区医院,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备森严到无以复加。
在军区医院的门口,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在等候着,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堆一脸警觉的侍卫,每个人的眼神看上去都是毫无重点,然而其实都在警觉地扫视着四方,观察任何可能对自己的老板造成伤害的人或者物。
这几个中年人中,除了金氏家族三大巨头之外,还外加了一个赣南省省长邹德成,以及他的心腹赣南省第二副省长兼财政厅厅长邵德佳。
这些人放在一起,可以说是赣南省官场精华中的精华。
院方没有任何人得到通知,今天将有什么人要来,但是经验丰富的院方人员,从在这里等候的人的层级就知道将要来的人的层级肯定是高得吓人。
而能够值得这么高层的人下来的,放眼整个洪都市军区医院,好像也就只有一个王晓依了。因此,洪都市军区医院方面,特地做了安排,不仅给王晓依增加了看护,而且还做了其他各种万全的准备。总之,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人家挑出理来。
“老爷子说是几点到?”
邹德成看了看表,转过脸问站在身边的金明。
赣南省虽然是众所周知的金家的天下。但是这并不代表金家在赣南省真的就是一言堂了,赣南本身还是有他自身的本土势力的。而赣南省生邹德成无疑就是这股势力的代言人。
因此,金家虽然在赣南呼风唤雨,近乎一手遮天,但是金家成员对于邹德成,全都是相当尊重的。
当听到邹德成这么问之后,金明赶紧笑了笑。答道:“老爷子说十二点二十到十二点二十五分之间到。”
听到金明这么说,邹德成也不禁笑了起来,“老爷子的时间观念可真是很强啊。时间竟然说得如此精确,实在是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啊。”
“老人家军旅出身,所以养成特别守时的习惯。”金明笑着附和道。
过不多时。十二点二十分就到了,而就在这时候,几辆军牌奥迪车便开进了洪都市军区医院。
车子刚挺稳,车内就有一个身穿绿色军便装的老者走了下来,一看到金明等人站在门口等,便顿时满脸不悦地说道:“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搞这些迎来送往的表面功夫的吗?难道你们在赣南每天的工作就是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的吗?”
这从车上走下来的老者,并不是别人,正是金氏家族现任族长金河山。
金明了解金河山的风格,知道这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做派,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求助式地看着身边的邹德成。
邹德成也知道金河山是故作姿态,今天自己要是真的如他所说不来迎接,等金河山回到中京,妄自尊大的帽子想来是少不了他一顶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这时候还得替金河山把这梗给接上,于是他当即双手合十,小步快跑地笑着走到金河山身边,说道:“哈哈,金总,这都是我的主意。你老人家难得到我们赣南来。也不愿意进我们省政府的大门。我们做晚辈的,要是再不在这里候着,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被人家说金总你对我们赣南的工作不满意,来了赣南连门都不肯入吗?你要怪的话,不要怪他们,你怪我好了。”
金河山在官方的公开职务是副总理,因此邹德成才会喊他金总。
一听到邹德成这么说,金河山的表情顿时和蔼起来,“金省长,你这些年把赣南省治理得井井有条,政绩卓著,这些举国皆知的事。我怎么可能对你的工作不满意呢?只是我这次来赣南,不算是公事,所以不好耽误你们地方上干部的时间。”
“不耽误,不耽误,金总能到我们赣南来,是我们赣南的福气。以前金总在地方上也是待过的,治政经验远胜我们这些晚辈。趁着这个机会,给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开个座谈会,给大家传达一下中京的最新的精神,以及传授一下在治政上的一些经验,便是我们赣南人莫大的福气了。”
邹德成知道金河山生平最爱开座谈会,给别人上课,在中京甚至有“老夫子”的绰号,所以才会投其所好的提出这么一出。
按照常理来说,人家死了孙子,你还在拉着别人开什么座谈会,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然而,活着的时候,这些豪门公子自然是权势滔天,但是如果一旦死了,就也什么都不是了。
一切只因豪门之中,子孙繁盛,而且万事利字当先,因而天然的亲情淡漠。就好像金河山,他有有四子三女,而他的子女们剩下的孩子也有接近三十个。
因此,金宇轩虽然是他嫡孙,但是也就在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有些哀痛,几天之后,他更多的则是关心如何找回项羽,以及挽回损失和影响,免得失去家族中的人心。对于金宇轩死本身,却已经不再那么介怀了。
两人正说到这的时候,邹德成便看见车内又走出一人。当他看到这人,先是一愣,然后便马上抚掌笑着走了过去,“王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被邹德成称为王师兄的人,正是王晓依的父亲王健,他跟邹德成在高级干部进修班的时候是同班同学,所以邹德成才会这样称呼他。
王健现在官居华夏国财政部部长兼华夏人民银行行长之职,虽然跟邹德成都是正部级。但是权势却更在邹德成之上。
“晓依在赣南,承蒙了邹师弟的照顾,王某感激不尽。”跟金河山比起来,王健多少显得有些冷淡。
不过,邹德成却并不以为意,他知道王健不是冲着他来的。
在医院门口一阵寒暄之后,一行人便先去到了会议室。循例先听取了赣南地方上的工作报告之后,才开始干正事。
金河山,王健。以及金家三巨头一起,来到了王晓依的病房。
几人一进病房,王晓依首先就看到了王健。她于是撑着坐了起来,喊道:“爸。”
王健一个箭步上前,将王晓依扶住,“傻丫头,别动,拉着伤口可怎么得了。”
说着,王健把王晓依重新放好之后,便有让出位置,让王晓依看到金河山,然后说道:“金总来看你了。”
“金爷爷。”王晓依说着。又要坐起来。
金河山见状,赶紧也一把将王晓依扶住,就在扶的这一刻,一道神念便顺势进入到王晓依体内,探查了起来。
因为早就预料到金河山会有此举。所以王晓依一切伤势以及许褚的伤势,都是来真的。金河山这一番探查,自然看不出什么意外。
王健虽然是纯粹的政治干部,没有接触过军事,也不是御灵师,因此并不知道金河山干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在金河山一接触她之后。眉头就皱了一下,顿时就知道金河山干了什么。
他于是当场脸就黑了下来,显得很不悦,“金总,晓依的伤虽然不大重,但是毕竟也是受了伤,还望金总手下留情。”
金河山一听王健把话说得这么白,赶紧笑了起来,“王部长,你误会了,我是查看一下晓依的伤势,并没有别的意思。”
“金爷爷,宇轩他是为我而死的,你一定要为他报仇……”因为事先在内心里已经编排过很多遍,所以当在金河山面前表演的时候,王晓依是驾轻就熟,说话间,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原本高贵冷艳的脸庞顿时显得楚楚可怜。
就连金河山某一个刹那都差点被王晓依给感动了。
“晓依,听话,咱不激动,你跟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
在墓穴里,赵天佑跟王晓依反复对了好几遍,而且赵天佑还演示过各种刁钻问题,全都过关了。因此,现在复述对于王晓依来说,完全不是难事。
当听完王晓依的叙述之后,金河山又问了几个问题,王晓依也是对答如流。
就在金河山准备继续问问题的时候,便听到王健又说道:“金总,晓依身子还虚。反正到了中京,什么都要从头问一遍的。所以,方便的话,还恳请金总让她现在多休息一阵。”
虽然话听起来好像是有点恳求的意思,但是从王健冷冷的语气上可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金河山见王健脸都冷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好,那我们不如出去安排一下,等会就直接带着晓依上路吧。”
说着,金河山就率先走出房门,赣南金家三巨头尾随其后。
然而,当他们走出几步之后,却看见王健纹丝不动,依然坐在王晓依身边。
金钟云见状,便忍不住笑着说道:“王部长,出院手续方面,恐怕还得烦请您去办一下呢。”
“你们能把她送进来,难道还没本事把她接出去吗?”王健头也不回地答道。
说完,王健又补了一句,“你们放心,我只是想陪陪我的闺女而已。审你们也审了这么久了,该问的早问完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供可跟我女儿串了。”
王健这话说得很砸人,但是金家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全都齐刷刷的看着金河山。
金河山想了片刻,没说什么,径自走了,其他人见他不说什么,自然也不说什么,跟着就走了出去。 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