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刚有了个相好,还没抱热就被老天生生地拆散。特别是在这家伙尝到了女人的滋味的情况下,好容易得来的相好没了。不过他只是郁闷了一小会,很快便没心没肺起来。暗想只要牢记师父的教导和师父教给的本事,不愁泡不到妞,干不起大事业。
他在葡萄架下鬼鬼祟祟,把村一组的组长赵长发给引来了,那个滑头打着管手电,朝葡萄架下一照,发现是村里最穷的五保户小老七的养子,打心眼里瞧不起,劈头就骂道:“小兔崽子,你在这里扒窝生蛋啊,不知道的以为你无家可归了!还不快滚回家去!”小老七这个名字是印在户口本的正名,他家就姓小。整个小洋村,虽是杂姓村,却有三分之一的人家姓小。
小海东蔸眼看到赵长发在那骂自己,嬉皮笑脸起来:“嘻嘻,赵秃头,瞧不起人啊。你不会做人,我当你老子好不好?”
气得赵长发地下抓起石头打过来,骂道:“小兔崽子,你当小老七的儿子都当不好,还想当我老子?我打出你的三尸神来!”小海东哈哈大笑,一溜烟跑了。路老远还要回敬一句:“老秃头,我晓得你干啥去。你一定想去虎村长家捧臭脚!去吧,虎村长会提拔你哟!”
海东敢跟村干部对着干,那是因为他家穷得叮当响,除了一栋漏雨的破屋,几条烂命,啥都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村干部想打击报复,能报复到哪去?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在小洋村最东面,靠着三江河的河边,那栋最古老最破烂的宅子就是海东的家。他的家常年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小老七别看挺壮实,却有肾亏之症。家里也拿不出钱来看病,只好找乡里的老郎中买中药,常年吃中药吃得直吐。海东傻愣愣地看看自己家的破柴门,掉渣的土墙,再看看左邻右舍,不是贴了瓷的小洋楼,就是红墙粉瓦的大别墅。车棚里还泊着一台台的豪车,都是那些台湾来的老板和二奶们的奢侈品。家里的几头母鸡大晚上了还不肯进屋,在破门前缩头缩脑,呆着不动。海东顿时没了精神,垂头丧气一摇一摆地蹭进了土泥巴的院子里。
养父才从院外那排猪圈喂猪回来,见了不争气的儿子,一阵火起,抄起棍子就追打上来,嘴里只骂:“不争气的东西,你整天东游西荡,赖在家吃闲饭!猪也不喂,鸡也不管,看老子打出你三尸神来!”
海东见爹又要打他,急忙溜进厨房,躲在养母凤梅子身后,求告道:“妈,小老七要打我!”
凤梅子忙放下活计,把手在围裙上揩干净,回身摸摸儿子的头皮,慈祥地笑着安慰道:“儿子,有妈在,看那老病鬼敢动你一下?”
小老七一家伙冲进来,眼见老婆又要护犊子,睁起眼来狂骂:“死婆娘,都是你惯坏了!你死开去,对这种不懂事的儿,天天在家吃闲饭,也不干活,想当大爷,门都没有!小兔崽子,快过来,老子非打服你!”
小海东挨惯了骂,小老七骂得再恶毒,他一点都不上心,反而干嚎起来:“小老七,你不给我娶媳妇,我就赖在家不走!有种你打死我,你没了儿子,看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小海东说这番话,其实是为了能在家乡立足找借口。三年没回来,小洋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之所以还没有行动,是为了事先熟悉环境,摸清楚情况。
一提到养老送终这字眼,气焰高涨的小老七马上气短,顿时间矮了半截,跺足道:“小兔崽子,瞧你这点出息!才十六岁,天天想媳妇。你是西门庆投胎转世?要媳妇可以,你拿钱来啊?没本事挣钱,还想要媳妇,做你的千秋大梦!败家仔,我呸——”
凤梅子见小老七骂得难听,指着男人的鼻子对骂起来:“老病鬼,儿子要媳妇,天经地义。是你无能,盖不起房子就算了,儿子的老婆本你一个子都没存下。怨谁啊?你好意思骂儿子?不怕又把儿子骂跑了?儿子在外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要善待他啊。你骂,我带儿子回娘家去!”
小老七一听婆娘要回娘家,马上扔了木棍,整个麻脸都堆了起来,嬉皮笑脸哀求道:“哎呀,梅子,老夫老妻了,回啥娘家捏?我不打儿子了行不?嘿嘿嘿,你消消气,我不给你添堵了。”
凤梅子一阵好笑,故意板起脸说道:“小老七,你听好哈,儿子大了,他有他的尊严,不是你想打就打。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回娘家,不和你过!”几句话把老七治得服服贴贴。
小海东有养母护着,越发在家称王称霸,天天吵着要娶媳妇。
这天晚上,海东一溜烟跑出来假装闲逛。逛着逛着一径走到虎村长家的院门外,虎村长虽然是村里的一把手,他的老巢并不雄伟,也远远谈不上豪华富丽。这栋早年盖起的小洋楼如今被周围一栋栋拔地而起的新别墅比到了一条街去。当然,村里有传言说这正是虎村长的高明所在。表面上装作清廉模样,暗里不知道做下多少败家的勾当。
小海东耳朵尖,猛可地听到虎村长老婆张艳萍在家跟男人吵架。这小无赖像猴儿似的,从树上攀到墙头,偷偷摸摸地闪入虎村长家的院落,摸上去偷听—— 极品功夫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