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璇心中一惊,嘴上也不答不言,那劫走刘嵘的汉军乃是由伊莉雅手底的匈奴人所装扮,这件事白玉峰如何会知晓?如果真的被他查明事情原委的话,朝堂上再一曲解,那人可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大将军已经在各位将军处询问过了,那日,并未有哪一路汉军曾先于大将军部增派援军冲破匈奴人**到达谷中过。并且,据我连番调查,从绝谷之战幸存的将士口中得知,那接走刘嵘的汉军体格雄伟,个个比普通汉军士兵都要高出一头,看起来似乎更像是匈奴人!”
“荒谬!莫非我汉朝将士个个都要面黄肌瘦,弱不禁风才好?”陆小璇心知他所言不假,却也只能兀自强辩,虽然她绝对不会相信刘嵘是匈奴人派来的奸细,可是他与匈奴郡主有私交这件事倘若是落入皇后他们耳朵里,不知道又要编造出多少对刘嵘不利的故事来。
“呵呵,刘嵘被一队汉军接走,随即战役结束,他却是不明下落,五六日后,竟然又直接从匈奴大单于大营之中直奔长安而来,并且还许诺了军臣前所未有的四十五万石粮食,你认为这其中就没有什么蹊跷吗?”
胡媚儿在后面听得心里一阵惊奇,“那死人当时莫非真是被匈奴人接走了?匈奴营中谁还会救他?莫非是……”胡媚儿凝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是牙齿轻咬,低声恨恨道,“这死人!我说那日他从怡红院中被那该死的狗郡主劫去,如何做到的全身而退,本以为他是还有几分真本领的,想不到又是牺牲了色相!可恨!无耻!”
胡媚儿的声音细不可闻,恨恨的埋怨声听起来仿佛是磨牙的老鼠一般。而大堂之中,陆小璇的声音却是再次回荡起来,道:“我听闻朝廷一开始是打算赔偿军臣二十万石粮食,后来刘嵘空口打白条,匈奴人也不过是拿到了五万石而已,比起朝廷之前的预算可是要节省多了。”
白玉峰刚想仔细判断方才“叽叽”叫的老鼠躲在何处,陡然间却是听到这一句,便是轻轻一笑,对着陆小璇解释道,“匈奴人之所以只拿到五万石,那是因为太子殿下聪颖,将匈奴人的潜伏者从那些流民之中揪了出来,最终识破了军臣里应外合的诡计,才使得汉军转败为胜,迫使匈奴人放弃了其余的四十万石粮食。可惜的是,虽然太子殿下聪颖,却是仍然一时抓不住他的把柄,不能将匈奴人在这长安城中的奸细一网打尽,可惜啊,可惜!”
“一网打尽?哼哼,我看是要斩尽杀绝吧?我知道皇后和太子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是害怕荣殿下回来了会威胁到太子的皇储之位,这才费尽心机地想要陷害荣殿下吧!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如此心狠手辣,怂恿手足相残,难道就不怕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荣殿下并无心争夺皇位,你们还不放过他吗!”
陆小璇一口将话说的这么开,直接拆穿了白玉峰之前所有的谎话,搞得他很是尴尬,白玉峰强笑一下,不置可否:“师妹,你我现在各为其主,就不要再争了,只要抓住了那胡女,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到时候信与不信,就全凭你自己了。”说完,他也不待陆小璇答话,就翻身朝那泥偶背后走去。
杂乱的蜘蛛网挂在两边,底下是一层狼藉不堪的干草,这里有泥偶神像挡风,在这寒冷秋天的夜晚,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来说,或许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好去处。
狭窄的后堂一眼可以望几个来回,白玉峰只是轻轻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发现,便是抽身往外走去。那胡女果然没在这里,自己和陆小璇在这里争论了这么久,要是不小心让那胡女跑远了,可是一件麻烦事啊。
陆小璇看了看那几滴已经被自己用干草粗粗盖上的血迹,心中也是一阵纳闷,胡姑娘莫非真的不在这里?她嘴角轻轻一笑,不在这里当然是最好,只希望胡姑娘能够逃脱,否则一旦落入皇后他们手里,凭着那人和胡姑娘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皇后那里可是能大做文章了。陆小璇想着亦是迈步往外走去。
话说头顶房梁之上,胡媚儿见二人相继离去,禁不住也是长吁了一口气。自己武功虽然不俗,可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二人又全都是蜀山弟子,武功一个比一个变tai,自己要不是头脑灵活,脚下灵活,估计这回就要被他们给捉去了。
不过听他二人对话,好像俱是与那死人相关,我说那死人身为大汉皇储怎么那副死皮赖脸,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样子,原来是个废太子啊?呵呵,一定是他老子觉得他那个样子有损国体才废了他的。正好!既然是废太子将来自然是不能再当皇帝了,享受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豪华待遇了,那死人要是再敢不知好歹在外面拈花惹草,姑奶奶我一定让他好看!
胡媚儿正在痴痴想着,却是听得几声“叽叽”的轻叫,她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毛茸茸的老鼠,拖着又细又长脏兮兮的尾巴,从房梁的另一头一路爬过来,才眨眼之间,便是爬到了胡媚儿手指跟前。
可笑这荒郊野岭的老鼠竟然也不怕人,看到倒挂在下面的胡媚儿竟然是停了下来,一鼠一人大眼瞪小眼地对望了两秒,然后那毛茸茸的家伙再好奇地往前一凑,四只小爪子一挪,瞬间便是到了胡媚儿的眼底,鼻子往前一凑。胡媚儿再也强忍不住,尖叫一声手脚一松便是重重地跌落下来。幸亏下面早已被流民们垫满了厚厚的一层干草,饶是如此胡媚儿也是摔得头晕眼花,躺在那里微微地shenyin。
而就在此时,差不多就要走远了的白玉峰忽然听到这声尖叫,脚下生风,擎着一把宝剑就是破门而入。入眼即是看见了那尚且还在干草上挣扎的胡媚儿,手中宝剑往前一伸,直刺胡媚儿而去。
胡媚儿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腰酸背痛,玉掌猛地往地上一拍,身子翻转而过,急急地躲过了这惊魂的一剑。
白玉峰一刻也不停留,剑身一翻,又急急而上,再一转,又往胡媚儿肩膀刺去。要想扳倒刘嵘,这胡媚儿必须要抓到活口,否则只拿一个死人如何去栽赃刘嵘?所以白玉峰剑势虽然凌厉,但也处处顾忌,不敢太下死手。胡媚儿知他这点,几招接下来渐渐稳了阵势之后,寻机脚下一蹬,剑尖上举,竟然是直接冲破了残破欲坠的房顶,再借力一跃,忽然就是飞出了几丈开外。
白玉峰心中大叫一声不妙,几剑斩断溅落下来的碎瓦,亦是腾身一跃,径直往外冲去。
这边胡媚儿方一落地,便是觉得胸口莫名一疼,再一看白玉峰已经是近在眼前,陆小璇亦是紧随身后。她再想用力奔走,却是觉得脚底疲软,速度已经大不如前。
果不其然,不过眨眼之间,白玉峰已然是又闪到了跟前。二人边走边打,兵器交接之声,叮当作响。
“你这胡女,快快束手就擒,否则我拿住你之后定然要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悔之晚矣!”
“我呸!你以为姑奶奶我是被吓大的吗?姑奶奶我是吓人长大的!本姑娘要不是有伤在身,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我一剑斩个稀巴烂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王八装八王?”胡媚儿一边接招,一边强自运力往前面飘去,瞬间又与白玉峰拉开了一丈远的距离。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前面不远还有一处流民的聚居地,那里面人多场杂,自己一头钻进去,或许还能趁着混乱躲过这二位煞星。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话间,白玉峰左手一张,忽然从袖口滚出两个琉璃球,夹在指尖然后抬于眼前,用力一掷。琉璃球破空而出,正中胡媚儿的小腿肚子,胡媚儿嘴中轻哼一声,一个踉跄向前摔出了好几步远。
鲜血很快就浸透了胡媚儿的裤腿儿,她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可没走几步,忽然又是嘴角一裂,唉吆一声摔了下去。
“我现在就先挑断你的脚筋,看你还如何高去高来!”说完,白玉峰剑锋一转,直往胡媚儿的脚踝刺去。
剑光冰寒,吓得胡媚儿顿时花容失色,随即只听得“噗嗤”一声利剑刺破血肉的声音,然后就见一抹鲜血喷涌出来,在秋日的阳光底下弥漫起一片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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