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嵘看着那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偷偷指着自己叽叽喳喳的大娘大婶儿们,简直是欲哭无泪。幸好李二球那一帮小弟们还算贴心,他咧着透风的门牙,用力地拍了刘嵘的肩膀道:“二哥,别难过!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窑子里面多的是!今晚小弟就给你带路,去那里好好宣泄一番!”
“啪!”刘嵘一个巴掌过去,瞬间便把李二球又扇得贴在了墙面上,原本已经消肿了的嘴唇,立马又肿了几丈高。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奈何胡媚儿的真实身份又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还不能和乡亲们解释,刘嵘索性叹了口气,身正不怕影儿斜,随他去吧!
刘嵘平日就是春困夏乏秋打盹儿的主,怏怏不乐地回到家,见时候还早,心中郁闷,也闲着无事,往柴房里一钻,抱着一捆稻草边去会周公去了。
这一睡便是昏天暗地,在梦里,他一会儿梦见自己和胡媚儿一起在床上生孩子,一会儿又梦到她因为流言震怒拿着那柄弯月匕首将自己肚子戳得满是窟窿。
正在刘嵘在梦里被胡媚儿卡住脖子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忽然紧张醒来,正见着一个嘴唇肿的几丈高,缺着两个门牙的家伙正在拼命地摇晃着自己。
“二哥!二哥!你快醒醒啊!出大事了!你快醒醒啊!”
“怎么了?”刘嵘拼命地挣开他卡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急急问道。
“村子里面来响马了!吴师傅被杀了,徐大小姐被绑了,现在响马们正围着徐府要钱呢!”
“什么?老吴死了?”刘嵘脑袋这才清醒过来,一听外面,果然人喊马嘶,乱糟糟的一团。
“走!快看看去!”刘嵘大叫一声,便是往院外跑去,远远便看见约莫十几个响马正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堵在徐府门口,朝里面喊话。老吴的尸体正被一个响马用绳拴在马后,不时便是在地上拖着转一圈儿,鲜血流了一地,老吴一声不吭,分明是咽了气了。另外九个民团乡勇在几个响马明晃晃的大刀威胁下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墙角,而徐家大小姐则是被人用麻绳绑着横搭在马屁股上面。
妈的!这群丧尽天良的土匪!刘嵘心中大怒,脚下生风,狂奔着往徐府门口冲去。
“里面的人听着,速速拿两千两银子来赎这小妞的命,否则大爷我就让兄弟们当众**了这小妞,然后把她的头割下来,再一把火烧了你们徐家大宅!”响马头子话刚说完,其他响马便是举着明晃晃的大刀一阵吆喝,那马屁股后面绑着的小妞多俊啊?能上一次死了也心甘了。
“表妹!你不要害怕!我已经派人快马前往平安县城了,爹爹一会儿就会带人前来救我们的!你再坚持一下,你再坚持一下啊!”这小子刚才在木槿花园子里与大小姐约会时,看到响马来了,丢下大小姐比谁跑得都快,现在却假惺惺地安慰徐盈盈,等你老爹的人马赶到,这大小姐也不知道被**了几遍了。
不过说实话,这徐府宅大墙高,里面又有十几个家丁,朱漆大门一闭,响马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无可奈何。
里面,徐老爷亦是急得团团转,徐夫人早就吓得昏过去了。“老夫家里差不多也能凑出个一千多两白银,还有一些古玩字画,就统统拿出来,换回盈盈吧。”
“舅舅,外面全都是乱贼,你把钱给了他们,那可是资敌大罪啊!要满门抄斩的!”这小子尽往天上忽悠,其实分明就是害怕自己将来继承的家产少了份额。
“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置盈盈于不顾吧?”
“再等等,再等等,爹爹派的人想必一会儿就到了。”
外面响马头子哈哈大笑,道:“快马报信?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说完将手中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往墙里一扔,一个人头瞬间便是滚到了徐老爷脚边,徐老头年迈胆小,一见人头上那双腥红的瞪得滚圆的眼,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昏了过去。
赵公子心底也一跳,不知如何是好。死守?这里距平安县城不算太远,闹出这么大动静,官军说不定一会儿就来了,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白白浪费了两千两银子!
“外面贼人听着,我已飞鸽传书,官军即刻便至,尔等识时务的话,须赶紧撤离,否则官军到来,一个不留!”
马屁股上绑着的徐盈盈听了这席话心里顿时凉了一截,好你个赵东成,难不成我徐盈盈的性命在你眼底都不值两千两白银吗?你这么说话,是明摆着bi响马们杀了我啊!亏我瞎了眼还想与你托付终身。
“哈哈哈,那好,兄弟们!这小妞是你们的了!一个个上,不要客气!”说完,他往徐盈盈的丰满的***上一拍,徐盈盈尖叫一声便是跌下马去,早有一个响马流着长长的口水扑上去了。
“你们这帮天杀的畜生!还我老公来!”只听着一声咒骂,老吴媳妇儿便是冲进响马群里,扯住一个响马便是撕咬。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牛犊似精壮的少年亦是嘶吼着妄图冲破死死拦住他的乡亲。现在上去就是个死,留下个命是正理,可不能让这吴小虎也搭进去。
“不要!”刘嵘大喊一声又加紧两步,却是见得一柄大刀划过,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在午后的阳光下化作道彩虹,深深刺痛了刘嵘的双眼。
“啊啊啊啊——”吴小虎再也抑制不住,冲破乡亲们的重重阻拦,一跃而起扑到一个骑在马上的响马,卡住脖子便是死命地掐。
“找死!”响马头子怒喝一声,一拍马,举着明晃晃的大刀便是朝吴小虎劈来。
眼看这吴家三口要尽数丧命于此,乡亲们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几个胆大的睁开眼睛一看,眼中却是顿时放射出异样兴奋的光彩。
只见那响马头子被刘嵘用尽全力的飞起一拳直直地砸得粉碎,贴着徐家厚重的院墙,无力地血肉模糊地滑了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一刻而已,那凶猛彪悍的响马头子连一声shenyin也没有,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些其余的响马还没反应过来,刘嵘又是飞起一脚,只听得“啪啦”一声碎响,身边另一个响马便是被踹的胸骨碎裂,嘴里一口鲜血溢出,便也没了生息。
吴小虎也伸手捡起响马头子掉在自己身边的那把朴刀,手起刀落,将身底下的响马剁了个尸首分离。
“乡亲们!跟他们拼啦!”李二球手里举着一根木棍,嘶吼着也杀进响马中间,原本的那几个服服帖帖蹲在墙角的乡勇也突然热血沸腾,放倒原本看押他们现在已经惊慌失措的响马,手里碎石一阵招呼,瞬间就把那两个响马也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这转瞬之间,刘嵘拳脚如风又解决了几个响马,乡亲们早就义愤填膺了,无论男女老幼,抄起身边顺手的东西,腥红着眼睛就是朝那些响马扑去。
徐家大宅里的家丁们通过门缝看见外面sao动,冲破赵东成的阻拦,打开大门,手里拿着棍棒菜刀,也一起冲了出来。
响马们平时打家劫舍,几乎都是马蹄一踏,随便杀个人立立威,而后这些乡民们便会像是圈养的小鸡一样,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起,等待宰割。哪里会有像今天这种群起反抗的情况?响马也是人,之所以猖狂不过是因为平日里装出一副不拍死的样子来而已。
现如今,面对这种形式,哪里还能抵挡,无不勒了一下缰绳,夺命而逃,稍有几个跑得慢的,都被乡民们拽下马来,扔在人群中一顿拳打脚踢,不多时便没了生息。
响马们死的死撤的撤,刘嵘这才平静下来,抱着跪在老吴面前痛哭流涕的吴小虎,轻轻地拍打了两下。
老吴终究是死在了这民团什长的官上,他用自己的死兑现了年少时血染疆场的誓言,实现了自己久违的身为军人的荣誉。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刘嵘看着安然而逝的老吴,忽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浅薄,那么的无知。难道人活着一辈子就是为了平平安安吗?如果没有梦想,与那湖边吃土的蚯蚓又有什么分别?老吴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合格的军人,得到属于军人的荣誉,即使力量不足,他也立志要保境安民。他死了,死得荡气回肠!他这一辈子不算白活!
刘嵘忽然有一种想要接手老吴肩上担子的想法,他要照顾这些淳朴善良的乡民,不让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惨遭戕害!
刘嵘深情地望着那些在混战中挂彩的乡民,他们不畏牺牲地战斗让自己觉得上午对老吴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自私自利。
“表妹!你怎么样了,表妹!你没有受伤吧,表妹?都是愚兄不好,没能保护好表妹周全……”
赵东成贼头鼠脑地将脑袋探出看了半响,见外面形势基本平息,这才跑出来,想自家丁们手中搀过衣衫不整的徐盈盈。这徐盈盈因为这厮的见死不救,差一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遭了奸污。现在无事了,却是见他赶来献媚,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虚伪之人,如何能让她再上当?
“无耻!”徐盈盈小脚一抬,正中赵东成裆下,那赵东成张着嘴虚哼一声,捂着命根,便是蹲了下去。 缚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