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说！”唐清又走回来，坐在床边盯着他。
“你想要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么？你做好心理准备。”阿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接着他打开了电脑。
唐清似是轻呵，“心理无感，你怎样说都无所谓。”
阿九打印了一份测试，又如上次一样笔连纸摁到了她面前。
“填吧。”
“是什么？”
“心理测试。”
“这个会变化么？”
“会，心理这种事情说不准，它存在可变因素，是非常大的，他不如生病一样，是可有恢复时间和日期的，说不定你今天检测心理有问题，明天或许就好了呢。或许下一秒就好了呢？”
听她这么说，唐清倒是笑了。这才接过纸张填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唐清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对于选项的改变。
这一个测试题她上次填过一次，所以对于题目记忆还是非常深刻的，至于选项，她明明记得上次选了A，然而这一次出现之后她却选了B，以致于她开始纳闷上一次怎么就选了现如今看着很不符合自己的选项。
等她填写的这段时间里，阿九虽然盯着电脑，然而却在想着怎么开始这个话题。
为确保唐清的心理状态，所以他才选择让她再填一次测试，这样不说百分百掌握她现在的情况，百分之八九十是可以的。
这样才更好决定唐清此刻的心理状态，从而选择表达方式。
唐清终于把测试题填好，给了阿九。
大概五分钟后，阿九松了口气，“恭喜你，你已经好了。”
“什么？”
“你不再心理麻木了，也就是不再患有ptsd。”
“真的？”
“是！心理变化是个很神奇的状态，但你这个状态算是变化最明显的，你自己能感受到的。”
“说重点。”
“有些人因为经受刺激而患上了ptsd，有些人因为恋爱失意而患上，从此对男人没有任何感觉。然而治愈却也是非常神奇的，受刺激，重新寻了份感情，都是有可能的。”
“前后矛盾，既然对男人没有任何感觉，那么又怎么会喜欢上另一个？”唐清白眼。
“你和肖魏不就是么？”
“……”唐清竟然无言以对。
“说重点！”唐清拍桌。
“重点就是，你的记忆有一部分可能被人为移除，你所梦到的现实，是大脑自我保护之下的潜意识的影像。”
“有证据么？”唐清皱眉，难以理解，难以置信。
“有，你看这个波段。这是你来找我的第一次记录的，这是第二次记录的，呈直线的部分就是脑电波在经过时无法带起电流。你要知道，触电不是单体的，它必须有导体和电流。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能。”唐清点头，心里开始慢慢变得复杂。
“这算是证据吗？我竟然不知道医学界还有这种技术？这应该运用不到医学吧？”唐清怀疑地看着阿九，试图找到他这句话的破绽。
“这项技术，只运用于科研，如果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还需要去一趟医科院。”
“简直是荒谬！”唐清起身，动作很大，语气很重，还有些气恼，她腾然坐起来，转身就走。
阿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既没挽留也没去追着解释，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她是迟早都会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必要去瞒着她。
刚刚给她测试的目的其实就在于想知道她是否可以承受，其实在这一面上，他倒更觉得ptsd好一些，至少会麻木，不用那么清晰而深刻地认知到事情的重要与否。
阿九摁下了耳边的耳麦，把这事情说了一下，“对了，你让十三四去看看医科院里关于记忆方面的资料。”
“医科院？”阿三疑问。
“对，医科院！医科院不是好进的，让他们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为了唐清的事儿？”
“嗯，我不是在帮她，是为了爷在挖她的伤呢。如果没有这回事儿，那么人家还是一切都很好。”
“……后悔了？唐家不无辜。如果唐清的记忆真的有问题，那么唐家不无辜！”
“你怀疑唐家做的？”
“也只是怀疑，我会叫他们去查的，急用吗？”
“嗯，去几大发达国家找吧，国内算了。想也是没有的。”阿九点开最新的各大国医疗数据，看了看说着。
“好。”阿三挂了耳麦。
――
唐清似乎在这一刻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是失魂落魄。
阿九说的话在耳边反复回想着。
――你心理已经没问题了！
这句话她听着应该特别开心才对，而她也确实特别开心，然而接下来的是什么？
――你记忆有问题！
――你这段记忆有可能已经被移除。
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话？给颗甜枣再打一拳的感觉。
唐清觉得挺那啥的。有种想要好好地嘲笑一下自己的感觉。
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酒店之后就跟没看见一样径直路过，最后走到了海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面发愣。
记忆真的被移除，那只能是人为，这世上还有谁能随意决定她的事情呢？只有她父母了吧，或许说只有她家人了，能决定的，也就是爸妈还有爷爷。
然而这么二十四年来，这三个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记忆这回事儿。
唐清现在慢慢地回想，才发现好多被她忽略的事情值得被怀疑。
比如她妈反对她学画这一点。
唐家是教育世家，几乎每一代都是从师者，作着跟教育相关的一切，而只有她选择了去做画师。
要说起为什么做画师，唐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明白，她脑海里就是这么想的，潜意识就是这么想的，后来也这么做了，她以为自己会后悔，结果一点也没有。
然而要说徐雯是怎么就默认了，唐清想起了小时候，每次提到画师这事儿，她妈的反对声音特别大。
后来有一次唐清跟她吵的不可开交，吵得她脑仁疼，捂着脑袋足足疼了半小时。
不知道徐雯是被吓着了还是怎样，自那以后就没再如这次一样跟她吵过，只是她每次说到这事儿，她都板着脸，撂下筷子走人都不跟她吵了。 我是渣渣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