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李玄霸听孙思邈说完就笑了。可倒好,正想着的菜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今天家仆报说袁天罡带了一个道士投奔孙思邈。其实这个道士叫流荒,也就是那个流光的师弟,算起来也算是袁天罡的师叔。
袁天罡现今领袖道门,正是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只是一个挂名师傅流光,一个师叔流荒让他丢尽了脸。这流光借着袁天罡的名号到处坑蒙拐骗,上次被李玄霸抓了个现行,还打下了欠条,这一晃就是几个月了。
流荒,倒是没什么劣迹,只是这个道士过于沉迷于炼丹之道。这本也无可厚非,可炼丹炼到经常爆炸可就不好了。
一个月,这道士就把长安的玄都观炸了三回。据说每一次威力都还不低。每炸一回,道观就鸡飞狗跳一次。第三次爆炸,恰逢袁天罡来到长安,在听了观主的哭诉之后,袁天罡无奈,谁让这个流荒是自己的挂名师叔呢,再想让玄都观看自己的面子收留流荒是不可能了,只得把流荒遣送了出来。
流荒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个道士沉迷于炼丹,竟然丝毫不问外事,出了观门,就歇宿在了门洞内,一连两天,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又跑进观里吃饭。
这流荒也是趣人,吃了饭就又跑到门洞里休息,时间长了,连袁天罡也受不了了,关键是有损道家声誉啊。于是,在得知孙思邈在灞岭之后,便亲自带着流荒来投奔了。
袁天罡是为道门领袖,朝中勋贵均与之交好,且与孙思邈有旧。
其实这天下间的道观恐怕没有敢不接收流荒的,但是袁天罡的老脸丢不起啊,干脆就带来给孙思邈,反正赵王府家大业大也不在乎一个人的吃喝。袁天罡真是这么想的。
这些事,李玄霸现在还是不知道的,但听说袁天罡来了,顿时乐得小舌头都露出来了。
孙思邈专心于医术,对炼丹之术极为排斥,对流荒这样沉迷于炼丹的家伙当然不喜。
孙思邈一边出门一边发怒。李玄霸跟在后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出了门,就看到两个道士站在门外。一个中年道士身穿崭新的道袍,右手拿着一柄佛尘,尘须搭在了左手上,满头乌发,双目有神,行动间竟显精干。另一个是花白头发,身上穿着半旧半新道袍,后面还背着个不小的包袱,虽然也是挺立在那儿,但精气神明显差了许多。
孙思邈明显不乐,袁天罡见了孙思邈,打了个稽首,说道:“孙道友,多日不见,可好?”
孙思邈回了个礼,郁闷道:“本来很好,你来了我就不好了。”
袁天罡莫名:“道友此言何意?”
李玄霸跟在后面,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把人赶跑了,还得让人家还钱呢。赶紧对袁天罡施礼道:“小王李玄霸见过道长。”
袁天罡笑道:“免礼免礼,老道与你父亲唐国公是宿识,玄霸不必多礼。”
晕啊,这家伙还是自来熟?
李玄霸笑道:“道长,还请进府一叙。”
说着给孙思邈使了个眼色,孙思邈知道李玄霸此举必有深意,便黑着脸不说话,跟在了后面。
众人到前厅坐了。李玄霸吩咐上了茶。
袁天罡说道:“本道此来,实是有一事要麻烦孙道长。”
“哼,既然是麻烦,那就不必说了,免得给我添麻烦。”孙思邈有点不近人情。
瞬间冷场,袁天罡哪想到孙思邈如此反应,一时间竟然满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孙思邈。
李玄霸冷眼旁观,见孙思邈拒绝的干净利落,不禁大为赞叹。
可要真的冷到底,自己的计划就不好展开了。便说道:“袁道长有话但说无妨,能帮上忙的,本王必不推辞。”
有人接下话茬,袁天罡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便说道:“这位是老道的师叔流荒道长。”
李玄霸正喝着茶,闻言“噗”的一声,那口茶就喷了出去。
流荒道长,这名字起得,硫磺。看了看孙思邈的黑脸,李玄霸终于忍住了笑意,对袁天罡挥了挥手,
袁天罡不满道:“玄霸何意?”
李玄霸笑道:“小王失礼,只是听到这位道长的名字不由就想起一事,方才笑了出来。”
袁天罡脸上黑线升起,问道:“何事竟能引起赵王发笑?”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这位道长的名字是硫磺,却未知可有硝石和木炭道长?”
“嗯?”袁天罡没说话,但那流荒却是眼前一亮,不由看了看李玄霸,转而又摇了摇头,垂下了目光。
李玄霸看到流荒老道的反映,心下有些奇怪。便对袁天罡说道:“道长带流荒道长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袁天罡选择了无视孙思邈的冷脸,说道:“我这师叔痴迷于炼丹,已是把玄都观炸了几次了,这附近的道观都不敢收留,本道想着先让他借住在赵王府中,等以后本道离开的时候再把他带走,未知赵王意下如何?”这明显是有求于人,都用上敬语了。
李玄霸登时来了兴趣,炸的太好了,咱正缺这样的人呢,瞌睡了送枕头,这事儿干的还真地道。
“嘿嘿”笑道:“无妨,小王虽然家业不大,却也不惧流荒道长,炸就炸呗,多炸几次就习惯了。”
袁天罡和孙思邈登时满脸黑线,这话说得。流荒又是抬眼看了看李玄霸,见李玄霸看着他笑的暧昧,赶紧低下了头。
袁天罡说道:“老道的师叔只是借住而已,还望赵王不必让他接触炼丹一事。”闻言,流荒脸上现出失望神色。
孙思邈不满道:“算了,玄霸既然同意了,老道就不再多说了。只是,流荒道人,为防意外,你住在王府万不可再进行炼丹之术。”
流荒点头应诺,袁天罡也点头称是。
敲定了流荒的事,袁天罡和李玄霸孙思邈又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李玄霸哪里能放过他,赶紧说道:“袁道长,那位流光道长跟您是什么关系?”
袁天罡笑道:“那是老道初入道门之时拜的挂名师傅。”
“哦,”李玄霸笑道,“呵呵,去年,那流光道人来我唐国公府献丹,未曾想毒死了府中的鸡鸭和羊,我本欲绑他见官,还是父亲求情,说他和您有师徒名分,于是,就让他打了个欠条,签上了道长的名字。只是不知道道长可否认这个帐?”
袁天罡登时如同吃了苍蝇屎般难堪,心下不由愤恨异常,恨不得打死那个流光老道。
然事已如此,看着李玄霸期冀的目光,点了点头郁闷道:“哎,既然如此,老道就认了帐吧。”
在他想来,流光老道肯定也没犯下大错,就算毒死了国公府的牲畜又能值几个钱?再说了,今天乃是有求于人,既然人家帮忙了,自己若是不认账,就太不近人情了。
李玄霸大笑:“道长是守信义之人,此等小钱虽不入眼,然若是这个欠条存在,必然会影响道长和道门声誉。也罢,江叔,回头你跟袁道长去拿了钱,再把欠条交给道长吧。”旁边的江老大答应了一声。
袁天罡感觉似乎不妙,小小一个欠条,难道需要专人去拿钱?小心地看了看李玄霸,没发现什么猫腻,便说道:“赵王,老道可否看一看欠条?”
“呵呵,当然可以,您老既然认账,那欠条是必然会给您看的。好在今天有孙神仙和流荒道长在场,有他们做见证。”李玄霸笑得像个小狐狸。
袁天罡愈发感觉不好,眼见李玄霸从怀里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江老大,江老大双手拿着欠条,在袁天罡跟前打了开来。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