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让张横把自己带的礼物搬出来,交给李道玄,打发他去前厅把礼物分给一众侄子侄女去。
李道玄道:“我有没有?”
李玄霸道:“你可以先挑。”
李道玄欢欢喜喜去了。
李世民跟在李玄霸后面,看他指挥家丁摆弄家具,很是新奇。李玄霸因为实在不习惯跪坐,在柴府让工匠做了一套桌椅,当时他画的图纸是太师椅的样式,没想到那工匠技艺娴熟,竟然在上面雕上了花纹,这样一来,漆上桐油的八张梨木椅子更加显得美轮美奂,宛如一件件艺术品。
而那张大型八仙桌,面积巨大,李玄霸的本意是想用他来做书桌的。可当时一时兴起画了出来,看到实物才反应过来,当做书桌确实不合适。这张八仙桌摆在自己房里就显得不伦不类了。幸亏还做了数把小一点的椅子。
李世民也看出来这张八仙桌摆在他房里不合适,便道:“三弟,这张桌子摆在你房里过于巨大,不如把它摆到前厅中,放在中庭后墙摆放茶具。”
李玄霸猛然醒悟,他想起老家那会儿,就是把八仙桌摆在了正堂屋后墙,上面再挂上中堂,整间屋子立刻上了一个档次。他怀疑地看了看李世民,心道,这家伙不会是跟我一样穿越过来的吧。
李世民对李玄霸的眼神极为不解,却也摸不着头脑,又给他提了不少建议。
李玄霸感叹,这家伙身为千古大帝,的确不简单,他的几条建议就可见艺术眼光之高明。只是摆来摆去,竟然多了两张椅子。李玄霸也发现把他们摆在哪儿都不合适,干脆说道:“二哥,这两把椅子送给你了。”
李世民道:“嗯,三弟这儿也实在摆不开了,那行,一会让人给送我那去,让你嫂嫂处置吧。”话说得平静,可眼睛里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李玄霸突然醒悟,恨恨的盯着李世民,李世民随即装作无事的样子,找了张椅子坐下,得意地说道:“舒服啊。这要是坐这儿歇着,再来碗莲子粥,得多惬意啊!三弟,一会让你嫂嫂给你熬碗莲子粥来。咱弟兄两个好好说会话。”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李玄霸实在气不过来,又听他把长孙给拉进来顶缸,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嗯?不对,这夫妻两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一个是千古大帝,一个是千年一后,狼狈为奸,多少英雄人物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可得小心,阴沟里翻船就不好了。
于是,也找了张椅子坐下,随口应道:“是啊,确实舒服。来,那个谁?去跟我二嫂说,”喊过来一个丫鬟,说道,“就说二哥说了,命她赶紧熬两碗莲子粥送来。就这么说,快去!”那丫鬟福身应了一声去了。李世民登时满脸黑线。
这厢留下弟兄两个大眼儿瞪小眼儿。
半晌,李玄霸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二哥,你没去皇宫?父亲和大哥可曾回来了?”
李世民说道:“父亲和大哥上朝了,我偷跑回来的。一个小小的杨玄感,竟敢起兵反叛?这家伙刚愎自用,昏庸不明,即使给他妙计他也不知道用,不足为患。”
李玄霸赞许,杨玄感起兵快,败得也快。明明部属给他献了数条妙计,可他愣是选了最差的,最差的也行,你好好干呗,可他老是半途而废,好好地前途弄得鸡飞蛋打,身死败亡。
“杨玄感已经是末路西山,不足为惧,只需遣一大将带兵征讨,就必败无疑。”李世民说道。
李玄霸仔细回想了一下杨玄感的事迹,说道:“是很可惜。”至于可惜什么,他没细说。
杨玄感起兵之初,李世民就曾推演过,他认为,杨玄感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据涿郡,守临榆,待隋军自溃,再另谋天下。可这话不能跟别人说,现在和李玄霸有了话头,自然要一图畅快了。
李世民说道:“他当时若是兵据涿郡,把守临榆关实为上策。可惜杨玄感没这么干。其实他还有另一条路,三弟可知?”
李玄霸抚腮道:“你是说占领都城洛阳?”
李世民不由为李玄霸的军事素养匮乏着急:“最好的计策当然是据涿郡,守临榆。再就是占领长安。攻打洛阳,路途太远,容易陷入围攻。造反起兵,兵贵神速,来洛阳?那是找死。”
李玄霸脸含深意的笑了笑:“要我说,他怎么都胜不了。”
“啊?”李世民惊讶,“愿闻其详。”
李玄霸站起来狂妄道:“洛阳有我,我乃陛下御封‘天下第一’,只要我带兵出战,杨玄感再强,也要兵败。”
“闭嘴。”李世民恨道,“此次朝会,陛下就欲遣你带兵平乱,父亲和柴老爷子借你病体未愈推掉了,还在大呼小叫。”
李玄霸哼哼唧唧不服。
李世民怒道:“说你还不服,战阵之事,意外横生,谁敢保证不会丢失性命。只需一支冷箭就能要你的命,你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
“再说了,杨玄感起兵反的是杨家天下,跟咱们李家何干?要你拼命?值得吗?”李世民接着喝道。
李玄霸刚才的作为是有些狂妄,可他真实的想法是杨玄感乃为一己私欲起兵,必不能成事。这话他可不敢跟李世民说,自己虽来自于后世,见识过人,但军事这块儿却是自己的弱项。虽然书读得多,但纸上谈兵的事情,他是不屑于做的。那些军事家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的血与火中磨练出来的,自己这块料还差得远呢。
见李世民真生气了,又听出他话里的关切之意,也不敢再说了。
李世民训了他几句,看他不敢再说,也就没再发火。只是心里暗暗决定,今后决不能任他率性而为,便转移了话题,问他跟孙思邈学的拳法来。
李玄霸自然不会藏私,便把两套拳法打了一遍,李世民也是大家,自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然后又问起他对力量的控制。
李玄霸说道:“孙神仙的拳法的确精妙,我最近感觉力道控制逐渐圆润。”其实,作为后世来者,李玄霸开始确实感觉身体的力量难以控制,以致于连衣服都撕坏了几件。但练习了五禽戏和太极拳后,那种阴阳相济,五行平衡之力逐渐圆满,至此已是完全可以掌控力道了。
李世民闻言大喜。一家人最为心忧的就是李玄霸的力量无法自控,现在有所改变,自是欣喜。
“三弟,我倒想到一个适合你的方法。”李世民道,“父亲那儿收藏了几把天下名弓,你去求一把来,哥哥教你骑射之术,想必能有所助益。”
李玄霸闻听先是一喜,继而怀疑起来,他知道李渊和李世民都是骑射大师级的人物,李渊当年箭射雀眼,娶了窦氏。李世民更是厉害,骑射之术天下无双,他曾给冲锋的尉迟敬德以骑射掩护,所向披靡。
只是自己对骑射之术虽然向往,却对用弓来射杀对手不以为意,因为射程太近。他更喜欢八牛弩,那才是真正的古代狙击枪。
现在李世民主动教他骑射之术,不由他不怀疑李世民是不是为了赚取李渊的收藏。
李玄霸说道:“恐怕不行,父亲舍得给我练习吗?”把练习二字说得很重。
李世民也知事不可行,李渊把几把名弓视若生命,等闲不得一见,想要骗来,哪有那么容易。
岂不知李玄霸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他行事向来喜欢出奇,老爸那儿不行,走老妈的路线肯定能成事,只是这话不能跟李世民说。其实,李世民也知道,只是窦氏见了他不是训斥,就是摆脸子,哪来的机会行使自己的计划。
兄弟俩都在那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一时竟无话可说。
一会儿,家人报说,国公和大公子回来了,请二公子和三公子去前厅开家宴。
二人才急急忙忙一起去了前厅。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