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后天晴。李道玄率领三千将士齐聚在大营前,这些人全部穿着雪橇,身上背着个大包。这些大包是临时制作的,里面全部都是火药弹和应急的药品。还有十几个家伙把钢制八牛弩拆开带上了。还别说,这几个家伙有点脑子,连双手用的杆子也换成了攻城凿。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玄甲军将士,大声说道:“今日,将派你们入城协防,八天后就是我们大破刘黑达的时候,只要守满八天,就是大功一件。你们可有信心?”
“有!”三千人的喊声响彻云霄。
李道玄大喝一声:“出发。”当先带头就滑了出去。三千将士紧随其后,纷纷出发。
李玄霸早在昨晚就放了信鸽进城,告知了罗士信今日的安排。城里城外已经做好了准备。
刘黑达悲剧了,上次他就没有防备唐军攻营,这次因为大雪,无法视物,也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唐军正是掐准了这个时间点来攻营。
由于李道玄是从山坡出发,速度自然越来越快。临近刘黑达大营的时候,天色将明,守营门的士卒还没反应过来,李道玄的前队就到了,破开了鹿角寨栅,众军余贯而入。刘黑达军中哪里见过人在雪上能奔驰如骏马的,不对,是比骏马还要快,一时间全都傻眼了。
李道玄接受了李世民的命令,不做丝毫停留,风驰电掣般就从刘黑达的大营中穿了过去。
刘黑达的营中终于响起凄惨的叫声:“敌袭!”
一时间,大营内纷乱起来,众军赶紧爬了起来,刚开帐门,就看见一道道身影呼啸而过。充作掩护的玄甲军纷纷拿出钢弩,对准了敌军射击,还没反应过来的军士几乎全被射倒。
等刘黑达亲自出来的时候,众人早就穿了过去,从里向外冲击要简单得多。
洺水城下,罗士信早就注意到了刘黑达营中的动乱,看服装是玄甲军,又发现他们的速度,急令放开城门。
旁边的将士还担心是刘黑达的诡计,罗士信自信笑道:“能够行军如此快速的,唯有我大唐军士,刘黑达哪有这个能耐。”
李道玄来得恰是时候,洺水城门打开,他们不敢做停留,立刻滑进城中,至于进了城摔不摔倒,谁还顾得了许多。
不到一刻时间,三千人全部有惊无险进了城。
关上了城门,李道玄面见了罗士信。说起李世民的安排,罗士信大喜,说道:“总算要熬到头了,娘的,到了那一天,老子可得好好处一口气,这几天尽被刘黑达压着打了。”
李道玄笑道:“有您出气的时候!”
这时,恼羞成怒的刘黑达亲自率领大军又来攻城,接连两次被袭破大营,刘黑达极为愤怒,发誓要报此大仇。剩余的五色骑军也被他带了出来。
李道玄见到五色骑军牙就痒痒,上次因为自己的一时失误,造成了玄甲军的不少损伤。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道玄就要带兵出击。
罗士信拦住了他说道:“王爷,万万不可,此时只可紧守城池,不宜出战。”
李道玄也明白了过来,想起临来的时候二哥说的话。只好压住仇恨,不再提起。
但是旁边有挑事儿的,就是那几个带了钢制八牛弩的家伙,这几个家伙在李道玄耳边一阵低语。李道玄大喜,对罗士信说道:“罗将军暂且稍等,看本王给刘黑达来个下马威。”
罗士信满头雾水看着几个玄甲军忙乎,不久,三架八牛弩成型了,罗士信对这个可不陌生,登时大喜道:“原来王爷还带了这个家伙,哈哈哈,让刘黑达来吧,见识见识老子们的厉害。”
不久,刘黑达军到,上万骑兵马踏飞雪,威武非常,当先一人,狮鼻阔口,矮壮威武,正是刘黑达。
刘黑达在城外立定,刚要派兵攻城。李道玄见机得早,知道五色骑军的骑射厉害,见刘黑达接近了城墙,于是便命令三架八牛弩对准刘黑达先给他来上一下子。
几名玄甲军士闻令,急忙调好角度,对准了刘黑达,五色骑军逐渐接近,李道玄急令:“放!”三支攻城凿呼啸着飞了出去。
刘黑达正在马上耀武扬威,丝毫未曾料到城上居然会有八牛弩射出来,并无防备。成品字形的三支攻城凿瞬间就至,就听“噗噗噗”三声,刘黑达坠落马下,城上一阵欢呼声。李道玄兴奋地大喝一声双拳紧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城下。
刘黑达的五色骑军也引起了一阵轰动。数名亲卫跑向刘黑达。
半晌,那几名亲卫才扶起了落在马下的刘黑达,城上不禁一阵失望,原来,三支攻城凿全部命中目标,只是全都射的偏了一点点,其中一支直接将刘黑达的坐骑钉在了地上,另两支也和刘黑达擦肩而过,一支射穿了数名骑军,另一支深深扎进了地里。
虽然没能射死刘黑达,但对他们的士气却是极大的打击。就连刘黑达也没料到城里居然有了八牛弩。
侥幸逃生的刘黑达再也不敢到阵前了,只好让亲卫守护着去了后队。攻城凿的威慑是巨大的,这东西没人不怕,刘黑达见五色骑军士气已丧,只好收兵回营。
原本以为将有一次恶战的罗士信见状大喜,他知道,今晚刘黑达是无法再组织进攻了,部下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为稳妥起见,李道玄还是安排了新进城的将士们守夜,城里原本戍守了近十天的将士们终于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第二天,没有动静。但是李道玄和罗士信丝毫不乐观,他们知道,刘黑达在找办法对付八牛弩。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二人仍然丝毫不敢松懈,累是累点,但是三千玄甲军带进城里的给养和装备,却让他们更加有了信心。
第四天,刘黑达终于来了。五色骑军整齐地开了出来,后面是一排排攻城车,原来,洺水城四面环水,刘黑达为了攻城方便,驱赶士兵填平了东城门的护城河,方才能使用大型的攻城器械。这三天来,他苦思良策,终于让军中给他造出了十几架攻城车,这些攻城车皮坚肉厚,上面全部用马牛皮覆盖,不用问,皮革下面是硬木打造的。这种东西应该算得上是重型坦克了,有了它,攻城的将卒就可以乘在车上靠近城墙,一旦接近城墙,他们就能直接跳进城中厮杀。
一旦动用攻城车,几乎预示着胜利的到来。
李道玄和罗士信设想了很多刘黑达的攻城方案,但还真没重视这个法子。因为刘黑达是两线作战,未必能有机会做出攻城车来。
现在,距离防守的时限还有至少四天,这四天恐怕不大好过了。
李道玄和罗士信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之意。
李道玄仔细数了一下,对方总共有十二架攻城车,也就是说,每架攻城车可载三十人,他们就要遭受敌军三百六十人近程远程攻击,因为敌军不可能只用人来进攻,必须要有弓箭手作掩护。
李道玄脑子灵,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就想着如何干掉这十二架攻城车了。他随手找了岳喜庆过来,作为亲卫队里的资深老人,岳喜庆还真没看起这些大家伙,在平常的科目训练中,他们就专门针对攻城车进行过攻防演练。
见李道玄叫他,岳喜庆知道淮阳王是在头疼这些东西,因此,他就直接带了三架八牛弩过来了。
李道玄问道:“岳哥,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岳喜庆瞟了一眼说道:“王爷,这些攻城车最怕火,只要咱们把火弄上去,上面的皮革极易点着,那它们也就废了。”
李道玄和罗士信大喜,同时问道:“你有办法?”
岳喜庆笃定道:“有,这还要谢谢带了八牛弩的几个兄弟们。”
罗士信急忙说道:“只要干掉了这些东西,老子给他们记首功。”
岳喜庆向两旁看了一眼,憨厚一笑,说道:“那就谢谢将军了。是这样,咱们的火药弹里原本就有火药,这些东西见火就着,只要咱们把他们绑在攻城凿的箭头上,点上火,射到攻城车上,就能炸了它们,这些东西也就废了。”见他说得有把握,李道玄和罗士信大喜,急忙命人拿来火药弹。
这是需要改装的,别人干不了,岳喜庆亲自动手。不一时,十几个带着火药弹的攻城凿就做好了。岳喜庆不敢怠慢,让亲卫把八牛弩摆好角度,安上了一支攻城凿点上火就向最近的一架攻城车射了过去。
安上了火药弹,丝毫不影响攻城凿的射速,瞬发就至,攻城凿就钉在了那架攻城车的主支架上,须臾,就听“轰”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烟雾中那架被射中的攻城车缓缓倒了下去,却没有多少火光传来。
岳喜庆一愣,知道火药弹里面缺少了引火之物,沉思了一下,就让亲卫找来了一些白磷掺了进去,这一次的效果就好多了。白磷的燃点极低,温度稍高一点就能点着。而且这东西着起来还歹毒,一旦落到身上,不把皮肉割下就没办法阻止火势蔓延。
在岳喜庆试验了第一支攻城凿之后,那几个家伙就把攻城车当成了靶子。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