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的岛屿不多,但是捕鲸倒是极为开阔。
用上八牛弩,开上战舰,李玄霸就开始了捕鲸大业。
无垢老而弥坚,一路上和李玄霸商量,终于集两大高手之力利用八牛弩上的皮索,把装上倒刺的攻城凿射进了鲸鱼的身体。
到底是大舰,鲸鱼拉着跑了半天,也会精疲力竭。
当三艘战舰拖着三只巨大的鲸鱼缓缓驶近胶州湾的时候,岸上的人们全部呆住了。鲸鱼他们见过,但是捕鲸这事儿还没人干过。
尤其是那些刺史,纷纷拜倒力劝李玄霸放掉鲸鱼。
李玄霸纳闷地回头看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大鲸鱼,满头雾水。
崔喜同只好说道:“王爷,大鱼不可食啊!岂不闻‘大鱼死,王侯毙?’”
李玄霸乐了:“这话你从哪听来的?跟真的似的。”
崔喜同无奈,只好说道:“这,古来有之。”
“嘿嘿,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告诉你吧,原来啊,那些王侯虐待百姓,百姓恨之。正好一条大鱼死了,恰巧这位王侯也死了。大鱼死,王侯毙就这样出现了。”
“本王就是王爷,还是咱大唐最尊贵的王爷,要死,得先死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鱼么,就是用来吃的。”李玄霸笑眯眯说道。
“李大亮,你估计一下,这三条鲸鱼够不够吃的?”李玄霸问道。
李大亮本就和李玄霸相熟,闻言哪里还有什么忌讳,仔细看了看说道:“禀王爷,一头大鱼可供给一旅将士一月食用,这三条大鱼足够数州百姓一月食用。”
“哈哈,好,等本王把鲸脑和鲸油取出来,剩余的鱼肉你们就运走吧。嗯,我再交给你们食用的方法。”李玄霸大笑着去了。
众刺史双目流泪,纷纷跪倒。
三只鲸鱼的鱼油有多少?保守估计大概能有二十万斤。鲸鱼脑要少点,但是取出了神经组织也是一道美味。
鲸鱼油是做蜡烛的上好材料,更何况李玄霸作坊里的机床还需要润滑油,这下几乎全部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让船员们熬制鲸鱼油了。剔下来的肉被交给了刺史们,李玄霸又告诉了他们做法就不再过问了。
谁都没想到,加了孜然和各种香料的鲸鱼肉烤来吃会是这样的美味。
海边的美食数不胜数,尤其是海带和海白菜这两种东西,这儿的人是从来不吃的,都拿来喂猪。
照李玄霸的说法就是,只要猪能吃的,毒不死的东西,人就能吃。
为此,他特地在海边举办了海带和海白菜篝火晚会,邀请了刺史和不少民夫,当一盘盘加了蒜泥的凉拌海带和海白菜送上来的时候,人们全部傻了眼。
但是李玄霸领头干掉一盘子海带之后,众人也只好跟着吃了下去,这一吃就没停住嘴。
“这东西不光美味,还能预防大脖子病,因为它含碘,哦,你们不知道什么是碘?算了,你们知道有这个功用就行了。”李玄霸不想解释了,吃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海边能少得了吃的?全民大生产的威力是恐怖的,当海带和海白菜盛行之后,李玄霸终于放缓了焦躁的心情。此时,各地的刺史也派了信使回来报信儿了,赈灾的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山东、河北居然没人饿死。
放下心事的李玄霸在等待刘仁愿回来,刘仁愿接到命令返回岭南装上货物重新运往胶州湾。李玄霸除了要处理鲸鱼,还要坐等各地救灾的情况。在海边滞留了数月之久。
事情少了,他反倒闲不下来,每天带着亲卫在海边游荡。
此时,他和李大亮来到了登州。登州也就是蓬莱,此地乃是仙山圣境。
“你说真有长生不老药?”李玄霸的声音提高了起来。
“王爷,嘿嘿,云雾中不时有仙山圣境,只是没人登上去罢了。”李大亮说道。
“呸!”李玄霸怒了,“那是海市蜃楼好不好?还仙境,你懂个屁。”
“再胡说,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李玄霸真怒了,自秦始皇开始有多少皇帝陷进了这个迷途。这些话要是被李世民听见了,即使身为千古一帝也肯定会沉迷进去。
李玄霸知道要是解释不清楚,李大亮的言辞还是会引来不少人的觊觎。
“也罢,李大亮,老子只要见到下一个仙山圣境,就把它画下来,到时候你再派人入海寻找,要是能找到老子画上的地方,今后就不许再说什么长生不老!”
他知道这里的气候条件很容易见到海市蜃楼,就每天守在海边。
还别说,真被他见到了,初见海市蜃楼的李玄霸也被震惊了一把,但还是及时醒悟过来,挥笔画下了见到的景象。
也是他运气好,这次海景折射的就是蓬莱岛上的景象,李玄霸派出亲卫寻找,终于在岛上找到了那处盛景。
随后,他亲自带着李大亮登上了蓬莱岛,当李大亮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震惊地嘴都合不上了。至此,他才相信了李玄霸的说法。
以至于后来回到长安之后,谁说起仙山长生,他就喷谁。
李大亮不乱说,李玄霸才算是放了心。
海边,一个潜水的渔夫,刚刚爬上岸,就被李玄霸给堵住了。
这些天他都干了好几回了,还真有不少收获。这些渔夫下海大多是兴趣,也是为了赚点外快,基本上都是两手空空。
李玄霸常来,他们早就熟识了这位没有架子的王爷。
这次明显不同,因为这家伙的腰间鼓鼓囊囊的,李玄霸一看就知道有好东西,这家伙也不见外,见了李玄霸就把东西掏了出来。
靠,李玄霸禁不住爆了粗口,原来是一只大海参,居然比上次在海上弄到的那两只还大。李玄霸来了兴趣,伸手向秦猛要了两贯钱,递给了那家伙。
那家伙立刻眉开眼笑,把海参递给秦猛也不管衣服了,撒腿就跑了。李玄霸只好让亲卫把衣服给人家送去。
海参宴,他专门请了李大亮。
这东西越大,越不好烹制,李玄霸切段之后做了一盆葱爆海参。
李大亮也不客气,干掉了五大碗米饭。
“老李,这可是好东西。想不想给你登州增加点收入?”
李大亮眼前一亮,他是登州刺史,惠民的措施当然越多越好。
“你听好了,这海参完全能够运到长安。把鲜海参沿口处切开,洗干净里面,加海水煮,放凉后,用冰冻上就能长途运输。”
“也可以把它裹上盐,用绳子穿起来放在干燥通风的地方风干,那时候再运输只要避免受潮就可以了。咋样,你发动百姓做,只要运到了长安,有多少,我要多少,还给高价。”
“嗯,”李大亮沉吟道,“王爷,有没有法子运鲜的过去?”
李玄霸对他竖了竖大拇指:“有想法,鲜的不好运,要在舱内加进海水,还得经常换,成本有点高了。不过,只要你能运到,价格么起码是干参的几十倍。”
李大亮大喜。
“不过,我建议你干的和湿的一起做,那样才能保证不会赔本。当然,你要是能有更好的办法运送,那也可以。”
李大亮眼前一亮:“王爷,这海参运到长安,您收不收?”
“废话,不怕告诉你,你有多少,老子要多少。”李玄霸说道,“还有,这些海带和海白菜我也要,回头你给我贴个告民书,就说我在海边收海带和海白菜,有多少要多少。”
李大亮脸色一肃,对李玄霸深深一揖。
李玄霸笑道:“我拉这些东西回去是挣钱的,你感激个什么劲儿?”
李大亮还是说道:“王爷,您的心思下官明白,甭管您是想干什么?但是确实惠及了下官治下的百姓,下官代百姓谢谢您了!”
“呵呵,还有,如果海参能够活着运到长安,你再想想那些个龙虾,螃蟹能不能也运过去。嗯,还有你们这里的特产小黄鱼和大黄鱼,这些东西都是美味。”李玄霸说道。
“嗯,我教你个法子,但是你不能随便外传。”李玄霸说道。
李大亮登时支起了耳朵,李玄霸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李大亮的眼中露出喜色。这是李玄霸告诉了他做冰的方法了。
李大亮原本是武将,口里就没把门的,知道他最终会把秘方告诉那些渔民,李玄霸也不在乎。
刘仁愿终于姗姗来迟,具体的岭南的收获有多少,李玄霸心里也没底儿。虽然张横回长安带了一批,但是李玄霸知道那只是杯水车薪。
不过,各地的商户全部集中到了登州。就连薛家老四也来了。李玄霸是不可能带着大批货物沿黄河逆流而上的。
所以,在登州发卖一批是必须的。其余的可以让大船带到孟津再走旱路。
这次岭南之行,李玄霸游说十几家勋贵,只有长孙、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和柴绍愿意注资。
其中长孙投的钱最多,占了五成,李玄霸没投钱,占了两成,房玄龄和杜如晦合占一成,剩下的两成被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和柴绍瓜分了。
最终,众商户和金彤讨价还价之后,药材、香料一颗没剩,各色宝石也只有较大的留下来作为敬献朝廷的礼物,从火山捡下来的黄金也不能卖,这是硬通货,他还要人家用黄金来付账呢。
商户的带来的钱大多是黄金,铜钱人家不收。
他们又哪来那么多黄金?因此,各家商户根据所收货物的价格纷纷打了条子,回去后把钱运到长安就行了。
具体卖了多少钱?李玄霸不知道,他自己的能算清楚,条子都在金彤手里。他是占了两成的,据金彤说大概能有四十万贯。三艘海舰的成本是捞回来了。
这样算起来长孙的五成岂不是能到一百万贯?李玄霸倒抽一口凉气,这可能么?
金彤说道:“家主,不是您这样算的,张横的商队运回去的一批您没算上,属下估计那批货物的价值至少要三四十万贯,那里面咱家是大头。还有岭南冯家的您也没算,咱们这次带回来的是和冯家分完了的。这整体上的货物价值应该不会少了三百万贯。冯盎当时为了平衡勋贵怨言,只留下了不到五十万贯的货物。”
“嗯,再算上不能发卖的货物,价格就不好估算了。现钱除去成本咱们家这次至少能赚五十万贯。皇后娘娘那里不会少于一百二十万贯。”
李玄霸还是感到岭南太富裕了,尽管他这次只是出海,但是那些海岛上能出这么多钱,他也没预料到。
这下好了,这次回朝之后,岭南开发的策略相信没人敢再拦着了。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