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得云山雾罩。李玄霸虽然也知道百家争鸣,但是他也就算是知道个人家的名子,甚至连这个名家也是百家一员也不知道。
只见黑衣老者说道:“老夫乃是墨家巨子。”
白衣老者说道:“老夫乃是名家公孙悌。”
灰衣老者说道:“老夫杂家吕子。”
黄衣老者说道:“兵家贾途。”
袁守诚双目含泪笑道:“好啊!哈哈哈,原来我中原百家还有你们存世,可喜可叹。当年五胡乱华并未断了我们的根基啊,可怜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啊。”他道门也属其一家,自然感叹不已。
众人一阵嘘叹。
李玄霸虽然感动,却依然冷眼旁观。因为他发现身后的树林里不知何时多了些手持兵器的身穿四色衣服的人。很明显他们便是各家子弟了。
“你就是法家家主?”袁守诚看向前面说道。
“是。”法家家主躬身道,“在下李齐。”
“呵呵,当年你跑到老道观里和我论道三日,还不通名姓,当时老道就猜到你是法家的了。没想到你小子藏得这么深。”袁守诚笑道。
李齐走了过来,四家家主走上前和他并排站立。树林里那些各家子弟也纷纷走了出来排到家主身后,法家大门里也出来了十个身穿白衣的青壮,手里拿着兵器。每家正好十人,倒也显得甚是壮观。
李玄霸看得眉头一皱,这明显是打算共同进退啊。
袁守诚转头对李玄霸说道:“王爷,您看……”
李玄霸笑道:“虽然是故旧相逢,可喜可贺,但道长先请移驾一旁,待本王处理完了私事您再续旧情吧。”
道门也是百家一员,虽然可以相助,但是也不宜过分,能帮李玄霸破除一关已是天大的人情,李玄霸也不好再要求他们什么。袁守诚带领众道退到了一旁。
幸亏袁守诚选择了两不相帮,还是让李玄霸欣慰不已。
墨家巨子突然问道:“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大唐赵王李玄霸殿下?”
李玄霸摆了摆手,说道:“不敢,正是本王。”
墨家巨子面色不好看了:“不知道赵王殿下此来所为何事?”
吕子插话道:“难道是要剿灭我百家不成?”
这就是挑衅了,李玄霸眯了眯眼睛说道:“说百家有点多了,要说你杂家么,倒不在话下。”
吕子大怒,他身后的子弟更是刀剑出鞘,怒喝不已。
李玄霸“唰”一个眼镖瞪过去,冷冷说道:“本王不在乎先收几条人命。”他的气势已经今非昔比,双眼冷光让众人心生寒意。
贾途虽然面色难看,却仍然克制着,开口问道:“赵王殿下,您此举是要灭我百家道统,请问你仗的谁的势?”
李玄霸火了,老子是来打架杀人的,怎么还辩论上了?怒道:“仗谁的势?老子仗的是天理、公义,十数条无辜的人命!”
“咋的?老子是来报仇的,你们想干嘛?架梁子么?还百家道统,就凭你能代表百家?”李玄霸大怒。
这下众人可怒了,年纪轻轻居然一口一个老子,咱们可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被个小屁孩这样骂那还了得?
李齐身后一个中年人沉不住气了,一摆手中长剑,越众而出,怒道:“小小年纪,口出狂言,找死。”
来势极快,李玄霸用眼色制止了两边要上来的亲卫,往前踏了一步,中年人的长剑就向李玄霸胸口刺来。
李玄霸会家不乱,脚步一错,让过长剑,后发先至,左手“啪”一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右手拍向了他的胸口,对方一挣,居然没有挣开,知道不妙,赶紧伸左手格挡。
就听“噗”的一声,这人就被李玄霸拍了出去,还顺手夺下了他的长剑。
这人向后飞出去五六步远,摔在地上,张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法家队伍里立刻跳出两人扶起了他。
众人大怒,纷纷吆喝起来。
李玄霸也不做声,把手一摆,亲卫齐刷刷举起了钢弩,对准了前方,只待李玄霸一声令下,就要击发。
墨家巨子一见亲卫手里的钢弩,恍惚在哪里见过,急忙大声喝道:“都住口。”
见身后人再没人说话,墨家巨子盯着钢弩问道:“赵王殿下,有点过了。”
“过了?”李玄霸鄙夷笑道,“本王怎么没觉得?他出来的时候你们都不说话,被我打败了,你们倒是说话了?还过了,你告诉我是哪里过了?”
墨家巨子语塞,不禁责备地看了一眼李齐。
“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李齐说道。
“不如何,老子刚才就说了,此来是报仇的,只要你法家交出首恶者,赔上老子侄子侄女十条命,永不再出世。老子就放过你法家。”
“没想到法家果然彪悍啊,竟然想来个临场刺杀、掩盖罪证!嘿嘿,你是怎么想的?”李玄霸不依不饶。
这几句话说的众人一愣,墨家巨子、公孙悌、吕子、贾途纷纷看向了李齐。
李齐没办法解释,怒道:“王爷口口声声说来报仇,可有证据?”
李玄霸笑了,是气笑的,这就是法家?这就是隐门?我呸了。
“你找我要证据?做没做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李玄霸忽然平静了,不喜不怒说道。
江老大心中一沉,李玄霸不动感情的时候是最可怕的,此事恐怕再难有回旋的余地了。
公孙悌说道:“捉贼捉赃,拿奸拿双,赵王殿下拿不出证据,怎可赖到法家头上?”
李玄霸突然长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
“你说得对,老子今日终于见识了你们隐门的嘴脸,一群卑鄙小人,敢做不敢认。”
这下把其余四家也骂了进去。四位家主脸上难看起来。
袁守诚暗叹,这是要结死仇啊,看来这小子是打算把这五家全都灭了啊。他可不怀疑李玄霸的能力。
“你们想要证据?”李玄霸说道,“好,李齐,我问你,史万宝与你法家是何关系?我大哥李建成手下的五十白衣卫是哪里来的?常和有与你法家有何渊源?当日玄武门之变时又是谁率军攻打秦王府和赵王府的?”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李齐哑口无言,“你不说话,那你就看看他们的口供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嗖”的一声扔了过去。
这是岳喜庆暗中拿下了常和等人,酷刑之下得来的口供。
李齐终于撑不住了,史万宝和常和都是法家的人,其余四家认识他的不在少数,这可抵赖不了。看着四位家主面色不愉,李齐面露苦涩,只好承认:“家门不幸,参与了玄武门之变。”
“哎!”众人早就不怀疑李玄霸的话了,此时见李齐承认,纷纷叹了口气。
良久,吕子叹道:“我等委实不知竟有此事,还请王爷见谅!”
李玄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罢了,不知者不罪。”
吕子又说道:“法家参与皇家政变,确实不该,然逝者已矣,还请王爷节哀。”
李玄霸好像吞了一只苍蝇,只好颔首道:“多谢!”
公孙悌道:“事已至此,王爷可否网开一面,容法家作出赔偿?”
李玄霸平静道:“网开一面么?可以,你法家上下自刎谢罪吧!”
公孙悌不说话了。
李齐悲愤说道:“我法家传承千年,难道还比不上几个妇孺性命不成?王爷竟然要斩尽杀绝么?”
李玄霸冷冰冰说道:“比不上,你们算什么东西?传承千年?也没见你们为天下黎民做下什么好事,外族入侵,你们就躲进深山,天下太平,你们就兴风作浪。”
“妇孺之命?在我看来,你法家满门上下连大唐百姓的一条性命都比不上?他们还知道操劳纳税,你们呢?潜进深山,逍遥自在,用百姓的鲜血铺就了你们千年的传承,还洋洋自得地在这里标榜什么世家?”
“五胡乱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突厥寇边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你们的子弟都在后方享福了吧。大唐立国,百废待兴,百姓期望安居乐业,你们又跳了出来,诱使我大哥犯上作乱,满门尽灭。数千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这就是你们法家?这就是你们千年的传承?这就是你们给百姓带来的福祉?”
这些话有理有节,让五家家主无言以对。
“你们不出世还好点,偏偏时不时还要宣扬一下你们的存在?你们哪一次派人出来不是伴随着千万人命?商鞅、李斯、晁错、诸葛亮哪一个出去不是血杀遍地?秦皇统一天下,不需要人命?晁错一人使得天下大乱,没有人命?诸葛亮三分天下,不要人命?”
李玄霸大喝道:“李齐,你告诉我,你们为百姓做下了什么好事?”喝声震天,悲怆之极。
众人一震,纷纷退避。
所有人都纷纷长叹。李玄霸说的没道理?从百姓的角度来说,他说的有道理,尽管言语间还有漏洞,但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辩解。
墨家巨子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坚持了千年的传承竟是错的?”
李玄霸道:“没错,你们的传承没错,但是你们最先想到的是家族,而不是天下,这就是错了。”
李齐长叹一声,低下了头。他身后的子弟纷纷避开了李玄霸的目光。
李齐终于抬起了头,说道:“王爷,虽是我等有错在先,但面临灭门危机,却也不得不做困兽犹斗,还要请王爷再闯第三关。”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