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一时间鸡飞狗跳,血气弥漫。凌云他们是不会对李玄霸的命令打折的,说杀光就杀光,半个时辰左右,门客、侍卫、家奴一个不剩,只留下了李元吉的姬妾和丫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再说出城游猎的齐王李元吉,原本在城外玩儿得挺热闹的。
李世民进城的时候,他就远远看见了,却没理会,因为距离远,他也没看清究竟是谁。反正自己都督晋阳十五州军事,既然来的是军队,迟早是自己的部下,就让他们等着吧。
没想到时隔不久,便有两队骑兵向他冲来。远远看去,黑红两道骑兵犹如闪电般接近。
李元吉纳闷,这是谁啊,竟然比自己还威风。再看看身边的亲卫,松松垮垮的,哪有人家的威风。嗯,甭管是谁的?都要想办法弄过来。
宫内监窦诞和裴寂正陪同在侧,窦诞看到来军确实威武,不禁欢喜道:“王爷,倘若把他们收归麾下,那王爷的亲卫战力可就强了。”
李元吉大喜,赞了窦诞一句,便命令家将围了上去。
裴寂早看出来奔来的骑兵不一般,黑衣黑甲,红衣红甲的亲卫他还是有印象的,尤其是李秀宁亲卫军的红衣红甲在整个大唐独树一帜,黑衣黑甲的除了李世民、柴绍和李玄霸的还有谁来?
心惊之下,他迫不及待的向李元吉说道:“王爷不可,来的可能是平阳昭公主和秦王的亲卫!”
“嗯?”李元吉一愣,既而纳闷道:“不对啊,要是他们来了,怎么没有圣旨先来?老裴,放心,在晋阳还真没有敢违背本王爷的。”
裴寂拦阻不及,李元吉已经派了部下迎了上去。
裴寂那个悔啊,要是平阳公主还好说,就算是李世民亲自来了也没多大关系,这二位多少还讲究点,凭自己的老脸求求情,还有可能消弭眼前的祸事。要是赵王殿下也来了,可真就麻烦了。
李玄霸在长安城里是一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勋贵家的纨绔但凡胡作非为的,哪一个没被他打过?而且他下手还狠,一旦动手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就算是他自己的姥姥家窦家他也没放过,原因不过是窦家老三骑马撞倒了摊贩没赔钱,就被李玄霸打上了门去,多赔了十倍李玄霸才算勉强满意,最后还不依不饶地找了窦老爷子。
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窦家老三整整半个月没能下床,从此以后见了李玄霸就躲,乖得像个孝子似得。
因此,李玄霸被长安百姓尊称为“霸王”。没几天,整个长安城里肃然一清,竟然再也没了欺压百姓的事情。
李玄霸后来基本上不进长安城了,但那些勋贵子弟从来不敢放肆,因为只要被李玄霸知道了,就会打上门去,秋后算账的结果会更糟。
当然,他打人是有选择的,纨绔们相互间欺负他是不问的。
刑部尚书萧造数次知会李玄霸,甚至在朝堂上屡次奏请李渊限制李玄霸进入长安,均被当朝御史骂退。
御史甚至弹劾刑部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现在好容易来了一个行侠仗义,维护社会稳定的执法者,你竟然还要限制?弄得萧造都想要辞官不做了,只好好言相劝那些哭闹的纨绔老妈。
这些事情,裴寂都知道。来到晋阳之后,他刚开始还劝李元吉收敛一点,但是李元吉哪里会听他的,依旧我行我素。
现在要是李玄霸来了,见到李元吉竟然这样胡作非为,那他的乐子可就大了。
两队亲卫渐行渐近,李元吉和窦诞带领亲卫迎了上去。远远地,李元吉就大声叫道:“尔等是何方军队,还不下马归附?”
后面的亲卫“哈哈”大笑。
李秀宁的亲卫首领是个女子,她原本是宫内的女卫,名叫木兰花,这还是李玄霸给起的名字,充满了恶趣味。
后来被杨吉儿送了给了李秀宁做侍卫首领,只听她大声叫道:“末将木兰花奉将主之命特来相请王爷。”
李元吉一听,大乐,开心说道:“原来还是个娘们儿。哈哈哈,本王艳福不浅啊!”
他和亲卫在笑,后面的裴寂和窦诞笑不出来了,以女子做亲卫首领的满大唐就一个,除了平阳公主还有谁?
木兰花原本还给李元吉留了面子,想着和和气气地带了李元吉回去交令。哪想到她的客气却被人家踢到沟里去了。
宫内出来的女卫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现在见李元吉无礼,哪还耐得住性子。当下一声断喝:“公主有命,擒拿齐王李元吉,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擒”字出口,惊呆了众人,李元吉的亲卫头子大怒:“何方来的娘们儿,敢对王爷无礼,老子先拿下你再说。”说完催马向前挺槊就扎。
木兰花面色一寒,两句“娘们儿”早就激怒了她,也不答话,侧身让过刺来的马槊,手中军刺闪电刺出,“噗”地一声轻响,军刺刺进他的侧肋,紧接着收回的军刺,又被大红披风掩盖,旁人竟然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地。此时,那名亲卫头子的尸体才坠落马下。
这下李元吉和他的亲卫真的呆住了。拍了拍手,木兰花又喝道:“奉公主令,擒拿齐王李元吉,凡阻拦者格杀勿论。”
惊呆了的李元吉回过神来,不由又惊又怒,心道:就算你是三姐的亲卫,也不能随意残杀本王的大将吧,大怒道:“放肆,与我拿下。”
身后的亲卫闻听木兰花是公主亲卫,颇有点踌躇不前,但他们向来知道李元吉凶残,若是不听命令,以后的下场会十分凄惨,犹豫之间只好冲了上去。
李秀宁的亲卫不干了,岂能容队长冒险,一声唿哨,纷纷取出马槊迎了过来。
李元吉的亲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一个照面纷纷坠马,红甲亲卫习惯性的补上了一槊,数息时间,李元吉的百名亲卫无一幸存。
此时,裴寂和窦诞浑身冷汗,期期艾艾蹭了过来,正要好言相劝,木兰花把手一摆,六名亲卫跳下战马,取出绳子二话不说就把三人绑了起来。
李元吉挣扎大骂,木兰花笑嘻嘻说道:“齐王,你若还是不留口德,当心老娘拿大粪塞住你的窟窿。”
李元吉一惊,刚才这位姑奶奶的杀人手法他可是亲眼见的,这种事儿说不定还真能干的上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敢再骂了。
亲卫尽屠将军府,李玄霸根本就没进去,吩咐人拿了张椅子,就坐在门前等候。李世民、李秀宁和柴绍也坐在旁边,却是无话可说。
小半个时辰之后,两队亲卫押了三人交令。李玄霸向前面一看,见亲卫马腿上还残留着血迹,不禁向木兰花看了一眼,木兰花微微一点头。李玄霸便已猜到事情经过。
他懒得再说话,起身就奔李元吉走去。李元吉自小就怕这个三哥,知道他力大手重,现在见他过来,又看见二哥和姐夫对他也不理,知道事情不好,急忙闪到一边向李秀宁跑去,嘴里还直叫:“三姐救命!”
李秀宁心中不忍,想要说话,却被李世民按住了手。
李玄霸哪能容李元吉逃脱,一个箭步跨到李元吉面前,劈手抓住他的前襟,抡起巴掌“啪”的一声搧在他的脸上,李元吉登时半个身子发麻,飞了出去。后面的裴寂和窦诞噤若寒蝉。
摔在地上的李元吉半晌回不过气来,李玄霸怒气未消,又冲了上去,一脚就踢在李元吉的肚子上,李元吉贴地翻起了皮球。
李玄霸还要上前,李秀宁实在忍不住了,李玄霸出手太重,要是真打死了李元吉,世人会怎么说他?急声大叫:“三儿住手,你真想打死他么?”
李玄霸闻言怒道:“猪狗不如的畜生,打死又何妨?”
说着又要上去,李秀宁出声,李世民和柴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上来拦阻,俩人一左一右夹住了李玄霸的胳膊。他们哪里能拦得住,柴绍只好回头对着凌云秦猛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上来?”
凌云秦猛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来拦住了李玄霸。四个人相阻,李玄霸无法挣脱,口中还大叫不止,直到李秀宁上来伸手揪住了李玄霸的耳朵,狠狠一拧,骂道:“混蛋,那是你弟弟。”
李玄霸犹自怒道:“弟弟又怎样?大逆不道,打死他一了百了。”
李秀宁又气又急,不由心口发闷,“哎吆”了一声,缓缓歪倒。
李玄霸大惊,急忙甩开四人,伸手扶住了李秀宁,唤道:“姐姐,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不打他了。你别着急,莫要气坏了身子。”
李秀宁方才只是气急攻心,并未昏倒,靠在柴绍怀里颤声说道:“三儿,听姐姐一句,莫要再打了,打死了他,世人怎么评说你?他再不济,也是你的亲弟弟啊!”
李玄霸不敢再发火,抓着李秀宁的手说道:“好,好,我不打他了。您可别生气,莫要动了胎气。”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