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风更惊讶了,老父亲虽然年逾五十,但一身功夫可不是白给的,天南海北的高手他就曾经随父亲见过了不少,此时自己出尽全力也比不过李玄霸,但能让父亲亲自下场,可见之前还是低估了李玄霸。
薛英的功夫委实厉害,他一上场,李玄霸瞬间就感觉有点手忙脚乱,往往在不可思议之时,薛英的攻击就来到了,堪堪躲过了数次攻击。
李玄霸抽个空子倒退了几步,含笑说道:“薛老战力非凡,玄霸佩服。”
“呵呵,”薛英笑道,“王爷还是出尽全力吧,只是防守在比武切磋的时候不可能沾上便宜的。”
李玄霸笑了笑,双手一抱拳,郑重说道:“好,薛老小心了。”
李玄霸面色一改,一套大洪拳就打了出来,这是跟他前世的老爸闲来没事练着玩的,后来专门整理了出来,方才感觉到此拳术攻击力颇强,只是这套拳术他记得不全,于是在里面就融入了太极拳,后来用这套拳术和江老大切磋时,被江老大狠狠赞赏了一回。
薛英从未见过这等拳法,只觉得李玄霸的攻击动若雷霆,柔似江海,身体的带动之力极为强悍,自己的力量很容易被带偏,震惊之下,不得不小心应对,但李玄霸突见高手,心中顿悟,瞬间就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一举一动尽显宗师风范。
他沉浸在了顿悟的喜悦中,随手一招就能让薛英手忙脚乱,尽管薛英发现李玄霸浑身都是破绽,但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进攻,李玄霸的攻击就到了,他就被逼的不得不中途改变攻击路线。
连续几次下来,薛英有点明白了,这小子在借机突破,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后退,勉强也要坚持下去,这种临阵突破的情况最是难得,一旦有了顿悟,坚持的时间越长越领悟就越多。
观战的江老大也看出了不对,以他的境界也发现李玄霸现在的情况,便招呼也不打一声,猱身就向李玄霸攻了过去,形成了双战李玄霸的局面。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李玄霸仍然沉浸在突破的境界之中,那种感觉只可言传不可意会,是一种浑身愉悦的感觉,他是酣畅淋漓了,江老大和薛英可就难过了,只感觉李玄霸的攻击一波连着一波,浑似无穷无尽,铺天盖地。
半个时辰下来,李玄霸感觉酣畅淋漓,不由长啸一声,双拳大开大合,刚中带柔,向二人递出,江老大和薛英也知道李玄霸的顿悟就要结束,这也算是最后的一招。
二人明心进气,尽出全力,双臂交叉,齐齐轰向李玄霸的拳头,“哄”的一声,犹如金铁交鸣,这是江老大知机,事先准备的护臂被李玄霸击打发出的。薛英的两条胳膊已经有点抬不起来了。
终于结束了,不敢大喘气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李玄霸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二老已是鬓角见汗。
薛家三兄弟赶紧上前问安,江老大和薛英摆了摆手,说道:“无妨,玄霸的拳术终于大成了,可喜可贺。”
李玄霸突然领悟,看看疲惫的二老,抱拳向二人深施一礼:“多谢江叔、薛叔成全。”
江老大和薛英伸手扶住李玄霸的双臂,赞道:“好,好,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马蹄风萧萧,李玄霸带着薛风一路迤逦北上。
遥远的洛阳,李秀宁自从接到了李玄霸送来的三宝,就没事赶着柴绍比武,柴绍最近的日子过得极为郁闷。
他本来不是打不过李秀宁,因为心疼老婆不敢下重手而已。
现在李秀宁居然还要穿上李玄霸送来的三宝和他作战,这纯粹就是欺负人。好在夫妻二人感情深厚,打打闹闹惯了,柴老爷子虽然不喜儿媳练武,只是每每看到儿子被教训的抱头鼠窜,就会抱着孙子身心愉悦。
这家不能待了。柴绍聪明地选择了值夜,杨广去了江都,柴绍戍守东宫,任凭李秀宁派人来叫也不回去找虐。
然而好景不长,这一晚,家将来请柴绍回府。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以往,只要柴绍躲到班上,李秀宁就从来没找人来叫过,今天明显有些不同寻常。柴绍心知可能有事情发生,便急慌忙乱回了柴府。他也来不及让人通报,径直闯进了房间,只见李秀宁正拿着一封信发呆。
柴绍见到李秀宁的表现,轻轻走上前去,从后面拥住了妻子。
李秀宁身体一震,感觉到了丈夫的气息,放松了身体,就势依靠在了夫君怀里。
良久,李秀宁感觉柴绍的呼吸渐渐沉重,便伸手抓住了他作怪的大手,用力挣开了柴绍的怀抱,把手里的信递给了他。
柴绍一愣,不由问道:“怎么了?是岳父的来信?”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是三儿的来信。”
柴绍惊讶,李玄霸的来信,李秀宁向来不给他看,今天非但让人把自己叫了回来,还主动把信给自己看,难道……
柴绍不敢再多想,伸手抓过了信笺,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发了一身冷汗,捏着信笺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良久,柴绍又把信仔细看了一遍,才低声道:“娘子,此事可曾求证?”
李秀宁缓缓说道:“国公府还没有消息,这是三儿用信鸽传过来的,博玉轩今日下午刚刚送来的。”
这是李玄霸的情报系统把解密的信件送交了博玉轩,再由博玉轩转交过来的。情报系统的事情李玄霸原本谁都没告诉,但是后来觉得若是事事都需要自己首肯,这一来一回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因此就把这件事情通知了李秀宁和李世民等人,并要求当地的情报负责人同时面向他们服务。
这次就是一次练兵,他在扶风北上的时候写下了给李秀宁的信,没用三天,信件就到达了洛阳,第四天,当地的负责人解密之后就送了过来。
柴绍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后来能上凌渊阁的家伙没一个善茬。他又把李玄霸的信看了一遍,仔细想了一下,对李秀宁说道:“娘子,你觉得三弟信中所言有没有可能发生?”
李秀宁寻思了很久,拿不定主意,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柴绍又说道:“娘子,我倒是觉得三弟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岳父大人或许没有此意,但是二弟上次解了雁门关之围后,就一直留在了太原,他和刘文静关系不错,而刘文静早就对朝廷不满,现在各地反王叫嚣,为夫觉得,三弟的话不可不信。”
“可是,仅因为三儿的一封信,我们难道就要全家避祸?”李秀宁说道。
“嗯,”柴绍也沉思起来,虽然李玄霸的信中明说了李渊会在五月起事,让他和李秀宁及早准备,但这件事情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家也是偌大的国公府,想要及时避祸谈何容易。
但是,想想李玄霸醒过来的种种表现,柴绍还是觉得李玄霸的话是可信的。想到这儿,他看了看李秀宁说道:“娘子,你想想三弟这几年做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谋定而后动的?他的亲卫都在城外庄园里了,咱们竟然才知道他不声不响地就召集了三百亲卫,你再想想年前他送来的礼物,家里的管事说了,那些东西有些是岭南的,有些是西域的,看来,三弟的两大商队的流言未必不是真的。再说,出云公主也被他从行宫里偷了出来,萧皇后非但不追究,反而送了他百名侍卫,那些家伙可都是萧皇后的心腹啊。”
“吉儿的事情是江叔干得好不好?”李秀宁辩解道。
柴绍笑道:“嘿嘿,娘子,没有萧皇后的谕令,江叔敢这么干?”
李秀宁不说话了。柴绍又说道:“为今之计,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按照三弟的安排先行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嗯,此事,还要先告知父亲,家里的老人还要父亲安排。”
李秀宁抬头看了柴绍一眼,眼圈一红,有些哽咽,想要说什么。柴绍却打断了她说道:“娘子,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一起飞,你嫁入我柴家,就是我柴家的人,为夫和你共同进退是应该的,父亲和岳父乃是至交,你无需担心。”
“只是,还要让父亲劳心奔波,若是……”李秀宁说道。
柴绍伸手捂住了妻子的嘴巴,低声温柔说道:“娘子,不必忧心,此事,父亲早就有了准备,我也不是没想过,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咱们还是歇了吧。”
李秀宁闻言方才放了点心。随即发觉自己半躺在夫君怀里,不由下意识挣了挣,柴绍却是搂的更紧了,李秀宁脸上微微起了红晕,没有再挣开。
晚上,俩人也睡不着,整整讨论了一夜,柴绍从各个方面阐述了李渊起事的可能性和今后柴家要预防的方方面面。
李秀宁自然知道这个丈夫的厉害,便在旁边补充。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