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婚事最终确立了,长孙冲退出,长乐相中了薛仁贵。谁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对上眼儿的。
不过,让李玄霸操心的是长乐有气疾,也就是哮喘。每到冬季,就会复发。
李世民因为李玄霸的影响,妃子并不多,女儿中长乐最大,也最懂事儿。
李世民回来了,回来的低调,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就在他们到达长安的时候,听说高丽发生了内讧,渊盖苏文叛乱了。他兵变杀死了高健武,杨万春起兵讨伐盖苏文,高丽人民在刚刚经受了大唐征讨之后,立刻又陷进了内乱之中。
交割了一切事务,李玄霸方才得了几日的空闲。
“所谓气疾,是指脉气和营卫,也就是说是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淋巴系统的总称。《周礼》中说道:‘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这气疾实乃是这些系统紊乱引起来的。”李玄霸坐在旁边侃侃而谈。
“屁话,”李世民大怒道,“老子只是让你医治长乐而已,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什么系统,快说,有什么法子?”
靠,这还不是你们逼着我说的?算了,这两口子惹不起。
其实,他早就和孙思邈开始了研究,当然主力还是人家孙思邈。不过在李玄霸的提醒下,老孙正在全力研究青霉,据说这可能会是大唐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气疾的治疗,只要不复发,一般是没多大问题的,就像你和二嫂,只要冬日里注意保暖,饮食上清淡一下就成了。”
“长乐先天体弱,现在不宜下药,我从孙神仙那里讨了几个方子,用食疗的办法最好了。”李玄霸看着长乐也心疼。
长孙含笑接过了李玄霸的方子,笑道:“到底是做叔叔的。”
“嘿。”李玄霸乐了,这也是老子的侄女儿好不好,把长乐拉了过来说道,“闺女,你看看你妹妹灵薇,人家就跟着江叔练武,那身体壮得就像小老虎,李科也是,跟头牛似的。明儿你也别在宫里待着了,去我家,和你弟弟妹妹一起练武去。”
一边说着,一边对李世民夫妇使了个眼色。
李世民和长孙赶紧答应,长乐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连忙低下头告辞去了。
“多大的孩子,都被你们管成什么样子了?”李玄霸怒道,“一天到晚在这里待着,不见生人,不接地气儿,能有一副好身板儿?”
“不行,现在就走,我去找长乐。”李玄霸说完,就跳了起来。
李世民和长孙看着跑出去的李玄霸,脸上露出了笑容,李玄霸初心不改可能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吧。
大唐周边的战事还没有全部停歇,此时三面已定,全国除了戍守各方,多余兵力之前被李玄霸调去了吐蕃,给吐蕃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长安,三月,春暖花开时的时候。
从西北传来了一阵驼铃声,没人惊讶,这些年商队的脚步就从来没有停过,十几个半大孩子围着他们跑来跑去,不时从那些胡僧手里接过一些食物。
这一行并不低调,发送食物的行为他们做了一路。十几个光头和尚进了大唐就没人再歧视他们了。
这些人不时用胡语交谈一番,沿路的路人几乎没有听懂的。要是李玄霸在旁边就能听出来这些胡僧根本就不算是胡僧,他们应该来自于天竺,也就是今天的印度。
这个消息在数天后就传了过来。
李玄霸知道的时候,这些人正在长安混得风生水起。也不知道是走了谁的门路,他们居然入宫了,一进去,李世民就是三天没上朝。
这可是贞观以来从来没发生过的情况,最后居然达到了十天,此时李玄霸的调查也结束了,他没有多大的发现,这群天竺僧人根本就是来中土传教的,据说人人练得一身好瑜伽,其他的没有什么风声。
李承乾来了,见了李玄霸之后闷闷地喝开了茶,直到茶叶没了味道,李玄霸才问道:“咋了小子?不去找弟弟妹妹玩儿,有什么不开心的?”
“哎!”李承乾长叹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道,“三叔,这世间真有长生之事?”
“啪!”李玄霸的茶杯被狠狠墩在了桌子上,一丝茶水慢慢地从里面渗了出来。
“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先生怎么教你的?书院里的辩论你怎么参加的?”李玄霸怒道。
李承乾身体震了震,苦着脸盯着桌子上裂开的茶盏,郁闷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三叔,不是我要相信,而是,而是事情太过于神奇了,我,我不得不信啊。”
“哼,宠辱不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上云卷云舒。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此谓修身之道。闲看世人忙乱一生,我自巍然不动;莫管世人善待长生,我应坚持自身所有。当年我是怎么教你的?”李玄霸怒道。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长生一事害死了多少人?秦皇汉武当年坐拥天下,一旦陷入了长生的迷局,最后还不是害得天下生灵涂炭?哼,世人都说神仙好,谁知神仙多寂寥,想要长生,先做了石头再说。”
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这群天竺僧人倒的确是来自天竺,也算得上是有道高僧,来中土的目的倒也真是传教。但是来到长安没几天就因为手段神奇被宫里出外公干的内侍引了进去。
据说,据李承乾说,这些僧人能够把枯死的花枝复活,还能让将死去的鱼儿重生,端得是奇妙无比。说这话的时候,李承乾还有点发抖,看不出喜怒。
“你怎么看?”发了一通火,李玄霸冷静问道。
“要是真的,那自然好,父皇和母后也能够长生不老,要是假的,侄儿担心他们的身体会受到伤害。”李承乾说道。
李玄霸现在心思清明,李承乾说这话的时候,他就盯着李承乾的双眼,李承乾也没有丝毫回避。
李玄霸感叹,到底是没白费了自己的心思。
对李承乾,李玄霸从来不吝惜赞美之词:“小子,既然你有这份孝心,三叔自然不会让他们随意妄为。这皇宫老子也不是没闯过。走,跟老子进宫,大不了咱爷俩硬闯进去。”
出了书房,李玄霸大叫道:“来人,铠甲,备马。”
王府中登时忙乱起来,凌云和秦猛连连催促,就连杨吉儿母女也被惊动了。
上了脾气的李玄霸没人敢劝,杨吉儿也不行。不一时,李玄霸顶盔挂甲,全副武装,准备妥当,正要打马进长安,门外却来了一大批访客。
领头的就是李孝恭、李道玄十几位王爷,文臣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武将就是李靖、程咬金、秦琼等人,满满当当数十位王爷和国公。
来的阵仗颇大,看来,除了出征在外的,其余的全来了。
李玄霸无奈,只好先迎接他们。
摆手挥退了要帮忙除去铠甲的秦猛,李玄霸面色不虞,站在中院内接见了这一批人。
这些人上次出征在外,几乎是人人获得了军功,大唐向来以军功为最,封赏自然是少不了的。
这次王爷国公齐聚一堂,还是聚集在一位王爷府里,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即使是李玄霸也意识到有点不同寻常了。
“三弟,”这里面李孝恭年龄最大,他最先开口说道,“宫里的事情你听说了?”
“刚知道。”李玄霸道,“之前我倒是问过百骑,不过他们没说有什么异常,想来应该是陛下的命令。”
“你打算怎么办?”李孝恭问道。
“赵王殿下,臣以为此事紧急,您应当临机决断,万不可再有延误了啊!”说话的是长孙无忌。
“四哥也见不到老二?”李玄霸惊讶道,宫里的事情李世民就从来没瞒过长孙无忌。
“哎!”长孙无忌没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殿下,事情不可再有所拖延,臣自回长安就派人查了这些人的来历,据说这些天竺僧人在高原的时候曾经和禄东赞见过面,至于谈了什么还没打探出来。”李靖少有的面色焦急道。
李玄霸反倒不急了,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众人一阵沉默。
良久,杜如晦说道:“殿下,陛下行事虽然沉稳,但是骤然闻知此等神奇之事,未必不动心,然要说陛下在短短数天之内就全然相信,臣也觉得不大可能。”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再拖了,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我等可是追悔莫及啊!”
众人齐齐点头。
“也罢,”李玄霸拿定了主意,咬了咬牙说道,“诸位,你们来之前,我本就打算和太子殿下闯宫的,现在既然你们都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可敢随我再闯皇宫?”李玄霸喝道。
他说的再闯皇宫,是当年为了援助李世民干的事情。这群人谁不知道他当年的糗事儿,现在听他说来却没觉得有一丝可笑之处,反而大生敬佩之意。
见众人面露慨然之色,李玄霸不在耽搁,令凌云齐聚“百骑”,当先率领众人向长安奔去。这个时候谁还来得及坐车。
一路烟尘滚滚,春明门外,守门将军傻了眼了,谁见过这群人杀气腾腾,打头的是李玄霸,后面一群王爷和国公,再后面全部是他们的亲卫家将。
我的天哪!守将摸了摸脖子,这是要干什么?
他连一丝一毫阻拦的心思都没有,傍晚的太阳还是很诱人的。
闯进了春明门,李玄霸一众人等早来到了朱雀门外,在这里偏偏就有不开眼的。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