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都在谈论已经结束的拍卖会的时候,李玄霸早就开始准备参加松洲大胜的庆功会了。
原本这类庆功宴李玄霸从来不参加,就连他自己当年的庆功宴他都不去,理由是饭菜太难吃了。
也难怪,庆功宴摆的是国宴,菜式是早就定好了的,没人能乱改。就算是你赵王府家里的烤全羊比人家的一碗面条有滋味,那人家也不会去吃。庆功宴么,吃的是荣耀,也是地位。
李世民就是怕他不来,专门给他下了死命令,说你要不来,老子就让你嫂子去你家逛逛,天天都去。
李玄霸无奈,对这个用老婆威胁弟弟的家伙再无语,他也只好就范。
庆功宴在含元殿召开,每人一个桌案,上几道菜就是一次暂停,吃完了再上。
当天,李世民居中,李玄霸陪在侧位,另一边就是当朝太子李承乾殿下了。
正席还没开,争座位就产生麻烦了。
原来,这里的座位大多是依照身份排的,李玄霸下面就应该排上李靖了,但是李靖还在吐谷浑没回来,所以,秦琼自然就坐在了他下面,再下面就是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了。
文官那边好说,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地位持平,他们是按照年龄排的。
武将这边偏偏张亮不服,直接就坐在了程咬金下面,这下捅了马蜂窝了,尉迟敬德是好欺负的?
大老黑上去一把就把张亮提了起来,“噗通”一声就把他扔到了下面。
张亮呼痛不已,哼哼唧唧爬了起来,一脸不服的样子。
“哎耶,”尉迟敬德叫道,“小子还不服啊,过来咱爷们练练,还反了你了。”
“老子添为怀州总管,随军大都督,论军功不下于你,凭什么你要坐在上面?”张亮不服道。
“哈哈哈,”挑事的来了,程咬金说道,“小子,看清楚了,在座的除了王爷就是国公,你一个长平郡公就想上来?”
“哼,老子杀敌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吃糖霜呢?敢跟老子抢座?”尉迟敬德冷哼道。
张亮大怒,就要上前,没想到尉迟敬德比他要快的多,早上去伸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冷冰冰说道:“再不消停,老子掐死你。”
尉迟敬德力大,张亮早翻白眼了,侯君集等人赶紧上去解劝。
“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大老黑正好教训教训他。”程咬金叫嚣道。
“好了,都干什么呢?吃饱了撑的,老子参加一次庆功宴容易么?都给我坐好,否则老子打上你们家门去。”李玄霸怒道。
他这一说话,众人都不敢再乱来了。尉迟敬德放开张亮,对李玄霸笑道:“正要邀请王爷去我家叙叙旧呢,你那两个嫂子成天念叨你呢!”
这话说的有歧义,众人还不好笑,李玄霸“呸”了一声,不客气说道:“少给我打马虎眼,肯定是你小子就生了一个儿子,嫂子们不满意了,让你找老子讨秘方来的吧?”
“呵呵。”尉迟敬德对李玄霸竖了竖大拇指,没再言语,稳稳当当坐下。
对这个大老黑,李玄霸也生不起来气,这家伙就是个棒槌,逮谁揍谁,但是论忠诚,他排第一。李世民最信任的就是他了,征战中,他也好几次救了李世民的性命,这两个人就是绝配,就像远程和近战的搭档,是绝佳组合。
尉迟敬德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大功,射中李建成的第一箭就是他干的,他也曾因此躲着李玄霸好几年,就算是李玄霸上朝,他兼任朱雀门守官也是避而不见。
这次很明显是拿老婆来说事儿,想要试探李玄霸对他的看法呢。
谁说大老黑没心眼儿?李玄霸暗叹,对他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玄武门之变也怨不得他,只能表彰他的忠心。
“大老黑,回头去医院让孙神仙给你看看,调理一下,带嫂子们一起去,保证明年再生两个大胖小子。”李玄霸说道。
尉迟敬德听了“大老黑”这个称呼,心事终于放下,早就乐得开花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紧起身致谢。
秦琼和程咬金也终于放下了心事,含笑点头。
李世民是大方的,尤其是对那些立了大功的人,李绩、侯君集、张亮作为此次出征的主将,都被封为了国公,赏赐也是很重。
李绩还表现的好点,侯君集和张亮就不行了,隐隐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众人冷眼旁观,不少人暗暗摇头叹气。
李玄霸其实不在乎,这两个家伙的命运早就注定了的,相信要不是因为李世民心胸开阔,这两个家伙早完蛋了,还能留他们到现在?
不过,这两个家伙也不简单,打仗都是一把好手,李玄霸的心里其实对他们并不排斥,武将嘛,谁没点子脾气,只要还讲道理就还有救。
然而真正不让人省心的是张亮,这家伙受封完毕之后,摆着一副臭脸从他面前经过,当众人祝贺的时候,他又一副高傲的样子。
在座的不是国公就是王爷,谁能把他放在眼里?
自觉收到了冷遇,张亮终于爆发了。
“陛下,臣给大家舞拳助兴吧?”张亮大声说道。说着就跳到了大殿中间,对四周作了个罗圈揖,伸手弹腿动作起来。
李世民的宴席就是这样的?李玄霸有点无语,虽然他也是个喜动不喜静的性子,但是这样重要的宴席上出现这种事情还是很让人无语的,长孙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不满了,这也是像颜思鲁他们不愿意参加这种宴席的原因。
不在乎是不在乎,但是要惹到他就不一样了。张亮现在就在撩拨他,一拳一脚尽往他面前招呼。
咦?怪了,李玄霸暗道,这小子在干嘛?好像自己没得罪他啊。
张亮的拳法乃是军中虎贲拳,倒也打得虎虎生风。不过,若是放在高手眼里就一文不值了,李玄霸当年和赵怀远交手的时候就领教过这套虎贲拳,当然门儿清,更何况张亮和赵怀远比起来不是差了几条街。
他不理,旁边的尉迟敬德忍不住了,他本就和李玄霸交好,眼见张亮在挑衅,早就按捺不住的他身形一动,就要出去。
李玄霸刚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见状一把按住了尉迟敬德,借力就站了起来,转头向着侯君集看了一眼,见侯君集没看他,犹自和李绩说笑。
李玄霸微微一笑,趁着张亮的双拳递到身边,猛然伸手“啪”地一声抓住了他的拳头,顺着他的力气一带,张亮收不住力,顺势冲向了侯君集。
侯君集尽管注意到了这边情况,但是变起突然,张亮的来势又猛,整个人全扑在了桌案上,菜水,酒水溅了二人一身。就连旁边的李绩也被殃及池鱼。
侯君集大怒,起身就要呵斥,但看见李玄霸的眼神,立刻就不敢说话了。
倒是李绩遭袭,忙不迭起身,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李玄霸赶紧对他说道:“老李,不好意思啊,下次小心!”
李绩哭笑不得,只得作罢。
侯君集和张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李玄霸根本就没有理他们的意思,施施然坐了下去,和尉迟敬德开始聊天。
还是张亮忍不住了,转身对李世民高叫道:“陛下,臣奏请治赵王殿下失礼之罪。”
“噗!”程咬金一口酒喷了出去,丝毫不顾秦琼幽怨的目光,“咳咳”了起来。
李玄霸也笑了,这就是个活宝,这还没被打呢,就找大人出面了。李玄霸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欺负他了。
“宴席之间,畅饮而已,谈何有罪?”长孙无忌稳稳当当来了一句。
“陛下,老程也觉得,既然是宴席,也就没那么多礼数,说治罪就太过了吧!哈哈哈。”
老程的笑声最讨嫌,太响。
李世民瞟了张亮一眼,说道:“既然是欢宴,就要尽兴,何必弄些该的不该的?来,众卿畅饮!”
“谢陛下!”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张亮讨个没趣,刚要转身下去,李玄霸不乐意了,他端起酒杯说道:“勋国公,眼睛擦亮点,最好不要惹我,更不要被人家当枪使了,自己还蒙在鼓里。”
又看了看侯君集,说道:“老侯,做人贵在自知之明,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多想想,孩子们成亲的早不见得是好事,再说了,应该干什么,怎么干你最好弄明白点。否则,老子让你生死两难!嘿嘿,真当老子这些年没大出来,还真反了你们了!是个人就能骑在老子头上拉屎?”
李玄霸骂了几句,没理他们,自顾自坐下喝酒。
侯君集、张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才想起眼前这位是“战神”和“小霸王”李玄霸,心中不禁一阵阵后怕。
尤其是张亮,侯君集这次乃是因为李玄霸在李世民和长孙面前多说了几句话,就让他女儿的婚事泡了汤,迁怒于李玄霸,故而提前挑拨张亮在宴席上落李玄霸的面子。
要说张亮,原本也不是这么棒槌,只是和侯君集出去了一圈,关系拉近了,再加上李玄霸这几年一心扑在书院上,貌似有点淡漠朝廷里的事情了,心里一热乎,就上杆子爬了。
现在李玄霸发火,这二人才想起来眼前这位的名声貌似也不大好,不由一阵心虚。
见他们似乎有点悔意,李玄霸也不想太过分,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说完,就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和秦琼继续聊天。
秦琼和他们是老兄弟,又比较了解李玄霸,见李玄霸并不是太在乎,暗中给侯君集和张亮使了个眼色。
二人见了,赶紧给李玄霸轻轻一躬身,然后退了下去。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