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尉迟敬德领着三千玄甲军和本部数百亲卫来到洛阳城下。远远看到高耸的城墙,心中难免迎来一阵压力。
玄甲军共一万人,秦琼率领四千,尉迟敬德和程咬金各领三千,军中训练全部是李世民亲卫担任,所选将士也是百里挑一。
他们身上的装备更是李玄霸亲自供给的,全部是黝黑的秘制铠甲,浑身重量不过三十余斤,这是动辄五六十斤的重铠无法相比的。加上配置的马刀,长槊,军刺,总重量也不过六十余斤。这样的玄甲军机动性更强,即使大唐军中最精锐的重骑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因此,玄甲军是处于重骑兵和轻骑兵之间的存在,马战步战样样精通。他们身上的铠甲才是真正的助力,重骑兵就没这么幸运了,一旦脱离了战马,沉重的铠甲就是累赘,行动都有困难,更别提作战了。这是李世民在军中验证玄甲军战力时得出的经验。
尉迟敬德率兵行进到洛阳城下,便让副将前去挑战。
那名副将也是妙人,领命出来之后,跑到洛阳城下对着城头大声喝道:“城里的败军听了,今日我家将军偶尔出来散心,听说你们家单雄信即将成亲,便想找你们家单雄信那小子练练手,以作贺礼。识趣的,让单雄信出城投降,要不然,将军打破洛阳城,必会让尔等生死两难。”
这家伙喊完就往回跑,尉迟敬德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好小子,有前途。”副将喜气洋洋跑去了一旁。
且说洛阳城里,城池被围日久,虽然前后数次作战,但均未取得胜势。这一天正好是王世充上朝理事的时候,正要说说单雄信迎娶公主的事宜,没想到守城官来报说尉迟敬德前来挑战。
尉迟敬德的能耐没人不知道,能跟单雄信不相上下的家伙没人敢惹,不由纷纷把眼光看向了单雄信。
“哼,”王世充不满意了,单雄信可是即将要成为自己女婿的人了,他自然不想让他出去冒险,唐军十几天没有人挑战,今日冷不丁挑战,说没有诡计谁都不相信,“今日乃是商议单将军和公主成婚的,岂能因唐军挑战就断了朝议?来人,在城头挂上免战牌,今日避战。”
殿值答应一声就要出去。
单雄信突然出班说道:“且慢,陛下,唐军已有十几天没有挑战了,今日突然出战必有诡计,末将还是出城一战,也能探查唐军底细。”单雄信在突然听到城外有人挑战的时候,原本迷茫的眼神似被春风吹散。
“这。”王世充沉吟道,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单雄信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坚强的依靠了,他的勇猛没人可以比得上,倘若一旦有失,那可就是整个洛阳的灾难。
单雄信见王世充犹豫,心中一叹,跪下说道:“陛下,想那尉迟敬德与我也不过半斤八两,末将即使战他不过,难道也不能全身而退么?”
“只是,听闻唐军援军乃是赵王李玄霸所带领,此人不可小觑,朕只是怕将军有失啊!”
“哈哈哈,”单雄信狂笑道,“陛下,李玄霸也只不过是人们口传而已,其人真的厉害与否,依末将来看,倒也未必。”说着,单膝跪地说道,“陛下,末将单雄信请命出战。”
王世充心中仍然犹疑不定,单雄信含怒说道:“陛下,今日免战,他明日还会再来,难道我堂堂大郑,竟然要日日免战不成?”
王世充见单雄信疾言厉色,只好默许,让他率领本部五千禁卫军出战。洛阳禁卫军总共一万人,这五千禁卫军是其中最为精锐的。
单雄信其人豪爽大方,军中将领无不与他交好,禁卫军大部与他也是相交莫逆,此次出战,单雄信心中示警,为免出现意外,便点了平日交好的将领随其出战,其中还有不少人是他的心腹。
尉迟敬德在城外耀武扬威,战马奔来跑去,不时扬起手中马槊对玄甲军大呼小叫。玄甲军早就接受了安排,知道今日是要败退的,虽然心中难免不喜,但是军令难违,也只得作罢。
尉迟敬德倒是个搞气氛的高手,玄甲军明知必败,也跟着主将大声呼喝,怎么说也不能丢了场子不是。
不久,洛阳城西门大开,单雄信一马当先冲了出来,身后紧跟着数百亲卫和五千禁卫军。尉迟敬德见单雄信威武雄壮,心中不免暗自佩服,虽然前些时日二人交手数次,但当时王世充并没舍得将禁卫军派出,尉迟敬德并没见过洛阳禁卫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实,洛阳禁卫是重骑兵的装备,清一色的大小伙子,人人重铠。要不是单雄信勇猛,王世充也不会让他率领其中的五千人。
出了城门的单雄信见前面果然是尉迟敬德挑战,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不定,李世民自从接手军权,并没有派兵逼到城下挑战,之前的几次都是王世充得知唐军漏洞才派兵袭击的,只是没取得战果而已,随着李世民的安排,唐军的漏洞越来越少,自然也就没有了突袭的机会。
现在,尉迟敬德挑战,其中是不是隐含着什么呢?当他打马进前,接近敌阵的时候,尉迟敬德身后的一员将领也跟着跑了上来,此时二人相距也就三四十步,单雄信当然能看清来人的相貌,貌似不能相信,单雄信狠狠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不禁浑身一颤,果然是大哥。
单雄忠露了个面,给尉迟敬德低声说了几句话就退了下去。其实根本就没说什么,只不过是隐瞒城墙上的王世充的障眼法而已。
单雄信心里总算有底了,看来唐军已经找到了二贤庄,并且从大哥那里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今日就是自己归唐之时。
心中一定,单雄信豪气顿生,对着尉迟敬德大声喝道:“尉迟敬德,我与你交战数次,你未必能胜了我,今日却敢到城下挑战,难道你真不知死活么?”
尉迟敬德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败仗,但他也明白今日可能是要全歼单雄信所部,自然不敢破坏了李世民的安排。
不过,在气势上他还真没输过别人,面对李玄霸都敢叫嚣,更何况单雄信乎。
“单雄信,前几次老子心慈手软放过了你,却没想到你小子不知道好歹,竟然想要成为王世充的女婿,那能是英雄好汉做的?所以老子今日来是救你出火坑的,好好听话,赶紧下马就缚,跟老子去大唐做个大将,也比攀那个一靠就倒的高枝儿强吧!”
不得不说,尉迟敬德的嘴虽然比不上程咬金,但是专捡不好听的话来说还是没多大难度的。
单雄信原本就没打算娶王世充的女儿,他极为爱惜名声,要不是和徐世绩打赌输了,他才不来洛阳做卧底呢。
现在尉迟敬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知道是假打,但是还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尉迟敬德,老子想娶谁就娶谁,老子的大哥都没过问,关你何事,想打就明说,老子今日就拿下了你下酒。”说完,举起枣木槊打了过来。
说起这支枣木槊,还有一段传说,据说“单雄信幼时,学堂前植一枣树。年至十八,伐为枪。长丈七尺,拱围不合,刃重七十斤,号为寒骨白。”这就是单雄信手中的枣木槊的来历了。
尉迟敬德一看,合着刚才的话是白说了,举起铁槊迎了上去。
这二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都是用槊高手,槊来槊往,刺、挡、挑、扫招数齐出。二人交手数次,自然对彼方极为了解,险招频出,让两个好战的家伙大呼过瘾。
战了十数个回合,单雄忠又上来了,在后面大呼道:“将军,秦王有命,营内有变,命你回军!”
单雄信眼神一凝,果然来了。
尉迟敬德听到单雄忠的叫声,知道差不多了,拨开战马,对单雄信说道:“小子,老子营中有变,你等老子再来找你!”说完,打马回身对玄甲军大喝道,“撤军回营!”
“嘿嘿!”单雄信阴险笑道,“黑炭,你还想走?今日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说完,不再多言,单臂一举枣木槊,喝道,“众将士听令,随我追。”一拍战马就追了过来。
尉迟敬德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单雄信,你小子敢追,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单雄信举起枣木槊大呼的时候,后面的五千禁卫军呼喝一声,早跟了上来。唐军后退的时候,玄甲军为了执行军令,纷纷把旗帜和马槊丢了下去。
这一下,就更激起了洛阳禁卫的豪气,纷纷打马狂追。
王世充在城上急令鸣金,旁边有人劝道:“陛下莫慌,唐军败退,旌旗武器遍地,必是真败,单将军身经百战,必然无虞。”王世充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然而,单雄信率兵越追越远,直至不见,王世充又担心起来,便要派人探视,却没想到城外一声炮响,大股唐军围了上来。成千上万的唐军军容齐整,哪还有刚才败军的样子?
王世充知道中计,不禁捶胸痛哭,不知道是在哭单雄信还是在哭那五千禁卫军。 逍遥战神李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