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妈妈奉的是宣武侯府老太太的命令，她更是不敢怠慢，因为整个女学的人都知道，她管宣武侯府的老太太叫祖母。

　　莫烟珉被领到宅子后，许妈妈就让她一直站在正堂屋里。屋里没有火盆，冷得要命，加上这儿只是存酒的地方，并不是住人的宅子，是以，更是有些阴森。

　　莫烟珉望着手抱暖炉，对话无不讽刺她的莫烟容与四太太，心里就觉得甚为悲哀，也有些后悔起来。

　　四太太与莫烟容落座，许妈妈立即将准备好的茶水奉上，四太太轻抿一口，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慢悠悠地道：“你们二房既然已经分出去了，你还买通府里的人，不是让你爹难做么？”

　　莫烟珉本就觉得冷，四太太说这话时犹如对陌生人一样，让莫烟珉的心更加凉了半截。

　　她垂着头，看起来十分安静，就那样站在厅堂中间，手指攥着衣摆，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听了四太太的言语也没有应声，楚楚可怜，就像是别人在欺负她一样。

　　莫烟容并不会被她的模样欺骗了去，红了眼圈又怎样，看起来委屈极了就会让人心软一些？一个人若是心长歪了，就算生的再标志也会让人厌恶，因为整个人的气韵都是尖酸与刻薄的。

　　“五妹妹……”她微微顿了一下，偏头对四太太道：“唉，四婶娘，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叫她五妹妹了。”

　　“按理，就算分出去了，可也是姐妹一场，你叫声五妹妹也是应该，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将自己当成是宣武侯府出去的姑娘。”四太太应出一句，从头到尾尽是讽刺之意。

　　莫烟珉的薄唇紧紧地抿了抿，终是道：“我不知道大姐姐和四婶娘为什么说这些。”

　　“你娘现在已经那样了，你可别变得跟她一样。”四太太道出一句，莫烟珉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二太太，当日二太太被审问的时候也是死不承认，强行狡辩的。

　　想起二太太，四太太心内就有一股子怨气，骗得她们四房够惨的，差点儿倾家荡产。

　　四太太冷哼道：“我们都查清楚了，是你买通府里的人，然后她们给你报了信，说染姐儿好几日不在府里，怕是被人掳走了，你就将这消息散布出去，我问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小小年纪，什么没有学到，倒是学会了你娘那套损人不利己的做派。”

　　“四伯娘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我知道我娘做错了事儿，可是该罚的已经罚了，她现在疯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疯了的娘亲。

　　对了，三伯娘好像也这样了，四婶娘，你难道不觉得下一个就是你们四房了吗？”莫烟珉很不服气，他们二房已经灰溜溜地从宣武侯府出来了，而这次是烟染自个儿出了事，怎么，还怕人说道？

　　这厢指摘她将消息说出去么，怎么不怪莫烟染侮辱了宣武侯府，让宣武侯府蒙羞。

　　莫烟珉不甘心地想着，甚为不甘。

　　莫烟容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说起来，莫烟容平日里也不是多话的性子，这点像极了大太太，什么事儿都心中有数，做个聪明的女人，别动那些没用的心思，可这厢她有些想发作了，是被莫烟珉气得，这人不知悔改，还理直气壮地挑唆四太太。

　　莫烟容猛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五妹妹，你少来挑拨离间，三伯娘突然生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倒是很会生事，什么下一个就是四房，四婶娘与你娘可不一样，你娘恶毒心肠，想让阖府不得安宁，别说你现在已经是被分出去了，就算你还在宣武侯府，一个庶房的姑娘有什么资格在人前说家事？”

　　四太太是个拎得清的，她虽然爱显摆爱炫富，但却没那闲心去嫉妒，一心只想让自个儿的儿子莫昭安，还有女儿莫烟静好好成材，可不像二太太还有三太太那样做一些作死的事儿。

　　四太太道：“容姐儿别跟她废话了，一个人若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会做错事了，正因为心肠不好，就专门想些没用的。”

　　莫烟容点头道，“我知道五妹妹一心想赢过六妹妹，以前在府里就是这样，说起来，一个庶房的姑娘凭什么和六妹妹嫡出姑娘较劲？”

　　莫烟珉心高气傲，最是不喜欢人家强调什么嫡庶，而莫烟容今儿将她叫来，就不会留情面，肯定是要直白的挖苦的，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一个人连自个儿位置都不知道的人，还讲什么本分？

　　四太太自是清楚莫烟容的目的，不忘补一刀：“染姐儿没有当一回事儿那是她大度，五房就算再不济，你也没资格越过染姐儿去，这就是天生的嫡庶差距，老祖宗以前没有分得那么清楚那是心疼你爹，你爹也一直懂得感恩，不像你娘与你这样不懂尊卑，不知进退！”

　　她们一人一句的，说得莫烟珉甚为不服，可是她不敢顶出去，因为一个是宣武侯府的嫡房四太太，另一个是宣武侯府真正的嫡长女，地位与身份皆摆在那儿，她不能顶撞！

　　可是她还是不服莫烟染，凭什么她要压自己一个头，她凭什么这么顺遂，自己在人后付出了多少，才能够考取女学，而莫烟染为什么轻轻松松进了女学，还与五公主、明山县主这些一等一的金枝玉叶交好，让所有人都高看于她？

　　莫烟珉贝齿紧咬，咬出了血都不自知。

　　四太太又道：“容姐儿别为这种人动气，若她是个明白的，哪需要你说那么多废话。”

　　莫烟容点了点头，告诫道：“你这次散布谣言诬陷六妹妹的事儿，我爹与我娘已经知会过文心女学的山长了，明儿山长就会辟谣，澄清六妹妹年后那几日是在敛月庵住着。”

　　莫烟珉心中冷哼，她觉得自个儿得到的消息肯定没有错，莫烟染在上元节定然出了事！

　　可是如今宣武侯府搬动山长，这样维护莫烟染，她能怎么说？“宣武侯府好厉害，为了六妹妹竟然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而为了莫烟染，可以将自己这样明晃晃地踩在脚底，她如何服气，如何甘心？

　　“够了！”莫烟容见她死不悔改，就觉得这人无药可救，起身斥道：“我懒得与你多说，直接告诉你吧，静安师太愿意率全庵堂的人为六妹妹作证，而且六妹妹那几日住在庵堂，一直跟在静安师太身边研习佛理，那几日去敛月庵烧香的人可是不少，肯定有人瞧见，岂容你空口白牙的这么抹黑？”

　　四太太道：“静安师太与宣武侯府没有那么大的交情，宣武侯府也没有颠倒黑白的本事，只是将实情告诉大家罢了。” 盛宠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