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如今烟染乃是女学女生，更是谷夫子的弟子，有着才名，嫁入安阳伯府，也是安阳伯府有光。

　　褚氏听说烟染要一道去烧香，自然是极为欢喜的。

　　之前她是怎么说，烟染都不肯陪她，每回安阳伯夫人相约，葛家的儿子女儿都有相陪，褚氏这么看着，心里怪不好受的。

　　一开始的时候，莫昭允也是会跟着褚氏去的，可是后来就跟烟染学着不去了，对于这点，褚氏对烟染的意见可不止是一点点的大。

　　这回烟染主动提出来要一道儿去，可算是让褚氏开心了一把。

　　到了这日，烟染换上镂金丝钮海棠花卉暗纹蜀锦衣，头戴嵌红宝石白玉梅花簪，手上带着祖母绿翡翠镯子，瞧起来温婉恬静，却不失闺阁少女的青涩娇态。

　　去年开始，烟染就抽条了，今儿这么一打扮，更是透出了几分婀娜。

　　褚氏眼前一亮，立即赞道：“这么穿就对了，姑娘家家的，就该穿艳丽点儿，你大伯母就常常在我耳边念叨，说你的首饰太单一了，就带那么几只支。”

　　烟染笑了笑：“要去女学的话只能穿女学的常服，在府里的时候也没必要穿戴得那么繁重，简单点的好。”

　　褚氏举指轻轻戳了烟染的脑门一下：“你呀，真不知道是随了谁？你看人家静姐儿，就算在府里，簪子都是戴最好的，你呢？跟丫环的打扮差不了多少。”

　　“阿娘说就说，怎么又指我？这个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烟染故意揉了揉被褚氏指过的地方，嘟着嘴埋怨道，“再说七妹妹戴的那些金簪，也不是她乐意的，是四伯娘喜欢，非要她戴着。”

　　四太太最喜欢身上金灿灿的，深怕自个儿没有主子的体面，是以，莫烟静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带着金簪啊，金锁的。

　　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小姑娘身上金子太多了，显得有些繁重，也有些俗气。

　　也许是瞧见莫烟静那样，烟染反而更喜欢素雅一些，银的，铂金的，或者玉的，且头上插一支就好，不需要太多繁重的。

　　因着这样，褚氏这厢才说她的打扮与丫环们差不多。

　　其实丫环有时候也会有好几个朱钗插头上的。只是烟染觉得，打扮还是按着个人的喜好来就好，不可能你少些首饰在身上，就不是主子了。如此立不起威，就算满头插着珠光宝翠，那也没人尊重你。

　　“今儿愿意跟我出门就好，也不知是怎么的，就那么请不动你。别府的姑娘是有什么聚会，诗会的都是变着法的打扮自己，然后去凑个热闹。你倒好，人家荣国公府的顾三、四姑娘办诗会，为了募集赈灾的银两，你都不去！”褚氏为了这事可没少跟烟染唠叨，这会儿又开始提起来了，烟染揉了揉耳朵，做出耳朵已经长茧子的姿态。

　　“我有出银子的，我让明山县主帮我将捐的银子带过去了。”烟染回嘴道，烟染也的确不怎么爱出门，之前出门常常遇见麻烦事找上，所以她无心惹尘埃，只想着年岁到了，该嫁人的时候就嫁吧。

　　而且褚氏说的也不全对，什么叫请不动？有人相邀聚会什么的，只要没事，或者没有其它原因，烟染还是会去的。

　　只是上回是荣国公府的顾三、顾四姑娘相约过府，她是真心不会去的。顾可鸾与顾可凤这对姐妹花心思难测，谁知道会不会寻什么麻烦，她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去捧场，出了幺蛾子，烦心的还不是自个儿？

　　“你大伯母都说你太拘在家里了，五公主让你进宫，你一次也没去过，到时候人家不跟你好了怎么办？多少姑娘家求都求不来这些个机会，荣国公府顾老太太叫你几次，你就春节去拜了一下年，你究竟怎么想的？”

　　烟染哼道：“进宫？里头的水有多深？是我去淌的吗？五公主要是怪罪，我也无话好说。”

　　说到这边，烟染想了想，反问道：“阿娘是想我变成花蝴蝶么？各个府的花园没事转转，像五姐姐那样，想着法的在勋贵间露脸？”

　　“总之我说不过你，我又没说你要像珉姐儿那样，是说你会不会太孤僻了些？”褚氏是听过莫烟珉的闲话的。

　　春节的时候，莫家几房一起去宁阳伯府拜年。

　　当时大姑子莫歆珂就告诉她一件事儿，莫烟珉突然与一个寒门姑娘交好，那个寒门姑娘名声可不怎么好，据说是苦怕了，一心想要嫁给京城里的勋贵人家，所以总是想办法四处露脸。

　　年前，宁阳伯府林老太太生辰的时候，那个寒门姑娘就让别人带着她一道儿去。估计是冲着林辛涛去的，林辛涛乃是宁阳伯府的世子，更是莫歆珂唯一的儿子，莫歆珂哪会轻易让林辛涛被那样的姑娘惦记？

　　所以当时是将那姑娘看得紧紧的，这才没有生出事情。

　　而莫烟珉与这样的姑娘交好，都说物以类聚。人家寒门姑娘有心攀高枝，就只能放下脸面与矜持。可莫烟珉不同，乃是宣武侯府出去的姑娘，这样不是自贬身价么？

　　所以莫歆珂想让大太太去说说莫烟珉，免得丢了宣武侯府的脸面。

　　烟染正是知道莫烟珉的转变，这才提起来的，忽而反应过来，就算自个儿与莫烟珉不合，背后说人家总归是不厚道的，于是道：“好了好了，阿娘去看看凡哥儿吧，还有允哥儿好了没有，咱们该出门了。”

　　褚氏心情好，烟染这是明晃晃的支开她，可她不会生气，难得闺女懂事，愿意陪她出去。

　　褚氏笑着道：“你弟弟就跟着你，你说去，他今儿也就一起去了。”

　　褚氏将凡哥儿交给奶娘，好生嘱咐了几句，便领着烟染与莫昭允齐齐出了宣武侯府。

　　两府的人相约在城外汇合，再一道儿前往敛月庵。

　　莫昭允出府的时候就吵着不要坐马车，而是与何氏的儿子强子坐在一匹马上。

　　强子是此次护送母子几人去烧香的侍卫长，褚氏也算是看着强子长大的，是以，对他很是放心，倒是没有反对。

　　宣武侯府的车马到了城外，安阳伯府的人已经候在那儿。

　　莫昭允一见到葛长枫，立即就甜甜地喊了一声“葛大哥。”待强子将马儿驾停，他就蹬踏着腿儿让强子赶紧将他抱下马来。 盛宠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