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颤颤微微的出现在小广场。她本来在小广场前排看“五女拜寿”,后来感到困倦,被陈咬金扶进了委员会大院里稍事休息。喝了一杯安神茶,她打算休息一阵后再去看结局那出皆大欢喜的戏。正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听到小广场出了变故。毕竟今天是她的寿辰,不想出什么乱子,便过来看看,正见到儿子被一个蒙面人踩在脚下。
扫帚侠闻声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向陈老太。
陈咬金被扫帚捂着,又被脚踏着,使劲想翻身起来,可徒劳无功,动弹不得。他声嘶力竭的向场外喊,“娘,别过来!”然后又抱住扫帚侠的脚,叫道,“我不管你是谁!胆敢动我娘一根汗毛,我陈咬金死也不会放过你!”
陈老太并没有听儿子的,又往前迈了两步,对扫帚侠说,“这位小哥!请不要伤害我儿子啊!要是他有什么罪过,就来找我吧!”
皓月当空,几颗星星挂在天角上闪烁。
凉风习习。
扫帚侠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谁也听不出那是小短的声音,“你可知他有什么罪过?”
老太太一下子被问住了。在她眼里,陈咬金好像没什么罪过吧。她想了一阵,试探着说,“我知道,太铺张浪费。这个寿宴啊,场面有点大,的确不应该,简简单单一点就好。”
扫帚侠冷哼了一声。
陈老太用拐杖点了点地,假装生气的对儿子说,“咬金!你还不赶紧向人家告告饶?下次再也不能这样铺张浪费了!”
扫帚侠哈哈大笑起来。有这样的母亲,陈咬金能改邪归正吗?即便是痛打他一顿,能从内心吸收教训吗?未必。除非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那是他的初衷吗?打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一死,恶就除了吗?
狂放的笑声里,扫帚侠思绪有点乱。
狂放的笑声里,陈咬金有些发毛,心道:这个蒙面人战斗力很强,似乎不是本地的,难道有人从外地雇凶来报复我?会是谁呢?廖工头?他们在土石方工程上放了放血,难道不会善罢甘休?黄梓豪?为了当上村中老大,不择手段?他得罪的人太多,实在不知道来人是谁。
不过,陈咬金有一个本事,善于化敌为友,这也是他在江湖上吃得开的一大诀窍。在地上扑腾一阵,他缓和了很多,平心静气的说,“大侠,义士!咱们有事好商量呀!您是何方神圣,我陈咬金平日里有不到之处,还请海涵啊。”
扫帚侠收住了笑声,凝视着陈咬金的脸。
“铺张浪费的事,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勤俭节约,也不大吃大喝了,也不请戏班子了,一切从简,从简。希望大侠监督,对,监督指导!”陈咬金补充道。
见扫帚侠不理他,陈咬金故意咳嗽了几下,喘着粗气说,“大侠,下脚能不能轻一点?我有高血压,现在感到胸闷,咳咳,我快,咳咳,喘不过气来了。”他边说边憋红了脸。
扫帚侠收了收脚。
陈老太又走近两步,“这小哥,看在我老太太的薄面上,放了他吧。”
扫帚侠看着老太太,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口吻说,“我是替土地爷来惩罚他的!”
“土地爷?”老太太喃喃的重复着,一时有些六神无主。前两天云游道长到陈家的时候,也提到了土地爷的事,说因为土地庙的修建,让土地爷动了真气,要派人来惩罚陈咬金,看来报应来了!
看来是土地庙的事情,陈咬金寻思,这蒙面人想必是那工程队雇的了,那就行,生意上的事情,起码性命无虞了。他有些放松的说,“大侠,你是说那土地庙吧?那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要拆的话,明天我就找人把庙拆了,今天晚上也行!”
陈老太急的用拐杖敲着地,“金子!不要拆庙,不能拆庙啊!”
陈咬金满不在乎的说,“一个破庙,有什么不能拆的,再说,也是临时搭建的。”
陈老太更急了,“这位义士,你别听他的,他是很敬重土地爷的!经常给土地爷烧香。我们一家都很敬重土地爷,土地爷保我们全村人全家人平安,是最好的神!金子,你快点向土地爷道歉!那个土地庙盖得太简陋了!”
陈咬金也接话道,“土地爷给咱们收成,谁不敬重啊!大家都敬重土地爷!”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又说,“咱们的土石方工程,也不是不能商量!”
扫帚侠说,“就从土石方说起吧,你做下的坏事还少吗?”
陈咬金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被踩在脚下算什么,古时候人家韩信还能忍受胯下之辱呢,后来还不是成了一代名将?不管这蒙面人什么来头,今天这眼前亏算是吃下了,不吃也没办法。先服个软,日后再报仇也来得及。
主意打定,他装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大侠,义士!我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已经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啦!有句老话怎么说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对吧。咱犯得那些事吧,以后一定改!请大侠饶了陈某这一回吧!”
告饶的话说出来,陈咬金心里舒坦不少。
小广场上没剩下几个人了,鹿二并没有撤回家去,他和乔一曼正躲在一棵老榆树后面,专注的看着广场中央的事态。
“你说,扫帚侠能饶了姓陈的吗?”鹿二悄声问乔一曼。
乔一曼压低声音,在鹿二耳边说,“最好别饶!斩草除根!那样咱们前面也算没白忙活一场。咱把车要回来,就能早点回中心城了。”
小乔呵气如兰,鹿二觉得耳边痒痒的,“早知道这样,我们早早请来扫帚侠就好了!还用费那么大劲嘛!”
“怎么请?你有扫帚侠的电话?根本请不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你看那扫帚侠,好帅啊!动作干净利落,英俊潇洒!”
鹿二撇了撇嘴道,“戴着口罩,你也能看出英俊来?”
“要你管?!”乔一曼翻着白眼说。
鹿二说,“等扫帚侠打完这一架,我就上去跟他要个名片,留个电话也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要不我去找他签个名?”
乔一曼笑道,“你以为人家是大明星啊?还给你签名?打完架,扫帚侠肯定骑上扫帚就飞了,你追的上吗?” 最强扫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