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时一大早便被一阵捣鼓锅碗瓢盆的声音吵醒。声音像是从厨房里传来的。除此之外,时不时还可以听见袁晨子哼唱的小曲。
“一束光,
往前飞,
飞到有你的地方。
那束光,
我仰望,
去到和你并肩的远方。”
她怎么什么时候都显得这么精力充沛?韩奕时仔细一听,袁晨子哼唱的正是他的歌曲。在原唱者的家里,当着原唱者的面,她还真敢毫无顾忌地唱。细细回想,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元旦晚会后台那一次,他就已经见识过袁晨子的这种“勇气”。他的歌曲好像已经成为袁晨子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张嘴就唱的消遣。不过,这样一来,即使大清晨的把他吵醒,倒怎么都没办法让人生她的气。韩奕时继续闭上眼睛,仿佛听到的不再是噪音。无意间脑海中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很久远以前。那时风吹拂下,他背靠围墙,面前是草地和森林。
没多久,整间屋子静悄悄的。韩奕时起床后,不见袁晨子。
环顾四周,看来袁晨子把他的话当真了。此时,屋子被收拾得极为清爽整洁,一尘不染。桌椅被擦得锃亮。在古铜色的铁艺花架上摆放的几株盆栽,绿叶和花骨朵儿都挂着水珠,应该是刚浇过不久。
饭桌上摆着煮好的早餐,一碟鸡蛋火腿三明治,上面用番茄酱画了一个简笔的笑脸图案,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这是给我做的早餐吗?”韩奕时有些迟疑,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袁晨子做的早餐。
只见碟子下压着一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鸡蛋和火腿都是熟的,请放心食用!”
没错,是给他做的早餐。韩奕时的嘴角不禁露出微笑,心情愉悦地坐下来享用这顿早餐。他想不起来,已经多久没有在家吃过早餐了。
袁晨子回来时,韩奕时正在书房里填词。他出来便瞬间看见客厅摆放了许多盆栽,而袁晨子被一簇簇花草包围在中央,几乎要淹没在花簇中。
“你去打劫花店来?”
“这些都是我从秦靖的园艺店买来的!”
袁晨子找来花瓶把花插上,另外,斟酌着把盆栽移到阳光照到的窗台。
“这样才像一个家嘛,是不是?”
“真是耶!真的很像你的家!”
“屋内多点植物,看起来才有生气嘛,心情也会跟着好!”
后来的一天,袁晨子又带回了好几株不同种类的花苗,说要把这些花苗移栽到露天阳台。韩奕时本是没有心思摆弄这些小植物的,暗暗说他绝不会动手去帮忙。但后来,先是袁晨子让他扶正一下花苗。到最后,竟主要是他不由自主地按照栽种步骤,把花苗一株株地种植到泥土里。
屋外响起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袁晨子已经沉迷于摆弄花草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敲门。韩奕时只好自己起身去开门。
孟露妍见到韩奕时,脸上笑颜逐开。她看到客厅摆了许多盆栽,有些正花开灿烂。她感到一丝疑惑,韩奕时以前是从不会在屋内放盆栽的。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带来的汤盅。立即从里面散发出浓浓的汤香。
“我煲了点鸡汤,趁热喝!”
“谢谢,你煮的汤是真的好喝!”
孟露妍听到韩奕时的夸奖,心里乐开花。在凤南村庄里,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煲汤给韩奕时的人。单从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比村子里的其他人,跟韩奕时更亲近。
袁晨子用手抹开额头上的汗珠,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放下铲子,回到客厅找水喝。
韩奕时一个人在客厅,他把汤移到袁晨子面前,说:“喝这个吧!”
“这是哪来的?你不喝吗?”
“我不渴!”说着,韩奕时到阳台去给剩下的花苗浇水。
袁晨子看到汤水,顿时渴意难耐。她赶紧尝了一口,觉得这汤香浓,味道真不错!于是,终于忍不住,咕噜噜地把汤全喝下去。碰巧被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孟露妍看到了这一幕。袁晨子还没来得及解释,孟露妍就气呼呼地跑过去,从她手中夺过汤盅,往里一看,只见里面的汤居然一滴不剩。
“袁晨子,这是我给奕时熬的汤,怎么全被你喝光了!”
“我不知道这是你给韩奕时的……”袁晨子想向孟露妍解释。
“你闭嘴!”孟露妍打断袁晨子说话,丝毫不想听她的解释。她气焰嚣张地说:“你还有什么好说,明明就是你偷喝的!我见过小偷,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偷喝别人汤的小偷。你赔我!”
“赔就赔!”
袁晨子不愿承认自己偷喝孟露妍的汤,但也不打算告诉她,这是韩奕时让喝的。她真懊悔,自己喝的偏偏是孟露妍煲给韩奕时的汤。
而正在这时,韩奕时从阳台听到了两人的争论,闻声回到客厅。
“汤是我让她喝的!”韩奕时说。
“奕时……”孟露妍不明白韩奕时为什么要维护袁晨子。
孟露妍委屈地问:“你是不喜欢我煲的汤吗,不好喝吗?”
“不是的!”韩奕时连忙解释。
后来,虽然孟露妍嘴上说原谅袁晨子,但袁晨子还是看得出来,孟露妍还是很生气。本来孟露妍就对她就不太友善,又经过这件汤事件,怕是恨透了袁晨子。
孟露妍走后,袁晨子咕哝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是孟露妍给你熬的汤?”
“怎么啦,说不说都一样吧!”
“不一样!你知不知道,这是人家女生特地给你熬的汤,是她的一片心意。可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汤被另一个女人喝了,岂不是要气坏!反正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要伤心死!”
韩奕时满不在乎地听着,心想当时那种情况,她怎么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心情。
“所以,你才不告诉孟露妍,是我把汤给你的?”
“怎么样,我没有出卖你,是不是很讲义气?”袁晨子对自己这种做法感到满意。
“多此一举!”
“诶,你不是应该说‘谢谢’的吗?” 木叶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