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时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袁晨子已经喝得微醺,同时手里举着一杯威士忌。
“韩奕时,你回来啦!这酒真香,我们一起喝吧!”
“醉成这样,你这是喝了多少?明明让你不要喝酒的!”
“就只喝了一点点。”
“你这个样子像只喝一点点而已吗?”
袁晨子已经撑不住了,晕晕乎乎地侧着头趴在吧台上。
“她到底喝了多少?”韩奕时问一旁的江昊。
“两杯威士忌吧!”
“两杯就醉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比你的酒量还差!”
“让你看着她,反倒让她喝起来了!”
“我看她喝得挺开心的,哪里忍心拒绝!要是你肯定也不忍心。”
江昊用手扶了一下脑袋,他看起来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你呢?喝了多少?”
江昊打了一个饱嗝,比着两根手指说:“一杯!”
韩奕时看了看吧台,原本吧台上有两瓶威士忌,现在只剩下半瓶。江昊哪里只是喝了一杯,看起来多多少少已经喝了一瓶威士忌!
江昊扶着吧台边沿站起来,搭着韩奕时的肩膀,说:“今晚不行了,奕时,我们下次再喝!”
“真是服了你。虽说你酒量好,可哪次不是你先醉倒的!”
江昊拍了拍韩奕时的胸膛,说:“现在你回来了,袁晨子就交给你啦。”
说罢,江昊踉踉跄跄地走到沙发旁,然后直接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此时,只有袁晨子一人坐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这是韩奕时第一次见她喝醉。
“诶,你怎么样?”韩奕时拍了拍袁晨子的手臂,问道。
袁晨子抬起头,首先看向的是没有人的一边。听见韩奕时说“这边”的时候,她才扭过头。在酒精刺激的作用下,她的脸蛋红扑扑的。
“嗯……我没事。奇怪,你为什么在摆来摆去的?”
“你喝醉了!”
“我醉了吗?”
袁晨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被高脚凳绊倒,韩奕时迅速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小心点!”
袁晨子仰着头,问韩奕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但你要先坐下来!”
袁晨子乖乖地重新坐回高脚凳上。
“韩奕时,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韩奕时对袁晨子会产生这种想法感到惊讶。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我讨厌你?”
“我在片场当临时演员的那次,你说我会对你的声誉造成影响,所以才会让导演把我这个临时演员撤下来的,换别人上的,不是吗?”
“你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在那种地方,还被别人看见我和你说话,这会给你造成困扰。可如果不喜欢我靠近你,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这样的话,总好过让别人当着化妆间所有人的面,告诉我,副导演要换掉我这个临时演员的角色。他们听见了之后,都在偷偷笑话我!我当时真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他们都说我在那里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让导演把我换成其他人!”
难怪之后,韩奕时没有再在片场见过袁晨子。原来是有人悄悄以他的名义,要求副导演换掉袁晨子当时临时演员的角色。
“你很在意是不是我让导演这样做的,对吗?”
袁晨子仿佛没有听见韩奕时的话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后来,我以为自己以后都很难再见到你了。当在这里再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真的很开心。但是为什么,自从我在凤南村庄重新遇见你之后,你就一直对我忽冷忽热的。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跟踪你的,像令人讨厌的私生饭一样。我不是有意闯进你的屋子来住的。我知道自己惹出不少麻烦,你讨厌也是对的……“
袁晨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
韩奕时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盯着吧台上玻璃杯里的琥珀色威士忌,若有所思。袁晨子说的这些话里,的确有一些是韩奕时之前所担忧的。然而,他不知道袁晨子的心思如此细腻,不知道自己的怀疑早就已经被她感觉出来,更不知道袁晨子一直都很在意这些。
“对不起……”
这时,耳畔传来袁晨子的呼吸声。韩奕时看向袁晨子,只见她已经再次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啦!”
韩奕时轻手轻脚地绕到袁晨子的另一侧,移开她手里的酒杯,把她搀扶起来。随之,晕晕乎乎的袁晨子瘫进韩奕时的怀里。
韩奕时抱起袁晨子,将她抱上阁楼,她原先住的房间。在韩奕时把袁晨子放下床时,袁晨子的两只手一直抱着韩奕时的脖子,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你要松开手了!”韩奕时轻声说。
然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袁晨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话是对她说的,反而抱得更紧。
韩奕时的耳根通红,手一直撑住床垫,避免自己向前靠过去。此时,袁晨子的长睫毛,弯弯的眉毛,小巧玲珑的鼻子和红润似珠的嘴唇都离他如此近。她睡得恬静,脸颊依旧透着酒后的微红。
韩奕时看得入神,直至袁晨子什么时候松开双手,他都没有立刻察觉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又愣了愣神,真是的,在想什么呢?他着手给袁晨子盖好被子。
这时,睡得迷迷糊糊的袁晨子开口轻喊了一句:“韩奕时!”
韩奕时原以为袁晨子醒来了,然而没有。兴许她又做梦了。不过,听见袁晨子睡着时喊他的名字,韩奕时的心里是高兴的。
韩奕时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紧接着袁晨子又轻声说了一句:“韩奕时……我喜欢你……”
尽管袁晨子这次的声音比前面说的还要轻,而韩奕时却听得一清二楚。他震惊得睁大眼睛,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袁晨子。此刻整个房间里,除了袁晨子轻快均匀的呼吸声,能听见的便只有他的心跳声。
随即,韩奕时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轻声回应:“傻瓜,我知道!” 木叶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