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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呢?”
顾千里猛然把南星的手一把甩开,南星一下不妨,身子向后倒去,好在后面垫着迎枕,可即便是这样,尾椎骨也被撞得剧烈的疼痛,冷汗从背后开始涔涔升起,一时间,南星疼得一动也不动不了!
“你不仅没想过,你甚至天天想离开,所以爷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你恨不得爷身边有别的女人,这样你就用那破契约说事,名正言顺的离开了,是不是?”
顾千里越说声音越冷厉,眼中赤红一片,像一头暴虐的恶狼一样,恐怖狰狞。
南星从未见过他如此,也被深深地吓住了,顾不上尾椎骨上的疼痛,潜意识地不停往后躲。可她一躲,顾千里的身子就紧紧地贴上来,终于躲无可躲的时候,就被桎梏在榻上,动也动不了了!
尾椎骨像裂开了一样,疼得南星都快要忍不住了,后背的汗已经打湿了小衣,她只好紧握着拳头,任由指尖刺入掌心,来转移这种疼痛。可即便是这样,眼前的人也一点都不妥协,步步紧逼,阴沉沉地眸子死死地盯着南星,那咬牙切齿地模样,仿佛恨不得咬死南星,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你说,是不是?”
又是一声怒吼,南星被吓得一震,尾椎骨又一阵剧痛袭来,眼泪不由自主地就盛满了眼眶,眼看就要滑落下来了。
“嘶……”
南星垂着眸子,咬唇忍过又一阵剧痛,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才抬头对着顾千里怒火腾腾的血眸,十分平静而又冷淡地说:
“我不知道谁惹你了,也不知道你又发什么疯,我们之间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又如何来谈嫁娶?”
“还有你说你不仅稀罕我,还对我动了情,那我就一定也要对你动情来回应你吗?顾千里,世间任何事可能你付出,就能有回报,但唯有感情,任何人都无法掌控,它不是你付出就会得到相应回报的,你女人堆里混了这么久,还不明白吗?又何苦在这里逼我?”
南星说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顾千里,眸子幽深,如死谭般波澜不惊,一脸的平淡清冷,就这样镇静而又泰然地望着他。
瞬间,顾千里就像被戳破放气了一样,偃旗息鼓。桃花眸子里的火焰也倏然熄灭了,只剩下无尽的凄凉和悲哀。
他怎么就对这样的一个女人动了情呢?
这个女人,好像没心一样,她可以和你调笑嫣然,也可以和你肆意缠绵,但不管怎么掏心掏肺的对她,她都一笑而过,泰然处之。
她冷静的可怕!第一次,顾千里觉得心里开始慌乱,好像那种一直由自己掌控的某些事,慢慢地脱离了自己的手心,想要抓住,却好像已经抓不住了一样!
“爷娶你,你嫁给爷!”
四目相对许久,顾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南星星眸一怔,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摇摇头,不置可否地笑笑,问道:
“娶我?顾千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爷知道……”
“你不知道!”
话刚出口,南星就厉声打断了。
“你不知道!顾千里,你是谁?你是京中权贵豪门的公子。我又是谁?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乡野孤儿,虽然被良姜和栀子伺候着,叫着“姑娘”,可我也从来未忘记过自己是谁,你娶我?你怎么娶我?”
南星说完,就这样淡笑盈盈地望着顾千里,脸上虽然在笑,可看在顾千里的眼里,却是讥讽无比。
“爷可以娶你做二房,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虽然不是正室,但你是爷爱的女人,这一辈子爷都会宠着你的!”
“呵……”
南星又一声轻笑,眸中的讥讽更盛,轻轻伸手,把顾千里从自己身上推开一些,稍稍直了直腰,道:
“以后这些话就不要说了,顾千里,你要是愿意,我就再陪你一程,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此一别两宽,现在记住的也都是对方最好的样子。”
“你不愿意吗?娶你做……”
“我不愿意!”
南星十分镇定,决绝地一口回绝,星眸毫不畏惧,就这样直愣愣地望着顾千里,特意忽略掉他眼中的惊讶、失落和伤痛,因为这种事情,最忌讳拖泥带水不说清楚,不然到头来伤人伤自己。
“你……”
“话已至此,你做了决定就告诉我!”
说完,南星再次推开顾千里,强忍着剧痛,从美人榻上坐起来,穿好鞋子,又咬紧牙关,不顾后背早已汗如雨下,颤颤微微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美人榻到门口的距离没有几步,可此时在南星眼里,却如同万水千山,漫长遥远!
脑海中不禁想起那为了爱情的小美人鱼,天天行走在刀尖上,是有多大的心境才能忍受如此剧痛。如今,南星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因为每走一步,后腰就剧痛刺骨,眼泪也不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想要落下时却又要生生的憋回去,转身离开嘛,怎么都要潇洒一点不是?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就见栀子和良姜一脸惊慌担忧地看向自己,南星熬过又一波剧痛,轻倚门框,咧嘴笑笑。
“扶我去你们房里!”
“姑娘……”
栀子见南星一脸惨白,头发也打湿了,满脸都是汗珠,眼中盈着泪水,可又固执地不让它们掉下来,无比心疼地叫了一声,眼泪刷刷地就落了下来。
南星摇摇头,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伸手轻轻地搭在栀子的手上,又费力地把另外一只手搭在良姜的手上,低声说道:
“扶着我,我走不了了!”
说完,头一偏,靠在了良姜身上,像是昏过去了一样。
“姑……”
“别叫……去你们房间!”
两个丫鬟忙不迭地慌乱点头,半扶半抱着,架着南星就走。
好在为了伺候方便,她们的厢房就在隔壁,不一会儿功夫,三人就进了房间。
“姑娘,你还好吧?”
良姜感觉南星的气息变得微弱了,深怕她昏过去,忙问道。
“没事,扶我到床上!”
气若游丝,良姜心下一慌,忙加快了步伐,和栀子一起,轻轻地把南星放在床榻上。
南星顺势就趴在了床上。栀子和良姜这才发现,此时的南星,满脸都是汗水,头发已经湿透了,身上的衣衫也汗湿了,黏在了身上,整个人像被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姑娘……”
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声音,眼眸紧闭。
良姜轻轻地撩开南星的衣衫,就看见后腰全都淤青了,那泛着乌黑的印子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看着更是刺目,此时,还高高肿起,原本纤细的腰窝都看不见了,都快要和那挺翘的屁股连在一起了,实在是惨不忍睹!
“姑娘……呜呜……”
栀子又心疼又无措,伤心地哭了起来。她想让那些印子消掉,可伸手时却又不敢去触碰,深怕又碰痛了南星。
“怎么办?良姜,怎么办?”
栀子急得手足无措,拉着良姜的手,不停地问道。
良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南星这伤太严重了,哪里是她们做丫鬟的能拿主意的!
“去告诉公子吧?”
良姜小声地在栀子耳边说道。
“可是姑娘说了不能让公子知道,而且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像吃了火药一样,最近老对姑娘发脾气,这些伤都是他弄的,告诉他,他会心疼吗?”
栀子心中愤愤不平,要不是顾千里,自家姑娘何至于弄成这样,你既然都对那个什么桑好了,何至于还要伤害姑娘呢!
“嘘!这是主子们的事,我们不要乱说,你不去,我去告诉吧!”
良姜心中也对顾千里有意见,可那是主子们之间的事,她们怎么管得了!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手脚麻利,也心细,你先给姑娘换衣服吧!”
栀子说完,抬手把眼泪一抹,又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南星,跺跺脚,出了厢房门。
快要午时了,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墙角那树石榴花开似火焰,在这夏天里,看着无比燥热。
“公子,公子,你在屋里吗?”
栀子憋着一口怒气,敲敲门。
屋里寂静无声,好像没有人在一样。
“公子,公子,你在房间吗?”
栀子的声音又大了一些,眉头已经紧皱在了一起,心中那已经压制下去的怒火好似那棵石榴树一样,也快要绽放了。
“公子,你在不在房间?姑娘晕倒了……”
栀子直接大力捶打着房门,敲得“砰砰”作响,这下不仅屋里的顾千里听见了,住在旁边屋子里的苍术白术也听见,忙跑了出来。
“栀子,你说南星姑娘怎么了?”
苍术应该在休息,衣衫都有些不整,看见栀子连忙问道。
“哼……”
栀子看到他,就仿佛看到顾千里一样,心中怒火难耐,冷哼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
苍术不理栀子莫名其妙的怒火,仍旧焦急地问道。
“哼……还不是怪你们主子,不知道发什么脾气,在屋里怎么着姑娘了,姑娘的后背又青又肿,我和良姜扶到房间的时候,就晕过去了……呜呜……”
栀子到底是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哭起来,,一脸的委屈。
“我去看看……” 南星千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