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结束，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播报关于汪家和启明珠宝会的事情。
高凡和店里的三个人吃了午饭之后，就接到了龚胥打来的电话。
齐玉林开车到诠真阁的门口接高凡过去。
出城的路上又外地牌照的车开始离开。
高凡看着窗外沉默不语，阳光穿过车窗已然是有一些晃眼睛。
齐玉林默默地开着车，在等待一个长达九十秒的红灯时，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高凡。
高凡只是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他，思绪已经开始飘忽了。
“高凡先生。”
齐玉林看着副驾上若有所思的高凡，叫了一声。
“怎么了？”
高凡这才是一副才睡醒的样子，回过神来。
“系安全带。”
齐玉林淡淡地说道。
车里“滴滴”的警告声已经想了一路，高凡都无动于衷。
听到他这么说是，高凡默默地将安全带系好，然后目光又看向了窗外。
达到龚胥的宅子，高凡跟在齐玉林的后面。
已经是走了这么多次，他早已熟悉龚胥宅子里的构造。
可是每一次齐玉林还是按部就班地带领着他，穿过小径，走过石拱桥，来到那扇门前。
龚胥坐在太师椅上，正在泡茶。
腾腾的热气不断地往上冒。
房间里却格外的凉爽。
蝉鸣隐隐约约地传进来，竟然有一丝隐世之感。
“坐。”
龚胥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高凡一言不发地坐下来，接过龚胥递来的茶。
几片茶叶在杯子里沉浮着，茶香缓缓地飘散出来，由淡及浓。
光是嗅着茶香，就足以知道这是品质极好的茶。
檀香静静地燃烧着，香灰已经堆积了起来。
龚胥吹了吹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看着高凡。
高凡也看着他，两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安静的就只听得见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和初夏的蝉鸣。
过了半晌，龚胥才捻着胡子，开口道：“昨晚的珠宝会怎么样？”
高凡微微一愣，看了龚胥一样，具体情况齐玉林应该都和他说过了，现在又来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就那样吧。”
高凡淡淡地回道。
“汪莫两家合作的事情，想来龚老爷子应该不会意外。”
龚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莫胜凡也的确是莫家的人。”
高凡继续补充道，虽然他已经十分怀疑龚胥对于这些早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什么在瞒着你？”
龚胥笑起来，不慌不忙地问道。
高凡没有回答，但是无声胜有声。
“唉……”
眼前的老人叹了一口，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一般。
他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精芒，看着高凡面带微笑。
“高凡，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
“而是你太早知道了没有好处……”
“莫胜凡是莫家人，我早就知道了，这没错。”
“但是他的身份却并不是最重要的……”
龚胥慢慢开口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个故事。
“那存真拍卖公司呢？”
高凡眉头一皱：“他们为什么老是想要和我、和诠真阁合作？”
龚胥挥挥手，示意高凡稍安勿躁。
“很简单，这也是他们进入临泉的计划之一。”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吗？”
“临泉是座金山……”
“汪家怎么做其他的势力会同意吗？”
高凡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汪家在临泉并没有到只手遮天的地步，更何况还有龚胥这样的人物存在。和如此有野心的莫家合作，不就是等于引狼入室吗？
“当然不会。”
“所以今天早上的新闻，你没看吗？”
龚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高凡神色一凝，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那些不同意的、或者说反对的，已经被汪家吞并了。”
龚胥的语气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一个事实。
“之后还会有更多。”
“那祈家呢？”
高凡又问道，就算他汪家已经有了大势，就算祈家已经不如从前，但是瘦死的骆驼好歹也比马大。
“祈家？”
龚胥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摇着头说道：“祈家……临泉已经不是祈家说了算了……”
“况且，以后祈家姓祈还是姓汪还不一定呢……”
龚胥呵呵笑着，双眼眯起来不知看向何处。
高凡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话。
他原本以为祈家至少还在临泉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上坐着，至少还没有他们口中说的那么羸弱不堪，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太乐观了。
“汪家已经开始动用媒体来造势，祈家已经是处于被动了。”
“当然，祈家一直都很被动。”
龚胥似乎话里有话，高凡一时间没有听明白。
直到结果龚胥递来的资料之后，他才是对临泉的势力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早在前几年，祈家的产业就已经在慢慢的缩水了。
不是被一些小势力蚕食，就是有汪家从中作梗。
当然，祈家也并没有坐视不管，而是采取了积极地应对策略。
但是汪家却始终是把祈家吃得死死的。
为了能够重振旗鼓，祈家甚至还不惜花重金买下了一方国宝，对外求合作。
看到这里，高凡微微一愣，那个国宝……难道就是最开始自己帮祈梦雨拍下来的那一件？
不过似乎结果并不理想，祈家在那之后也并没有什么起色。
“怎么会？”
高凡依旧是不解，他看到的怎么和事实不一样？
“龚老爷子，你这资料靠谱吗？”
高凡有些将信将疑。
“真假参半吧。”
龚胥撇撇嘴，胡子跟随着面部表情上下抖动着。
如果说之前临泉市的商界是风雨欲来的话，那么汪家和莫家的合作就完全是掀起了风浪。
并且这个风浪会越来越大。
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珠宝界，然后是古玩界。
这也是龚胥今天叫高凡前来的原因，毕竟高凡是诠真阁的店主，在古玩界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
而背后是莫家的存真拍卖公司多次邀请高凡合作，却屡次遭到拒绝，保不准之后会拿高凡开刀。
这一次，龚胥也是为了给高凡提个醒，让他收敛些锋芒，最近都小心些。
“锋芒？”
高凡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哪里又展露锋芒了？一直都是别人来惹他，结果被高凡一阵收拾。
要说低调，可没人比高凡更低调了。
这都还要再收敛的话，那高凡干脆直接归隐山林算了。
“你也不要觉得委屈。”
似乎是看透了高凡的想法，龚胥安慰道，还想再劝说。
高凡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拒绝：“龚老爷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要是真的惹到了我的头上……”
说着，高凡神色一凝，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我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龚胥捻着胡须，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人畜无害，语气却十分坚定，身上的气势给人一种凉意。
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干枯的手拍了拍高凡的肩膀。然后拿出一张卡来递给高凡。
“是福是祸我也说不准。”
“时代变化太快了，老头子我快要跟不上了。”
“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
“不过有什么事……我还是能够插上一脚的……”
高凡接过那张卡，黑黑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连编号都没有，只有一个龙形的图案。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十分朴素。
“龚老爷子，这是……”
高凡左右翻看了下，有些疑惑。
“有了这张卡，临泉你差不多就可以横着走了。”
龚胥眯起眼睛笑着说道，语气里透露着一股上位者的自信。 超级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