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终于碰到了对岸。
“他们到了,”思无邪放下了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笑。
在所有人的努力一下,他们终于到达了对岸,将羊皮筏固定好。
按照原来既定的计划,他们先将嵌入在山体中的绳索解下,用木桩固定好,达到更牢靠的目的,将穿云弓发过来的另一根绑着并排接连的羊皮筏的绳索齐心协力借着远端的树木将并排连接的羊皮筏拉过来。
另一边的士兵们将岸上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并排绑在一起的羊皮筏放入了水中。
“不好,他们的力气不够,”木兰惊呼。
众人看向了对岸,他们吃力地拉着皮筏,他们的力量不够,虽然皮筏够轻浮力大,但在江水的冲击下,他们还是费力。
思无邪眯着眼看着在拼命使力的士兵们。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负手而立的他叫着旁边的下属,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后他顺着山坡下去了。
下去的人吩咐着叫对岸的人将发射过去的两根并排的绳索绑好在对岸大树上,绳索的另一端绑在另一边高处的地方,绳索呈现一个滑梯状,用铁链和其他物品做成一个可以从这岸滑的对岸的滑座。
对岸的一个个士兵顺着这个滑座去往了对岸。
“思将军,为何我们不用这种方法,将大军运过去呢?”看到这样运人的方式其中一个人询问着。
“如果要说为什么不一开始这样将来人送过去,那就要说明这牢不牢靠的问题了,射进山体的绳索并不能保证牢靠的程度更何况还要不断地运输人所以开始并没有采取这种方法。再说下,如果要用这种方法将大军运过去,那我们的后备物品,以及马匹如何过去,”思无邪说完,那个人沉默地思索着,再没有了言语。
看向这个他们已经跟随多年的人,他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睿智了。
负手而立的少年,已经成长,顺着他的眼光俯瞰奔腾的大河,他们心中激情澎湃,区区困难怎能阻挡他们前行漠北的步伐?
一切尘埃落定,桥已搭好,竹竿也通过特殊的绑法已固定在绳索上确保竹筏可以牢固地固定。
粗壮巨大的竹干和充气的羊皮形成的巨大浮力保证着军队的前行。
站在山上,看着一批批的军队和马车渡过河流。
思无邪看向了远处的雪山,那是他的另一个困难。
在河的对岸思无邪临走前,立下了一块石碑,上面清晰地刻着他们过河的时间,并附上了一首诗。
《横渡浠水》
滚滚江水天上来,涛涛浪花岸上堆。
三军立岸浑不怕,誓为千古留将名。
浠水云暖拍岸寒,三山桥横渡军随。
不坠青云鸿鹄志,争做封侯万户命。
石碑耸立在河岸,无分昼夜见证着滔滔江水逝去,而三军已经离开。
在下一个城镇,他们补充好粮食,整理好军备直接向着雪山前行。
皑皑白雪堆在山顶,风景如画,长亭山倒碧的一池清水,在烟雾云绕中平静如镜。
三军前行,路途中他们艰难地行走,只在雪中留下了一大串脚印。
迎着风雪的马,驼着物品,费劲地向上。
在山坳中休整的他们,就被突如其来的叫喊惊起。
“有敌情,”一个士兵大叫便倒地不起。
慌乱的军队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被突如其来的敌袭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正坐着的思无邪剑出鞘,提着干将指挥着军队冲了过去。
对地形不熟的他们,在这场小型战争中吃了一场大亏。
还未到达众泰之巅,他们的人手已经损失部分。
血红的晚霞在消退,天边倒影着一轮浅薄朦胧的弯月。对峙的双方在是大雪山上,相互凝视着,盯着对方。
战场上,堆积着累累尸骨,鲜血染红了雪山,白色中鲜亮的红直射人眼。
两边如同猛虎般,凝视着双方没有任何动作。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大地,融化了白雪,数不清的血坑在一望无尽的白雪中触目惊心。
其中的一个士兵踢着左脚的尸体,右边的兄弟即使断了一只手臂,仍然挥舞着他们的长矛,嘴中也含着短刀不断地刺向敌人。
前方面目狰狞,不断吼叫的兄弟嘴角流着鲜血,即使满身的伤痕也在拼命。
他抬头望着落日的余晖,那边的炫丽惊红,耀眼的睁不开眼睛,挂在那一方角落凝视着周围的弑杀。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将士们的厮杀为了这帝国的荣耀,倒下的旌旗被战争肆意妄为地破坏,七零八落地散落在站场上。那些死去的冤魂旧鬼是否会在夜晚哭泣,遥想着远方的那故土,那人,那家?
或许,帝国那些仍在葡萄美酒中沉醉的人是不会想到,也毫无感觉,那些为维护帝国安稳而倒下的人吧!
这是一个新手,他第一次站在战场上,他苦笑,他恐惧。
铛!
寒光闪过,刀锋擦过,站在原地仰望着太阳的人,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一丝发呆,他没有经历过,他最终为自己付出代价。
残阳如血,落日余晖下,橘红色的光芒照耀在这片雪白的大地上,红色的一片不知道是阳光照射,还是鲜血的颜色。
站立在雪山上的思无邪提着流着鲜血的干将目视着敌人的撤退。
“将军,我们,”旁边的副将询问着。
举起另一只手的思无邪,阻止了他想要的进攻。
“不必了,他们的旗帜没有散,”思无邪看着敌人撤退并没有指挥军队向前追击。
待三军整装好,打扫完战场后,将死在这场战争中的士兵们就地掩埋。
皑皑雪山葬白骨,残阳如血魂归处,他们终究回不去了,只能在这雪山上一年又一年注视着行人的离去。
战争是痛苦的,他们没有时间悲伤,军队迎着落日不断地向上攀爬离开了这个鲜血如虹的地方。
前方的路还未知,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埋葬。那看起来纯洁无霞的雪山却张开了血盆大口。 春风不渡桃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