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樗里疾所部的先锋在阳周城西七里处,遭遇一群口中不断亲切的唤着“王叔”的百姓。
先锋营起初以为这些口中不断称赞樗里疾的百姓是来劳军的,结果一接触,顿时懵圈。
原来这些百姓是来求援,之见他们面有饥色,口中一边赞美樗里疾,一边大声的斥责公孙衍的凶残以及野蛮,顺带希望得到王叔樗里疾的帮助,要求给点吃的···
就在这一瞬间,先锋官还以为自己遭到算计了,迟疑了数息后,决定暂不击杀百姓开路,先把情况汇报给主将樗里疾。
过了一会儿后,眼见百姓越来越多,先锋营彻底被百姓堵上,先锋官顿时就后悔了。
等樗里疾带着主力到达,前方已经聚集数千百姓。
副将杨循见状开口询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是否驱散百姓?”
“······”樗里疾望着翘首以待的百姓,顿时有种想要破口大骂公孙衍的冲动。
这肯定是公孙衍的阴谋。
若是理会这些百姓,自己短时间内就不可能从这里脱身,前去围堵正在攻打平周城公孙衍。若是公孙衍放弃平周城,直奔河水西岸,那就是要承担风险。
但是不理会这些百姓,那么自己在秦国的声名就要大打折扣。
樗里疾脑海中闪过一点灵光这是公孙衍的奸计,想要拖延我的行军速度。
思考之间,樗里疾瞬间就有了决断。
“传令,留下一千人守卫阳周城,另外留下五千人一日的口粮接济百姓,告诉百姓本将很快就会调来一批粮食。”
“其余大军绕路,继续绕开阳周城,在阳周城前方二十里的地方安营。”
大军被耽搁了一阵,眼见天色已晚,结果却过城池而不入,不仅没有的道补给,反而还损失了一些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粮草,接着还要再继续赶路,本来已经疲敝的身体,似乎突然间更加疲敝了。
在大失所望的同时,更是对下令焚粮驱使百姓的公孙衍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好在已经进入秦国本土,粮食能够得到快速补充,分出一点军粮救急,也没什么。
······
就在公孙衍率领大军赶往三国大战之地的路上,那边的上郡守王闲以及将军任鄙得到了公孙衍轻取西都城的消息。
任鄙找到王闲,期待开口道:“王郡守,公孙衍率三万五千义渠军队,连破上郡两县,如今剑锋直指我们河水防线,意图接应齐赵联军过河。”
“我们这里即将面对两面夹击,不知郡守有何对策。”
王闲不以为然道:“将军勿忧,在下已经命令肤施县令严守县城,肤施县城乃是郡所,城高两丈,守备完整,短时间内不会被攻破的。”
任鄙脸一黑,再次开口道:“郡守,本将说的不是肤施县,而是我们这里。”
王闲依旧平淡的道:“庶长传讯,他率领的五万大军不日就会赶来救援,只要我们拖住公孙衍三日,那么公孙衍就会无路可逃。”
任鄙摇头道:“郡守,对此本将有不同看法,若是坚守待援,本将哪里还需与你商议,我的意思,还是那样,不如你我做一票大的,抢在庶长到来之前,乘着公孙衍孤军深入秦国腹地,一举击溃公孙衍。”
王闲心中不屑,自从任鄙到了上郡,面对齐赵联军的围攻,每天都在抱怨,为自己感到憋屈,恨不得杀过河去,给对面一个教训。
尤其是不久前赵王到了蔺地后,任鄙成天都在谋算怎么才能做掉赵王,好为自己扬名立万。
只是敌强我弱,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办法来。
不过接到公孙衍来袭的消息后,任鄙瞬间就发现了新目标。
没错,就是闻名天下的犀首公孙衍。
希望自己借一万精兵给他,用来与公孙衍对决。
虽然心中很不齿任鄙此人,但是面上依旧风平浪静,王闲摇头拒绝道:“不可,庶长命令我们固守待援,就是为了避免我们遭到公孙衍的算计。”
“而且,自从公孙衍攻破阳周城后,齐赵联军的攻势徒然倍增,显然,公孙衍并不是单独行动,他们这是协同作战。”
“若是将军从河水防线调走大军攻打公孙衍,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任鄙不以为然道:“郡守此言差矣,公孙衍名气虽大,但是胆小如鼠,名不副实。本将认真的研究过公孙衍这二十年来的战绩,每战必败,多次抛弃大军独自逃亡,这等角色,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公孙衍带领的军队,不过是义渠国的残兵败将组成的乌合之众,数十年来,那一次不是被我们秦国打得大败而归,狼狈溃逃,又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一个胆小如鼠的将军,带着一群士气全无的溃军,正面与我秦军厮杀,就算是昔日的魏武卒也要饮恨,更何况是他们”
“所以,若是郡守畏惧公孙衍,可以率领八万大军防守河水,本将只需带领本部的两万大军,就可以杀溃公孙衍。”
说着,任鄙不屑的笑道:“本将让郡守出兵,不过是担心兵力不足,最后又让公孙衍跑了罢了,那里是担心打不过公孙衍这个老匹夫。”
任鄙说得王闲不住的点头,对于义渠大军来袭,王闲同样也没有认为这是多大的威胁。
毕竟义渠国的情况,他这个上郡守,经常与义渠打交道的人,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尤其是义渠国已经被打崩的情况,更是如此。
只是这些话从以力气大作战勇猛的任鄙口中说出,王闲顿时一愣,好奇的看着任鄙,发现任鄙好像说的有条有理,不像寻常莽夫。
接着又想起这一段时日听军中的将领说,本来一直都是以力服人的任鄙,现在改头换面,苦读兵书,打算以理服人了。
当时自己付之一笑,难道这是真的,任鄙现在改头换面了?
想着,王闲沉默了下来,思考与公孙衍作战的可行性,思来想去,都是一样的答案。
若是同等的秦军,正面与义渠军队对决,怎么打都不可能输。
这几十年的战争结果,就是最好的印证。
良久,在任鄙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开口道:“将军所言甚是,只是在下还是担心将军会中公孙衍的奸计。”
任鄙瞪大了眼睛,怒道:“郡守你这还是不同意本将的主张了。”
王闲摇头道:“不,在下同意将军主动与公孙衍对决的事情。”
任鄙瞬间转怒为喜。
接着,王闲一脸正色开口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本郡守要与将军相约三事。” 大楚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