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工作间,之前她走得匆忙,没将房门带上,刚好留了条缝。她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男生说:“哎,你知不知道,这汪老师是什么来头?”
殷若芙心间一紧,手不由攥紧了门把手。
接着传来容茵的声音:“我刚回国没多久,不大清楚。”
眼镜男生的声音里透着得意:“国内甜品师里面,他就是这个啊!”就着门缝,殷若芙看到他朝容茵比了个大拇指:“老头儿早些年在欧洲待了好些年,年轻时蝉联过国际比赛冠军,连女王和首相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呢!”
容茵的声音慢半拍地响起:“他是那个Albert?”
“对啊,他英文名叫Albert,本名叫汪柏冬。你看刚才走那两个傻子,要是知道他是谁,还不得哭着喊着想回咱们C组。看来这回唐氏是真打算下血本啊!”大概是看容茵木讷讷的,房间里也没别人,男生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C组吗?A组B组那些甜品师,要么本来就是君渡的员工,要么,是临时搬来的救兵,平时跟君渡的关系也不会差到哪去。但留在C组的人,有汪柏冬亲自调教,是打算留着和这间君渡酒店直接签约、明年代表唐氏去参加国内首届甜品师大赛的!”
容茵此前已听林隽说过唐清辰对此次电影节的重视,可听到这男生的一番解释,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此次林隽在唐清辰的授意下诚邀各路菁英,一方面是为唐氏在国际酒店行业打响名声,从而在以后与国内同行竞争类似活动时大大加分;另一方面则要借此良机招兵买马,将一批极具潜力的年轻人挖掘到自己麾下,从根本上壮大唐氏。如果说此时的唐氏承办活动还需主动伸出橄榄枝,邀请各路人马加盟,那么日后的唐氏,哪怕特殊情况需要外聘人才,这谁求谁的立场恐怕也要调个个儿了。
眼镜男生侃侃而谈,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哎,你是叫容茵吧,我叫杜鹤。仙鹤的鹤。”
容茵点点头:“我记得你的名字。”之前大家做自我介绍时,容茵就对他这名字印象很深刻。
杜鹤说:“刚追出去那女孩叫什么来着,我记得她姓殷,是苏州那个殷家吧?”
容茵说:“殷若芙。”
杜鹤摇了摇头笑:“看来殷家是真不行了。她那个玫瑰小方糕,口味和二十年前我在苏州吃到的可差远了。只有个俏模样,魂儿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杜鹤一口京腔,说话又快又犀利,典型的嘴贫,让人听了想不笑都难。
杜鹤见她笑,又说:“不过你做的那个snowyard,我觉得有点可惜了。古典庭院,有雪有梅花,意境好,味道也好,不过那朵红梅的味道,除了汪老,我们其他人可都没尝到是什么味儿。我觉得他就这么把你这道甜品给否了,有点……”他摇晃着脑袋咂摸着嘴,说:“当时我一尝,这味道他都没看上,还以为我做的东西也悬了,没想到我运气不赖,第一关总算过了。”
容茵说:“你做的京式糕点很地道,枣泥酥、豌豆黄和门钉肉饼都很好吃。汪老师要求严格,又力求公允,所以才只让你通过了两道。”
杜鹤乐了:“现在好多女孩子都不吃门钉肉饼,嫌腻歪。我看你当时一整个都吃了,你是真觉得我做的好吃?哎,说起来你是哪的人啊?听你口音听不出来。”
容茵说:“我爸爸是平城人。我在南方长大,从国外回来,就选在平城定居了。”
杜鹤问:“你真喜欢吃门钉肉饼?”
容茵抬起眼看他:“挺好吃的。而且也不腻。”
杜鹤抚掌大乐:“那好,以后我做了好吃的,都请你吃!还有,我看日程安排,后天下午咱们能有半天假,请你回去吃我师父做的京派点心,怎么样?”
容茵没想到在后厨还能收到邀请,不由惊喜一笑:“那我就厚脸皮跟着杜师兄去蹭一顿好吃的了!”
容茵本来就长得面嫩,五官也偏甜美,杜鹤见她粲然一笑,颇有惊艳之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却忘记自己刚刚顺手摸完白案上的面粉,给自己鼻梁来了一抹白:“小姑娘嘴巴真甜。得啦,就冲你这声师兄,接下来这段日子有我罩着你!” 芬芳满堂